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
突然,一道威嚴的聲音在破屋內響起。
隨着這個聲音的震動,整個破屋,都開始陷入劇烈的搖晃之中。
緊隨,葉清落便看到,君黎雪的身體,被擊飛了出去,身子重重的撞在了牆上,吐出了一口血水。
有人出手相救,然……葉清落此刻的心情,卻是比對上君黎雪,要更令人恐懼。
因爲,眼前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君戰天!
一襲黑袍,在屋中勁風下,吹刮的獵獵作響。
他的身形高大,站得很直,葉清落看着他的背影,便莫名覺得一股無形壓力,壓在她的身上。
“君黎雪,不要仗着本族長寵你,便有恃無恐。”
君戰天聲音冰冷,毫無任何感情。
他望向君黎雪的眼神,亦是冷的,宛如一塊寒冰。
君黎雪撐起身子,凝神望向君戰天,許久,緩緩垂下頭:“族長對不起,是我失去理智了。”
“退下,面壁思過,好好想想,對你而言,什麼纔是最重要的。”君戰天冷哼一聲,旋即轉過身,望向手持碧浪劍的葉清落。
君黎雪不敢違抗,重重的應了一聲,立即退了下去。
“葉清落,收起你的武器,隨我走。”
夜戰天說完,轉身朝外走去。
破屋外,數百名族民,高舉着火把。
還有一頂軟轎,一頂軟攆。
這還是葉清落來到君氏一族,第一次走出設有陣法的破屋。
四周漆黑一片,即便是被火把照耀,除了周身的地板之外,往遠處望去,那也是黑漆漆的,全然看不到任何東西。
葉清落還在四處張望,身後被猛地一推,一個踉蹌,倒在了軟攆上。
“坐好。”君無藥沉冷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葉清落扭動身子,坐在軟攆上,還未坐穩,族民已經擡起了軟攆,跟隨着君戰天的軟轎而去。
火光的明耀,葉清落只看得清楚,地面是無數的巨巖十塊,極爲陡峭。
再定眼看過去,又是黑壓壓的一片。
君無藥冰冷如蛇的目光,纏繞上葉清落的脖子,冷冷的勾脣冷笑了聲:“別白費力氣了,除了君氏一族的族民外,在外人眼中,君氏一族內都只會是漆黑一片。”
葉清落收回目光:“這是帶我去什麼地方?”
“到了你自然會知道。”
不到目的地,她大致也猜到了。
應該就是前往儀式地點吧。
儀式……那個所謂的儀式,到底是什麼意思。
突然,袖子被人拉動,葉清落側眸看了過去,便見君無藥正看着她。
耳邊,傳來君無藥近乎無聲的低語。
“下午我跟你說的話,可還記得清楚?”
下午?
下午他跟她講了那麼多句話,具體指的是那一句?
瞥見葉清落茫然的眼神,君無藥陰鷙的眸光一閃,冷哼了聲:“那就慢慢等死吧。”
說完,加快速度,便懶得再遇葉清落說上一句話。
……
恍惚中,葉清落被擡到了一個較爲寬敞的地方。
這裡,在火把照耀下,葉清落總算是能看清周圍的一切。
也就意味,這個地方,已經脫離了君氏一族的地盤。
四周都是高聳入雲的巨巖,一座接着一座。
而他們衆人,則是在兩山之間的小縫隙中。
葉清落被推到了一個巨巖上方。
那塊巨巖,竟是懸浮在半空中。
待葉清落一上去,便是懸浮到了半山腰,卡在了兩山之間。
葉清落立即收緊身子,往巨巖上方移了移,以免自己掉下去。
心中暗自揣測着,她是不是可以趁這個機會逃跑?
女子聲音立即響起:“打消這個念頭,你若逃,會死的更快!”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葉清落自然知道,她的速度,比起君黎雪,其實還不如君黎雪,不過是仗着行雲影遁而已。
君黎雪乃賢凝階三品凝力者,已算得上是天下奇才了。
可對上君戰天,還是那副唯唯諾諾,害怕恭敬。
可見君戰天的凝階,在君黎雪之上,而且高出了好幾個品凝纔對。
她若是逃,分分鐘讓君戰天抓住。
“不到關鍵時刻,我不能再出來,否則會讓君戰天發現我的存在。”女子並未直接回答葉清落的話,“你要記住,不論何時,保持清醒。”
丟下這句話,女子再次消失了。
自從猜測,這名女子可能就是君墨白的孃親後,葉清落對她,倒也是在無形之中,漸漸地選擇了信任。
這許是愛屋及烏吧。
葉清落定神,望向下方,君戰天已經走到了其中一個巖壁下方,對着巖壁,敲了三下。
巖壁竟然在這一瞬間裂開,露出了一座,如同拱形大門的石壁。
君戰天立即跪了下來,對着那石壁三叩九拜。
葉清落忽然想起女子曾經說過的話,君氏一族的變化,皆是因爲得到了一張地圖,牽引着他們來到這裡。
而在這裡的石壁上,得到了預言和長生不老的方法。
說的……該不會就是這個石壁吧?
葉清落靈敏的掃動目光,四處張望,掃視着周圍的石壁,卻是並沒有發現任何石壁上,刻着文字。
“尊敬的大魔神,我已按照預言,將君氏一族的福星帶到此地,還清大魔神給予我下一步的指示。”
君戰天恭敬的開口,聲音洪亮。
他的聲音,在山間擴散開來。
葉清落眯起眼睛,耳朵動了動。
她剛剛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大魔神?
那是什麼東西?
爲何還需要那個所謂的大魔神,給予他下一步指示?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君戰天的聲音,漸漸的息止在山間。
拱形石壁,沒有絲毫迴應。
君戰天靜默了片刻,忽然掏出一把匕首,拉過君無藥,拉起君無藥的手臂。
葉清落在高處,能清楚看到,斗篷下,君無藥那雙手,竟是一塊塊刀疤。
君戰天匕首鋒芒閃爍,毫不留情的一刀,落在君無藥的手臂下。
鮮血淋漓,從手臂上一滴滴的低落。
君戰天似是嫌這鮮血太少,又用匕首,將傷口割的更大。
直到鮮血涌出,他才滿意的收起匕首。
拉起君無藥滿是鮮血的手,往那堵拱形石壁抹去。
一滴滴的血,滴在石壁上時,竟然瞬間消失,就如同是被石壁吸納了一般。
漸漸地,葉清落感覺到,一股怪異的力量,忽然之間在這山間涌動。
地動山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