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惠鈺被打了一巴掌,這是她第一次被人打了,她眥目欲裂地瞪着齊妍靈,就要跳起打回去的時候,被連城炎給摁住了,“公主,救皇上要緊。”
“要麼閉嘴,要麼出去!”秦月生寒着臉說道。
趙惠鈺捂着臉,怨憤地瞪着齊妍靈,終究不敢再吵鬧。
齊妍靈讓陸湘柔扶着趙沛鈺的身子,一針刺入他的頭頂,趙沛鈺忽地又吐出一口血。
“放平,再觀察。”齊妍靈看到榻邊的几上有一碗吃了一半的白粥,拿起來聞了聞,“誰送來的粥?”
秦月生目光冰冷地看向趙惠鈺,“今天是粥是你親自煮的嗎?”
趙惠鈺眼神閃爍,“不是。”
“粥是你送來的!”陸湘柔冷冷地說,當時她正好在煎藥,親眼看着趙惠鈺將粥送過來,
“這跟粥有什麼關係,是齊妍靈下毒害死我大哥的,她知道大哥要將我嫁給修表哥,所以對大哥懷恨在心,你敢說你的藥沒毒嗎?”趙惠鈺叫道。
秦月生擡頭看着齊妍靈,“藥有毒?”
齊妍靈指尖捻起一點粥,輕輕地揉開聞了下,似笑非笑地看向趙惠鈺,“你都還沒能嫁給你的修表哥,我爲什麼要懷恨在心,這件事怎麼沒人跟我說過呢?”
“你不知情?”秦月生盯着她問。
“我怎麼會知情呢,誰跟我說的,表叔跟我說過,還是皇上跟我提過?”齊妍靈淡淡地問道。
趙惠鈺指着柳碧玉,“阿碧跟你說了,你還說不會讓我如願的。”
“哦,沒想到這麼重要的事情,我還不如一個奴才來得清楚,你們都已經打算好了,我這個皇后還需要奴才提醒才知道,我的丈夫要納妾了。”齊妍靈白皙如玉的面龐如蒙一層寒霜,看都不看他們任何人。
趙霖修聽到她的冷諷嘲笑,心尖莫名一疼,朝她走近一步,“妍妍,不是這樣的。”
柳碧玉開口說道,“就因爲這樣,你纔想要下毒害死我們皇上嗎?”
“你覺得,我會這麼蠢?”齊妍靈輕蔑地看着柳碧玉,“知道在我面前做最蠢的事是什麼嗎?那就是下毒。”
“齊妍靈,你別狡辯了,你敢說……你的藥沒毒嗎?”趙惠鈺叫道,“你就是不讓我嫁給修表哥,所以你要害死我大哥。”
齊妍靈點了點頭,“你說對了,我是不會讓你進宮的。”
秦月生忽然一手扣住齊妍靈的脖子,“所以,是想下毒害死阿鈺的?”
“放開她!”趙霖修立刻出手將秦月生拍開,“妍妍不會這麼做的。”
“修表哥,你還護着她!”趙惠鈺哭着跺腳,“就是她下毒害死大哥,就是她,我要她賠命!”
齊妍靈低眸看了一眼還沒醒來的趙沛鈺,心裡有些沉重,想到她花了那麼多心思才讓他的病有起色,最後卻讓這個蠢貨給害死了,她一股子怒火就蹭蹭冒了上來,“我要他死,用得着下毒這種蠢方法嗎?”
“可你還是用了,那些藥渣是有毒的。”柳碧玉低聲說道。
秦月生緊緊地盯着齊妍靈,他其實覺得她說得是真的,如果她真的要害阿鈺,根本不需要下毒,而且,如果阿鈺出了什麼事,阿修不是更需要娶惠鈺嗎?
齊妍靈是個聰明人,不會用這樣的方法。
趙惠鈺哇哇大哭,“是她害死我大哥的,不信你去讓御醫看看那些藥渣,那些都是有毒的……她以爲我大哥死了,就沒人給我做主了,修表哥,你不能不管我。”
“妍妍,你給表哥吃的藥,是不是有毒的?”趙霖修低聲地問道。
“是。”齊妍靈毫不猶豫地點頭。
秦月生目光森冷地看着齊妍靈,彷彿下一刻就要將她撕了似的。
趙惠鈺聽到齊妍靈承認了,眼底閃過喜色,“修表哥,你聽到了吧,她就是這麼惡毒的,是她害死了我大哥。”
“齊妍靈,爲什麼?”連城炎憤怒地大叫,“皇上已經打算帶公主回國了,根本沒想要再將公主嫁給阿修,你爲什麼還要害死他?”
陸湘柔怒道,“娘娘給齊國皇帝吃的藥如果有出事,第一天吃的時候就已經出事了,他的病只能用這種藥醫治,今日吃了藥吐血,根本就不關藥的事。”
“那是因爲什麼事?”秦月生問。
齊妍靈目光清湛地看着趙霖修,“你覺得,我的藥有毒,是要報復他,是爲了要阻止他把趙惠鈺嫁給你嗎?”
趙霖修目光堅定沉靜,他輕輕搖頭,“你說的,我就信。”
“那麼,如果趙沛鈺醒不來了,你會娶她嗎?”齊妍靈又低聲問道。
“妍妍?”趙霖修無奈,眼底藏着苦澀和痛心,這時候她依舊這麼在意他會不會娶趙惠鈺,他不知道她會這麼在意這件事。
齊妍靈含笑地點頭,“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齊妍靈,你害死了我大哥,我不會放過你的。”趙惠鈺叫道,“修表哥放過你,我也不會!齊國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你。”
“是誰害死了趙沛鈺,你心裡清楚。”齊妍靈將手裡的白粥拿給陸湘柔,“我的藥是有毒性,但毒不治死,否則他的病也好不了,本來只要明天再吃一劑藥,他就可以回齊國,再安心養半年,就算沒有痊癒,也能大好,只可惜……”
秦月生聲音發僵地問,“只可惜什麼?”
“只可惜在粥裡下藥的人蠢到極點,以爲這點毒藥害不死人,卻沒想到藥有相剋的說法,三個月後,齊國就等着大喪吧。”齊妍靈淡淡地說道。
趙惠鈺雙腳發軟,用力地搖頭,“不會的!不會的!”
秦月生往後退了一步,跌坐在榻邊,“救他,求你。”
“我已無能爲力。”齊妍靈低聲說,如果可以救的話,她肯定會救的。
“你撒謊!不是這樣的,明明是你害死我大哥。”趙惠鈺竭嘶底裡地叫道。
齊妍靈冷笑一聲,“是與不是,讓人將這碗裡的白粥吃下就知道了,尋常人吃了,只是嘔吐和昏睡,醒來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可趙沛鈺吃了……那就猶如吞了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