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星瀾宮的大殿,十三一臉急切的衝了進來,在看到葉清落和月凝霜無事時,鬆了口氣。
目光,轉瞬便落在了月凝霜身旁,那名一襲紅色衣裙的女子身上。
十三身着一襲青衫,蒙着一方黑色的面罩,遮住了半張容顏,僅露出他那雙黑如深潭的眼睛。
當南決看到他時,當下人已經衝上前,直攻而去。
十三愕然了半晌,似是還未明白,怎麼還有一個陌生女子,也跟着到了星瀾分宮。
他隨手擋下南決的攻擊,望向葉清落:“這是怎麼回事?”
月凝霜白了他一眼,旋即開口:“南決,這是自己人。”
南決這才停下手,美眸狐疑的掃視着十三:“我說怎麼可能會有人跟過來,我特地將所有的痕跡都掩蓋了。”
“我駕着馬車走了幾條路,發現身後已經沒有了追蹤的人,想必跟蹤之人的目標是你們,就急匆匆的趕了過來,幸好你們沒事。”十三撫着額頭上的汗水,喘着粗重的氣。
顯然,他剛剛真的是急匆匆的趕過來的。
月凝霜拿着手絹遞給他:“有清落在,我們能有什麼事,跑這麼急做什麼,趕着投胎嘛?”
十三拿着手絹,剛想往臉上擦,又觸及到面上的面罩,手一頓。
一側,葉清落輕笑一聲,擡起清冽的明眸,定定的凝着十三:“到了星瀾大陸,你那張臉,我們遲早也會看到,何必再遮遮掩掩。”
十三微怔了下,想想葉清落所說的話,也的確如此,索性也懶得再隱瞞,徑直扯下了面罩。
那張臉,清秀儒雅,氣質如風中蘭花,那般清新。
這活脫脫的就是一個文弱的書生。
與之前所見到的那張稍顯邪魅的俊逸容顏,極爲不同。
月凝霜盯着那張臉,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倒是南決,美眸陡然一顫,立即跪了下來,恭敬的喊道:“十三爺。”
十三擺擺手:“不必多禮。”
話音剛落,一隻白皙的小手,扣住了十三的衣領:“十三!你在我們面前,一直都是……”
十三握住胸前的那隻小手,薄脣微揚,輕笑道:“別生氣別生氣,難道你不覺得我這張臉,比之前那張臉更帥嗎?”
“帥個毛!”月凝霜雙頰通紅,狠狠的瞪了眼十三,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十三怎麼也不肯鬆開她的手。
“色狼!放開姑奶奶的手,小心姑奶奶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十三挑眉,那張文弱書生的面容上,浮現幾分壞壞的笑容:“想讓我放開你,也不是不可以,你就真心實意的說說看,你覺得我這張臉好看,還是之前那張臉好看?”
說着,他還特地湊近了自己的臉。
登時,月凝霜雙頰緋紅,如今近距離的靠近,羞澀已然涌上心頭。
卷長的眼睫,如蝶翼般不停的撲扇着。
粉脣剛要掀動,忽而看到南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而葉清落則是一臉似笑非笑的模樣……
面上的緋紅和灼熱之意,便是更加火熱。
當即月凝霜一腳踩上十三的腳:“不好看!那張臉都醜死了!”
吼完,她推開了十三,小跑着鑽去了後庭。
南決心中有幾分詫然,沒想到好友竟與十三爺那般親密無間,一看到好友急匆匆的離開,她也立即追了上去。
十三面上露出戲謔的笑容。
葉清落目光依舊落在那方牌匾之上,斜睨了眼十三:“你啊,只會惹凝霜不悅,看你什麼時候才能抱得美人歸。”
十三眉梢微揚,緩步而來:“你別誤會,我對她可沒那方面的意思。”
“有沒有,不必跟我講,你自己心裡明白。”葉清落收回視線,雙手負在身後,再次踏入了大殿之中,“你們星瀾大陸的人去往日瀾大陸,都需要易容嘛?”
“就如你來星瀾大陸,也會易容一樣。”
葉清落沉默片刻,纖長的手指忽然掀開了面上的面紗,露出那張溫婉卻又陌生的臉。
她淡淡的看着十三:“他真正的面容,是不是如你一樣,與你們的人面皮全然不同?”
“屆時,你遇見他之後,自會清楚。”十三脣角微揚,“他的真顏,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皮囊好壞,我並不在乎。”葉清落坐在了一張軟椅上,目光幽幽的落定在十三的臉上,“十三,你跟在他身邊這麼久,應該知道他的一切。”
十三眉目微斂,抿了抿脣。
似是已經猜到了葉清落想要問的問題。
“他是爲了星瀾大陸接近我,對不對?”
十三緊皺眉頭:“你已經知道了?”
“是,該知道的,我也都知道了,不該知道的,我也知道了。”葉清落淡淡一笑,“我就只要一個答案,是還是不是。”
十三微頓,凝着葉清落的面容,若有若無的閃過了幾絲精光。
“其實答案,你不是早就已經知道了嗎?”
葉清落輕笑一聲,那張溫婉的面容,配上她那絕冷的雙眸,有些極爲不搭的感覺。
“也對,這個問題,我應該留着讓他親口回答我。”
旋即,她擡眸,清冽的美目中,溢出幾許寒芒:“我還有一個問題。”
十三看着她。
“他雖身爲星瀾尊者,但以我所知,他的性格絕對是不會讓任何操控。一個小小的國師,能讓他主動潛入日瀾大陸,特地接近我?”
葉清落聲音逐漸冰冷,語速也在這一瞬,緩慢了下來。
幾乎是一字一頓,她莞爾,道:“阿墨是爲了我的身份而來的吧,我是巫族先祖,我事關三個大陸的存亡,這便是他願意主動接下國師任務的原因,對不對?”
十三面色凝重,皺着眉頭肅然的看着葉清落。
他一言不發,沒有承認葉清落的話,亦是沒有否認。
“這些問題,你不能回答,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你必須回答我。”
葉清落緩緩站起身,面上的笑意,已然褪去。
沉入寒霜的美目,一瞬不瞬的凝着十三:“阿墨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是,她想知道的,只有這一個。
只要阿墨的理由,能讓她信服,讓她接受。
那麼不論阿墨是爲何目的接近她,無論要她做什麼,她都不會再問一句。
她只想知道,阿墨心底的秘密。
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