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是真的被嚇得六神無主了,楚玄遲若再壓下兩分,他們……他們就真的要結合在一起了!
聽到她寧願向沐初呼救也不願意向自己妥協,楚玄遲頓時黑了一張臉,尤其在聽到沐初大步靠近之後,什麼衝動頓時散了,急吼道:“別進來。”
但,沐初完全不聽他的,掀開簾子便邁了進去。
結果,場面有那麼點尷尬。
一條錦被將兩人裹上,但任誰都能看得清楚,被子之下的這兩個人身上基本上是沒有半點遮擋物的,而七七一張臉因爲害怕早已蒼白了一片。
“混蛋!”沐初低咒了一聲,就要過去將七七從楚玄遲身下解救出來。
他是怎麼都沒想到,楚玄遲居然敢在這種時候、這個地方對七七逞獸性,若他能想到,怎麼可能讓他把人“借去”。
借來這裡,居然是要做這事!
玄王爺,真是越來越沒臉沒皮了!
“你真要他過來?”楚玄遲這話雖然是對七七說的,但森寒的目光卻一直落在沐初身上,他敢真過來掀被子,他一定一掌將他拍個稀巴爛。
沐初,他還真的敢!
心裡全是燒得旺盛的怒火,哪裡還能想起來這兩個人如今的模樣,自己根本不適合去看?
就在沐初的大掌落在被子上,楚玄遲掌下蓄滿內力之際,清醒過來的七七疾呼道:“不要!阿初,別碰我們!”
別碰……他們!
如同被火燙到一般,指尖剛碰到錦被的邊緣,頓時被燙得收了回去。
沐初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七七卻羞得別過臉啞聲道:“他……他不會了,阿初,你……你先出去,我馬上回去。”
她覺得自己這一刻真的要窘死了,這算什麼情況?向他呼救的是自己,如今讓他出去的也是自己,阿初會不會氣得想拍死她?
沐初倒不是想拍死她,只是想拍死自己。
知道她一直喜歡楚玄遲,他就不應該給他們機會單獨待在一起,出現現在這種事,救她會被她怨,不救她還是會被她怨!
他是不是上輩子欠了她,這輩子生來就是爲了來給她還債的?他爲什麼非要管他們的破事?
她早就已經是楚玄遲的女人,只要她樂意,他憑什麼管他們?
只是遲疑了一剎,他一擺手,小心翼翼掀開車簾一角,迅速跳了下去。
嘴角還掛着油漬的東方溟守在車旁,一臉惶恐。
剛纔沐先生進去的時候他和兄弟們正在用膳,見他氣沖沖闖了進去,他才驚覺似乎出事了,等他回到馬車旁的時候,便聽到裡頭的爭執,可是那會裡頭很明顯正在上演着某種不適合他觀看的戲碼,他不敢進去將沐先生帶出來。
還好沐先生還是出來了,只是,王爺的好事被打斷,回頭他會不會氣得直接拿他開刀?
東方溟真的好害怕呀,等沐初離開後,他就守在馬車外,這次,天皇老子來了都不給進去了,等王爺把“好事”辦完再說。
不過,很明顯,那好事真的被沐先生打斷了,因爲,裡頭熱烈的氣息已經平復下來。
慾求不滿的男人最可怕,如今他們家王爺……
東方溟擡頭看着天際,只覺得自己頭頂上那片天,要塌了。
車廂裡,被打斷好事的男人卻似乎心情不錯,剛纔的陰霾在他女人一句“別碰我們”之後,頓時被驅散了去。
我們……這兩個字,嗯,很窩心。
所以,他原諒她剛纔的不配合了,雖然事情走到最後一步居然沒有將她吃進去,似乎真的有點可惜,不過,現在這樣也不差。
相對於他的好心情,七七的心情卻跌落到谷底。
剛纔那情形她連想都不敢回想,越想越覺得自己不要臉,尤其在沐初沉着臉出去的時候,不知道爲什麼,每每想到他眼底的失望,一顆心居然就像是被某隻手在撕扯一樣。
很疼,疼得慌。
“還不放開麼?”淡淡看了楚玄遲一眼,就連聲音也是極輕極淡的:“王爺,玩夠了麼?”
那淡到完全沒有半點暖意的眼神,讓原是心情大好的楚玄遲心頭一緊,心下,無由來淌過一絲慌亂。
每次只要她目光變得冷淡,他總會忍不住感覺到心慌和不安。
沐初對她的影響力已經這麼大了麼?因爲他失望,她也變得毫無生氣了麼?
