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顧輕眉果然是小看了納蘭雄。
就在他們一行人還不曾離開南樑境內,就聽到了探子來報,說是皇后已經被皇上徹底地軟禁了起來。
一國之母,竟然不聲不響地便被軟禁了,這簡直就是足以震驚朝野了。
顧輕眉看過了紙條之後,才甚爲不解道:“納蘭雄到底掌握了什麼秘密,竟然能讓南樑皇如此震怒?竟然還想到了廢后?”
“南樑皇所不能容忍的,自然就是自己的子嗣遭到迫害,他的子女雖然不少,可是真正成器地卻委實不多。如今他利用自己的渠道,終於得知,之前有幾名妃子都是被皇后害得小產了,你說他能不惱?”
“納蘭雄果然好手段,竟然早就將所有的證據都收集齊備了,只等着這最後的沉痛一擊。”
李默白也跟着點了點頭,不得不說,他也沒有想到,這個納蘭雄的動作竟然這樣快。
若是將來此人登基,只怕,南樑與大雍,未必就能和平相處了。
“納蘭雄此人爭強好勝,我看他絕非是一處喜歡和平之人。”顧輕眉倒是先說了出來。
“嗯,慢慢看吧。至少三兩年內,南樑沒有敢與我大雍相抗的實力。”
“這個納蘭雄明顯比現任的皇帝要更有想法。李默白,你說,我們是不是應該要聯合西越?”
“這種事情,自然會有人操心,我們就只管遊山玩水,也就罷了。”
進入大雍界內,李默白便不再與他們同行,因爲大雍準備的迎親隊伍,也早已候在了邊關。
因爲大多數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和親公主的身上,所以,李默白與顧輕眉,倒是走地容易,且悄無聲息。
一行人仍然是選擇了官道,小路的話,馬車行駛地不太平穩,再則,官道上,總會更安全一些。
很快,他們進入了一處叫做澤香縣的地界,看這裡的百姓們生活倒還算是富足,至少,街頭流浪的乞丐們,並不算多。
青環邊走邊看,這裡的縣城倒也還算是熱鬧,一手挽着李菲音,“菲音姐姐,你說你的姑姑,就是嫁到了這裡?”
“嗯。”李菲音的臉色難看,從她一進城的時候,整個人的身上就開始緊張僵硬,連走路的姿勢,都有些不太對了。
“別怕,有公子和夫人呢,看誰敢再來打你的主意。”
“多謝你了,青環。”
“咦,前面這家客棧看起來還不錯,十一,你去看看。”
十一認命地跳下馬車,快速到裡頭打聽了一下,再回來稟報道:“啓稟公子,這裡地方倒還乾淨寬敞,另外,房間也多。您看?”
“將這裡包下吧,我不喜歡有人打擾。”
“是,公子。”
這澤香縣本就不是什麼大地方,名氣也不大,如今這小縣城裡頭能來這麼大一客商,掌櫃的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
待一行人都安頓好了之後,十一找到了掌櫃的。
“這裡可還有什麼其它的後門、側門?”
“回小爺,這後頭還有一道小門兒,是平時送菜呀、倒個泔水的走的門。”
“帶我去看看。”
十一出了後門,將這裡的地形和周圍大致看了一遍,隨即安排了幾名護衛守在此處。
掌櫃的一瞧人家這架勢,就知道定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
不然這出行也不會帶這麼多的護衛丫頭呀。
不過,他們願意擺排場,那是他們的事兒,反正他現在是賺着銀子了。
“我們主子口味比較挑,這樣,一會兒你讓你們的人都從廚房退出來,我們夫人的丫環會過來做飯的。”
“得嘞!一切但憑小爺吩咐。只是這飯錢?”
“放心,一樣兒也不會少了你們的。”
說着,十一便先拋出了一個銀元寶,“我們公子要在這裡住上幾日,明白?”
“小爺放心,我們這裡打今兒起,就暫時歇業了。”
“嗯,好!我們主子喜歡清靜,若是無事,儘量不要大聲喧譁,好了,讓你的人先去準備熱水,我們主子要沐浴更衣。”
掌櫃的喜滋滋地接了銀元寶,吩咐店小二去燒熱水了。
李菲音住在這裡,卻總是覺得心裡有些不踏實。
她倒不是害怕那位姑姑,只是覺得自己不過就是一介尋常的老百姓,若是因爲自己再給世子和世子妃惹來麻煩,那就是天大的罪過了。
當初自己能被世子妃救下,已經是欠了人家的恩情,若是再出現什麼事兒,只怕自己……
李菲音思來想去,還是拜託了青環,在晚間的時候,見到了世子妃。
“給世子妃請安。”
“免了。不是說過了,在外就稱我夫人即可。”
“是,夫人。”
顧輕眉看了她一眼,知道這裡是她姑姑嫁過來的地方,只怕她的心底是有些懼怕的。
“青環說你想見我,說說吧,可是有什麼事?”
“回夫人,我姑姑原是這裡的一位縣丞夫人,當初,民女自一生下來,便與姑姑家的兒子訂下了親事。怎奈後來姑父做了縣丞,便開始嫌棄了民女的出身,所以在不曾退婚的情況下,便直接娶了縣令家的千金。”
顧輕眉微愣,真沒想到,這中間竟然還有這麼一出。
“我也是後來被姑姑從允州帶回來的路上聽說的。當時民女只覺得是宛若晴天霹靂,幾乎暈厥過去,只怕也正是因此,姑姑纔會在途中將民女賣掉,無非就是害怕民女會到這裡來鬧罷了。”
說着,李菲音的聲音已經哽咽,再擡頭,已是滿面淚痕。
“你說你的表哥娶了縣令的千金?”
“回夫人,正是。聽聞表哥已中了秀才,等明年開了春兒,還要參加什麼鄉試。我得知他已成親,原也並無責怪之意,只是惱其在不曾退婚的情況下,竟然如此待我。”
一側的青環聽了,氣得在那兒直磨牙,“這等的薄情寡性之人,就該着遭雷霹了!”
顧輕眉則是微微擰眉,“你與你表哥之間可有感情?”
“回夫人,只因表哥當年體弱,曾在民女家中小住過兩年,後被家父調理得當,這纔再回到了澤香縣。”
“豈止是薄情寡性,分明就是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