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不是已經說好了?”沐初也不想抱怨,只是淡淡說着,舉步往密林深處走去,看得出步伐還有幾分虛弱。
事情已經發生了,該說不該說的,夜澈這張大嘴巴也已經說了個遍,此時責怪他沒有任何用處。
他得要好好想想,自己該用什麼藉口,來隱瞞他會輕功的事情。
不是存心欺騙,他只是很清楚,輕功這種東西,在這個年代說出來,只怕會嚇到許多人。
他只想安靜守在她身邊,就像個普通人一樣,而不是被人當成怪物來研究,給她增添任何壓力。
夜澈卻還是忍不住爲自己辯駁道:“我有按照你說的去跟她解釋,可她不相信你那傷口是被野獸抓的。”
“那你有沒有告訴她野獸爪過之後,留了些髒東西在裡頭,你怕有毒纔會拿刀子給我把皮肉割開,把裡頭的東西給弄乾淨?”
夜澈睜了下雙眸,想了想,忽然在自己腦袋上猛地拍了一記:“抱歉,這話我忘了說,不過,在那種情況下我好像也沒機會說,她一口咬定是的傷口。”
“那是你沒有在她咬定的時候第一時間反駁。”割了少說十幾二十刀,他之所以沒有在當時一腳將這個笨手笨腳的莽夫提飛出去,也是琢磨着傷口被宰成這鳥樣,倒是真的看不出來原來的模樣了。
誰知,還是被七七知曉,這麼說來,這十來二十刀真是白捱了。
沐初的話,夜澈一句都反駁不上,好吧,都怪他一直在心虛,被那丫頭一問,便什麼都招了。
“我真不是故意的。”他攤了攤手,這次是誠心的:“要我做些什麼來彌補你?”
雖然是誠心,但他以爲像沐初這麼從容優雅的人,一定不會貪小便宜,讓自己爲他做些什麼爲難的事。
卻不想這話剛出口,走在前頭的人便停了下來,回頭看着他,那雙深邃的星眸微微眯起,竟似真的在思考些什麼。
片刻之後,沐初眼底的鬱氣散去,竟勾了勾脣淺笑道:“那就想辦法,讓她每夜陪在我身邊。”
見他濃眉皺起,沐初一改往日的溫和,臉色也沉了下去:“別忘了你這條命是我救的,你欠我。”
夜澈瞪着他,想發作卻又不敢,畢竟人家說的是實話,可是,自己欠的債,怎麼可以讓七七來替他償還?
“不能?我只是讓她陪着我,又沒說要對她怎麼樣,你緊張個什麼勁?”
沐初走了,不再理會他,留他一個人在那裡糾結。
考慮了好一會,夜澈才終於追了過去。
“你要保證你不會對她怎麼樣,還有,如果她對你怎麼樣的話,你也不能從了她……還有還有,她只能陪着你,不能和你睡在一起……小子,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
……因爲敵方大部隊已經撤離,夜澈立即讓人恢復通信系統,和支援部隊上之後,第二日,支援部隊的人便到了。
隊伍中多了一個沐初,支援部隊那邊的頭頭也曾懷疑過,不過,既然是夜澈一力保證的人,而且兄弟們都知道他爲了救隊長受了重傷,所以,支援部隊那邊的人也沒好再多說什麼。
因爲這件事,沐初反倒在隊伍裡頭贏得了不少肯定。
從山脈裡離開,一路往部落村返回,因爲在山澗裡頭車子走得極其緩慢,足足走上了一天**,到了第二天入夜時分他們纔到達。
到了部落村,七七立即將沐初帶到醫院的醫療室裡,親自給他處理傷口,。
沒想到不過兩天的時間而已,那傷口的恢復卻比尋常人休養一個禮拜的效果還要好。
難道不用止疼藥,恢復的效果真會好這麼多?
可是,她自己本身就是學醫的,綜合來想又覺得不大可能,止疼藥的副作用其實沒有那麼大,只是一點點而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是沐初自己在意,要不然,她一定會在那會給他用上。
一般人寧願稍微慢點好,也不願意挨那痛,是沐初自己太固執。
不過,他這康復的速度也實在是太快,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對這個忽然出現、來歷不明的超級大帥哥,七七始終沒有太大的把握。
只是以她和夜澈在部隊裡生活了這麼多年的經驗來說,對敵人的殺氣和敵意,他們多多少少都比一般人要敏銳。
沐初身上卻始終沒有半點讓人不安的氣息,反倒當他出現的時候,你只要看一眼,便會覺得整個人都暖融融的,如同他的名字那般,初見一眼便如沐春風,這樣一個人,誰也不想懷疑他靠近自己是因爲懷有惡意。
“你這傷口雖然好得很快,可是,這段日子還是不能沾水。”回到家裡,七七扶着他進了房間,一邊收拾東西,一邊交代道。
沐初沒作聲,只是擡頭瞧了眼站在門口的夜澈,那一眼飽藏的意味讓夜澈極度不爽,可卻無可奈何。
他抿了下脣,別過臉冷硬地道:“這是七七的房間,你現在傷成這樣,今晚就和七七住一起吧。”
正在收拾東西的七七動作一頓,回頭看着他,訝異道:“我怎麼能跟他睡在一起?這房間裡只有一張**……我只是讓他先歇一會,等會我再找小柔給他安排房間。”
沐初還是不說話,彷彿她說什麼,他都樂意接受,那麼溫和好相處的男人,到哪裡去找?