“丫頭……”
“如果王爺玩夠了,是不是可以讓我回去了?”兩個人依然緊緊貼在一起,但這一刻,卻像是各自站在最遙遠的地方一樣,看得到,卻永遠夠不着。
她,似乎離他越來越遠……
“如果本王說不呢?”眸光沉了下去,他咬牙道。
“那王爺可以繼續。”這一刻,她沒有半點羞澀,主動將自己呈現在他面前,淺淺笑了笑,笑意卻很蒼白:“聽說王爺有潔癖,就不知道介不介意這身子已經被其他男人碰過?若是不介意,那請便。”
他的大掌在一瞬間握緊,心頭的痛,她看不見,眼底的無奈,她也捕捉不到。
心裡只是有個不安的聲音在迴盪着,他的小女人喜歡上沐初,她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那個表面上總是對她溫柔的男人了,是不是?
“他有很多秘密,你究竟知不知道?”這一刻,他真想把所有事情一股腦全告訴她,想要告訴她,沐初接近她目的並不純,他瞞了她很多事,騙了她很多,也傷了她很多。
想告訴她,他就是夜修羅,從頭到尾,他們都只有彼此一個。
更想告訴她,他心裡除了她從未有過任何其他女子,沐如雲在她面前,連她一根頭髮都比不過。
可所有衝動到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語,卻在她幾句淡漠的話中,硬生生被嚥了回去:“誰沒有屬於自己的秘密?阿初有,你有,我也有,但至少我知道他是真心憐惜我,他從未害過我。”
他的心,一陣一陣地抽緊着,聲音,卻越來越顯得平靜:“你就這麼篤信,他從未害過你?”
“我信。”迎上他深沉的目光,她很輕很輕,卻很認真地道:“如果連他都騙我,這世上,我不會再相信任何人。”
良久,兩人都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默默看着彼此。
他眼中一直映着她的影子,可她眼中的影子,卻越來越模糊……
最終,他放了她,錦被一扯全落在自己身上,在她的驚呼聲中,他淡言道:“穿上衣裳,滾。”
七七咬着脣,轉身背對着他。
一個男人可以沒風度到這地步,你還能指望他對自己有多少憐惜?
抓過被他扔到一旁的衣裳手忙腳亂地套上,隨意整理了下,便掀開簾子從車上匆匆跳了下去,往楚江南的馬車返回。
至於楚玄遲,在親眼看着她上了車之後,纔將身上錦被掀開,取過一旁的衣裳往身上套去。
情動起來的時候竟完全忘了自己腹間的傷,若不是剛纔忽然想起,匆匆把錦被往自己身上裹去,一定會被她看出端倪。
只是,她眼底的失望更濃烈了,他的心,也被燙得更傷。
他不知道事情爲什麼會演變到這地步,她爲什麼開始喜歡上沐初?
這麼多年來他從未對誰動過情,七七是第一個,也絕對是最後一個,他以爲只要喜歡上,就會是一輩子的事情,不管有多少誤會有多少磨難,喜歡一個人都是不會改變的。
就如他一般。
喜歡,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喜歡上她,這輩子便認定了她,至死絕不會變。
可是,她變了,在他們之間,如今多了一個沐初。
或許連她自己也沒意識到沐初對她來說已經這麼重要,可他,看得清清楚楚。
想不透,想不透她喜歡了他之後,爲什麼還可以喜歡上別的男子,爲着這個問題,一整個下午,玄王爺待在馬車裡,一步都未曾離開過。
至於南王府的車隊那邊,沐初在前頭騎着馬,和大夥在一起,卻是整整一下午一句話都不說,只默默趕路。
七七回到馬車上,一直在等待着他回來,可他,一直沒有回來。
中途沐如畫來過一次,想要看看七七所說的竹牌,七七也沒讓她失望,告訴她如何做,讓她幫忙在竹牌上刻數字,但除了必要的解說,其餘的話,她半句都沒有多說。
後來沐如畫完全承受不住車廂裡的低壓,抱了一堆未曾動過的竹牌,回自己的馬車上刻數字去了。
楚江南也拿着小刀按着七七的意思一塊一塊在上頭刻着,七七因爲傷了手,只坐在一旁安安靜靜看,目光偶爾透過車簾往外看,還能隱隱看到車隊前方沐初那道修長僵硬的身影。
阿初這次真的生氣了,他生她的氣,氣她不要臉,氣她毫無尊嚴躺在楚玄遲的身軀下,是不是?
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那樣,爲什麼在那個混蛋面前完全沒了法子,連拒絕都學不會。
她不是故意讓沐初失望的,看到他失望的眼神,她心裡真的很痛,就像被刀子宰割着一般。
當他一直一直安安靜靜守護在身邊的時候,她以爲他對她的好是理所當然,從不會去珍惜。
可當她意識到他或許要拋棄自己的時候,她才猛地發現,沒了他的守護,這個世界,忽然變的好冷……
真的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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