李默白走後,顧輕眉恍恍惚惚間,才突然想到,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問他有關顧輕揚所關心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罷了,大不了,自己就去逼問顧輕揚就是。反正他也打不過自己。
顧輕眉之前還想着哥哥的年紀也不小了,如果不是因爲出了太后薨逝之事,只怕現在哥哥的親事也就訂下了。
顧輕眉還沒有來得及去問顧輕揚,就被蘇氏給叫到了靜園。
“母親,這是父親的意思,還是周家人的意思?”
“是你父親的意思。”
原來蘇氏叫顧輕眉過來,就是要與她說一下,有關周運昌的事。
後晌,蘇氏將周家女眷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顧恆之覺得周家的家事有些繁瑣,雖說這徐氏不知禮,可是周夫人對她卻並不曾太過苛責,到底是何故,他還真是不清楚。
周剛原是他的手下,如今只有一子,絕對不能讓這些後宅之事,影響到他的將來。
所以,考慮再三,想着將周運昌接到定國公府來。
顧輕眉沒有多言,父親是名武將,都是曾在戰場上奮戰的鐵骨錚錚的漢子,那種浴血奮戰過的感情,自然不是尋常人可以比擬的。
更何況,周剛本人還是戰死沙場,爲國立功。
“母親,既然是父親的意思,那就跟哥哥說一聲吧。以後在外院,總要有他多照料的。”
“嗯,我將你叫過來,就是要跟你說一聲,以前咱們府上也沒有外男在,所以也沒有什麼太多的顧慮,你們幾個丫頭,之前隨意地進出前院兒,也就無所謂了。可若是那周運昌被接進來之後,你們便不能再隨意地出入了,可明白?”
顧輕眉點點頭,她已是訂了親的,自然是要多加註意,而顧華蓮現在也在這裡住着,最好還是要謹慎着些。
“母親,四妹妹那裡應該也沒有問題,她本就不愛出門。”
“她是你叔父的女兒,我也不好直接說,所以纔會叫你過來。既然你這麼說,我也就放心些。總之莫要讓人尋到了錯處便是。”
“是,母親,女兒省得了。”
顧恆之做事,向來都是雷厲風行的。
次日一早,便派了八兩去周府見周夫人。
周夫人聽罷,先是嚇了一跳,那可是國公府,自己與府上非親非故的,只不過是早先夫君與公爺有那麼一段情誼,現在若是將兒子送過去,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周夫人想的多,不過事關周運昌將來的前程,也不敢大意,立馬就差人將他叫了過來。
聽罷八兩的意思,周運昌只是稍稍想了一下,小聲道:“母親,祖母這兩日也就要抵京了,兒子還是去國公府的好,也免得她總是藉着兒子的事情來爲難您。”
聲音不高,卻沒有逃脫八兩的耳朵。
周夫人面有愁容,不過一閃即逝,又再度揚起了笑臉,“也好。那就去定國公府上住一陣子吧。承蒙公爺看得上你,你可要好好讀書習武,切莫讓公爺失了顏面。”
“是,母親,兒子記下了。”
於是,周公子便在徐氏不知情的情況下,直接就被接到了定國公府。
周豔豔自從國公府回來之後,便一直氣悶,屋子裡的東西也摔打了不少,想着自己這十幾年一直都是順風順水的,祖母寵着,姨娘疼着,竟然在默世子那樣的人物面前失了顏面,這簡直就是比打她兩巴掌,還讓她難受。
“娘,你快想想法子,女兒一定要嫁給默世子!”
徐氏嚇了一大跳,連忙上前就捂了她的嘴,“你瘋了?你也不想想,那默世子是何等的驕傲人物?豈是我們這等身分的人可以攀附得上的?再說了,他與顧輕眉訂了婚事,那可是聖旨賜婚。你懂不懂?”
周豔豔不屑地撇撇嘴,“那又如何?誰規定默世子就不能納側妃了?他將來可是要襲爵的,堂堂親王,難不成就只守着一個妻子度日?”
這話似乎也在理!
不過,徐氏轉念一想,還是不對。
“女兒呀,那默世子何等的身分,不是咱們這樣的人物可以肖想的起的!你快醒醒吧。”
“我不要!我就是喜歡默世子,那樣的風華絕代,月清星朗,總之我就是要嫁給他。”
話落,那種獨屬於大小姐身上的非要不可的性子便出來了。
就好像她是這天下的公主,誰都得依着她!
徐氏暗暗着急,想辦法勸道:“豔豔呀,你聽娘說,這裡不比邊關,到處都有貴人公子,咱們何必非得盯着那一個?再說了,嫁給他做妾有什麼好的?咱們不如想辦法嫁入高門爲正妻,那纔是正事!”
“不要!”
周豔豔的語氣很衝,“我就是喜歡默世子,我就是要嫁給他,哪怕是爲奴爲婢,我也願意。”
徐氏一時無語,面上也犯了難,女兒這性子,也不知是隨了誰?
徐氏雖然平時也很驕橫,可是她好歹還知道自己的身分,最多也就只能在府裡頭橫一橫,若是出去了,那就只能是處處伏低做小,看人家的眼色行事了。
這也是徐氏對於這京城,既喜歡,又無奈的地方。
如果周剛還活着,或許她能想個辦法說服了姑姑,給周剛施壓,將她擡爲平妻,可是如今周剛都死了,她這一輩子也只能爲妾,將來便是死了,這牌位也是不能進入周家的祠堂的。
正是因此,所以徐氏才無法接受女兒執意爲妾的心思。
上趕着嫁給默世子,當真就富貴了?
“娘,你就想想辦法吧,我知道你一向最有辦法的。就連夫人不是平時對你都客客氣氣的嗎?”
提及付氏,徐氏又冷冷地笑了一聲,“那是因爲她性子軟。至於默世子,你以爲那是娘能有機會說上話的人?”
周豔豔的眸光一暗,面上的沮喪和失望等種種情緒,一下子就顯現了出來,讓徐氏看着,分外心疼。
“我不管,如果我不能嫁給默世子,那我還不如死了的好!”
徐氏的身子一僵,好半天才擠出來一句話,“那就等你祖母回來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