只不過在七七回頭繼續收拾東西的時候,他那道明顯藏着威脅意味的目光立即又落在夜澈身上。
夜澈就知道,欠別人人情就這麼麻煩,動不動受威脅!尤其他還巴望着要從沐初身上,學到些自己如何苦練都練不出來的神奇古武。
既然兩個人之間的協議已經達成,這會也沒什麼好想的,他一直在告訴自己,他不是在七七,只不過是在給他們機會。
雖然,不知道沐初到底是什麼人,但,好歹人長得不錯,且自身本領也高,在部隊裡還沒有見過誰比他厲害的,拋開身份背景,這人本身配他們家七七倒也足夠。
還是忍不住白了沐初一眼,夜澈輕咳了一聲,纔看着還在忙碌的七七,一臉正經地道:“我聽小柔說,阿初不喜歡讓她們碰他,連給他上個藥都不樂意。”
七七又是一頓,這次她站直身子,回頭看着他,修眉皺了起來:“大師兄,有話直說。”
“我的意思是,既然他是你的病人,那你不如就負責到底,更何況他是爲了救我才傷成那樣,大師兄的恩人也是你的恩人,你不照顧好他,我不放心。”這話,多正經!
“無妨,若是七七太忙,無暇照顧我,給我一個房間便是,我可以照顧自己。”坐在椅子上的沐初看着七七,雙眸神色柔和得如有一陣七月涼風在裡頭輕輕盪漾。
這柔和包容的一眼,讓七七心裡莫名就升起了點點愧疚,哪怕連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愧疚些什麼,但,對方無慾無求的,反倒顯得她丟下他的舉動太過分了。
可是,讓他睡在這裡……又確實不方便。
至於夜澈,早就已經在心裡把沐初鄙視了千萬遍,只差沒有當着他們的面直接翻白眼了。
這傢伙簡直腹得很,口是心非,僞君子,明明想留在這裡要七七陪他想得要死,居然還能說出這種風涼話。
什麼大方包容?呸!虛僞!
但在七七目光投向自己的時候,他還是再一次輕咳了聲,依舊一本正經,甚至嚴肅:“如果你覺得不方便,那讓他和我睡也成,不過,你知道你大師兄睡相不太好,也不習慣和別人睡,要是大半夜裡看到有人在身邊,萬一把他當成敵人,將他一腳踹出去,他這條手臂只怕……”
“讓他睡在這裡吧。”七七白了他一眼,無奈道:“你這睡相,誰敢把病人放在你身邊,不是找死嗎?”
她放下手裡的衣服,舉步向他走去:“阿初沒有衣服在這裡,我去你那拿幾套,明天你叫人給他弄幾套乾淨的來。”
“好。”夜澈朗聲應道,一轉身便離開房間,往自己的臥室走去。
任務完成,一身輕鬆,別提有多愉快,只是從小養到大的閨女就這樣交給個男人了,心還是酸酸的。
那傢伙要是敢欺負他家七七,看他……自己打不過他,這點是硬傷,他要是真欺負七七,他又能怎麼辦?
……傷口雖然好了些,但始終是不能沾水,這男人又是固執得很,堅決不願意讓其他人碰自己的身體……已經兩天沒洗澡了,現在回到家,總不能還讓他髒着。
七七真的很無奈,她好歹是個醫生,還是專長動刀子的,現在,卻連護士的工作也一併包攬上,累不累?
雖說有機會看帥哥的身體這點還是讓人挺期待的,但,看看就算了,真要讓她動手去碰人家,她還是……很羞澀的。
所以,當那件襯衫被自己動手脫下來,當他那具肌肉糾結的胸膛就這樣大剌剌呈現在自己面前的時候,慕七七一張臉還是徹底紅透了下去。
這男人……身材要不要這麼好?爲了不讓自己胡思亂想,她終於又將那個話題撿了回來:“你和大師兄到底是怎麼去的對方大本營?如果我沒記錯,那個地方離我們的隊伍可是有很長一段距離。”
眼角餘光還是忍不住往他裸露的上半身瞄去……沒事長這麼性感做什麼?還有,他忽然靠過來是什麼意思?纔剛給他將襯衫脫下,一個不留神,那具胸膛竟已經離她這麼近了。
當那份濃郁的男兒氣息瞬間靠近的時候,慕七七隻覺得呼吸亂得徹底,一瞬間,連腦袋都不會運轉了。
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