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周剛娶了付氏過門,沒多久,付氏有了身孕,而恰好這個時候,徐氏便在周家小住,如此,一來二往地,兩人便有了首尾。
徐氏進門做了妾,周剛其實從心底裡頭是覺得對不住妻子的。
說實在的,付氏也是一個賢惠的,也曾開口要爲其納妾,是他自己覺得沒有必要。
多添口人,家裡頭便要多份花銷。
他的那些銀子,都是將腦袋別在了褲腰帶上掙來的,所以,還是不能亂花銀子。
可是誰能想到,他竟然與自己的表妹有了肌膚之親?
後來,徐氏在周家的日子,過得既順心,又不舒心。
有老夫人罩着,她在周家的日子自然不會太難過。
可也因爲自己一個小妾的身分,所以她在周家的地位有些尷尬。
想擺主子的譜兒,可是在大戶人家,不過一個小妾,能有什麼貴重的身分?算是哪門子的主子?
好在她背後還有一個姑母可以依靠,所以時日久了,她在周家倒是混得風聲水起的。
只是,爲妾者心裡頭的那抹酸楚,旁人是無論如何也體會不到的。
周豔豔便是如此,只看到了姨娘雖然只是一房小妾,可是在周家的身分地位,卻是不比夫人低多少,所以,自然而然地,便以爲自己將來嫁入靖王府,也會如此地順暢。
私心以爲,只要自己能將默世子的心給抓住了,那麼,她將來只會比姨娘過得更好。
正是因爲有了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所以,周豔豔纔開始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
她並不知道,正是因爲這個計劃,幾乎就是將她給逼上了絕路。
顧輕眉是真喜歡周佩佩,如果不是因爲有了一個春芽的出現,只怕顧輕眉會希望她將來成爲自己的嫂嫂。
可惜了,顧輕揚的一顆心都系在了春芽的身上,感情這種東西,最是勉強不來的。
顧輕眉對春芽的印象,倒還可以,就衝着其敢反抗惡霸這件事上來看,就知道定然是個性子剛烈之人。
這種性格,有長自有短。
若是能好好地教導一番,以後倒也能擔得起一家之主母的擔子。
只是到底能不能過母親那一關,還真是不太好說。
這日,李默白差人給顧輕眉送了些東西,順便捎了句話,說是春芽已經將一些最基本的規矩禮儀都學會了,問她要不要來驗收一下成果。
顧輕眉的嘴角抽了抽,如果可以,還是不去的好。
沒想到,顧輕眉想的很好,可惜了,當天晚上,她的閨房裡就又闖入了一道白影。
“李默白,你就不能稍微正常一點兒嗎?”
李默白很是無辜地翻了翻眼皮,隨後在她對面兒坐了,“這都爲我備好杯子了,不就是在等我來?”
說着,極其優雅地拿起茶壺,爲自己斟了一杯茶。
“你想多了。”話落,顧輕眉幾乎是有些惡意道:“那是給我漱口用的。”
李默白的手微微頓了一下,本就有着潔癖的他,一聽這話,哪裡還肯再繼續用茶?
顧輕眉的脣角勾起,笑得那叫一個得意!
小樣兒,還想跟我鬥,明知道你的毛病,還能被你牽着鼻子走?
只是剛樂了沒多久,她手中的杯子便被某人給搶了去。
不僅如此,某人直接一飲而盡後,還十分厚臉皮地說了一句,“不錯!茶好,水好,杯子也好。”
說着,轉動了一下手中的杯子,細細地看了上面的花紋,再小心地放好。
“李默白,你們靖王府是沒有茶水,還是怎地?”顧輕眉的脣角抽了抽,真想一巴掌呼過去,可惜,自己似乎不是他的對手。
“有是有,只是靖王府沒有你。”
話落,極其深情地擡起眸子,幾乎就是一瞬間,顧輕眉就被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子給緊緊地鎖住了。
顧輕眉感覺自己的心間抖了抖,迅速地別開眼,好不容易纔讓自己有些悸動的心安靜了下來。
“你來幹嘛?”
李默白對於自己剛剛魅力的持續時間太短,表示很失望。
可是沒辦法,誰讓自己對上的是顧輕眉呢?
誰讓自己就是喜歡她呢?
“春芽的規矩學地七七八八了,我想着來問問你,是不是可以考慮將她帶給岳母見見了?”
“你就這麼有把握?”
“不是我有把握。岳母對你們兄妹,還有什麼是捨不得的?她是一個母親,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兒女幸福。與那些只知道爭權奪勢的不同。”
顧輕眉輕笑了一聲,的確如此。
若非是因爲倚仗着這一點,她也實在是不敢賭這一次。
“若是母親認可,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母親不能滿意,只怕她與哥哥,總要有一個人心中不悅了。”
“所以?”
“反正現在他們也不能成親,我的意思是不着急。再讓春芽多讀些書,練練字。將來真的要是嫁給了哥哥,掌家之類的,總不能還讓我母親代勞吧?”
李默白點頭笑笑,“你想的倒是長遠。”
“行了,就按我說的辦吧。董家那邊兒可有消息了?”
“能有什麼消息?無外乎就是被禁足罷了。南樑的使者不日就將進京,顧輕眉,你現在是我的未婚妻了,若是沒有什麼要緊的事,還是少出門爲宜。”
“爲何?”顧輕眉的眉梢一挑,很明顯有些不樂意了。
“南樑這次來的人,你也認識。”李默白的眼睛裡流露出一種有些複雜的神色。
顧輕眉微微一驚,她認識的人?
“南樑這次派來的,不是尋常的官吏?”
“當然不是!既然是有意和親,怎麼可能會只是普通官吏?還有,如今三殿下趨於弱勢,偏偏這個時候,南樑來人要和親。我總覺得這裡頭有些古怪。”
“你是說王靜雅?”
“嗯。王家纔剛離京沒多久,這個時候,南樑來和親,而且就連定王也被留在了京城,我總覺得,這京城怕是要不太平了。”
顧輕眉輕嗤一聲,“這興城,何時真正地太平過?現在,不過是那些暗地裡的涌動,要擺到桌面兒上來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