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國廟的時候,已然是夜間亥時。
男人一路抱着樑玉沅飛到禪房屋外,禪房外寂靜無聲,沐琴也一直在外面等待着。
樑玉沅進了禪房內,轉身瞪着男人道:“你可以走了!”
男人揚眉,一臉受傷之色道:“丫頭,你竟如此心狠?我可是受了傷。”
樑玉沅神色冷漠,冷冷道:“受傷也是你自找的!”說什麼看戲!不過是利用自己罷了!
“咳……”男人咳嗽幾聲,幾滴鮮血赫然出現在嘴角。
樑玉沅望了一眼,眼神一頓,隨即撇開眼眸道:“你走吧。”
樑玉沅態度堅決,男人無奈只能離開。
打開房門,男人離開前,忽的頓住。
“丫頭,今日……多謝你沒有棄我而去。”
“……”樑玉沅沒有回答,神色淡淡的。
直到聽到房門關閉聲,樑玉沅這才轉身看向了房門的方向,眸中閃過一絲複雜。
叩叩叩!
“小姐,是您回來了麼?”
屋外傳來了沐琴的聲音,樑玉沅緩步過去,將門打開。
望見樑玉沅,沐琴喜笑顏開進了屋內:“小姐!您終於回來了!您要是再不回來!奴婢就要親自去找您了!”
“傻丫頭。”樑玉沅淡笑着道:“你又不知道我去了哪裡,如何找?”
樑玉沅坐會道蒲團上,垂眸看着自己抄好的佛經,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出去的,還有,其他人呢?”
沐琴道:“今兒,奴婢見着燕玉小姐被人擡着出去,就猜到定然是燕玉又想害您,反而自食惡果了!”
“奴婢一直守在外面,待下午,寺廟中的人都圍着燕玉時,奴婢偷偷進了這裡,敲門,沒有反應,便知道您出去了。”
沐琴說完,樑玉沅點點頭。
“還有呢,小姐!”沐琴一臉愉悅說道:“奴婢聽聞那燕玉中了蛇毒,全身潰爛,她身子本就帶着病,如今,更是重上加重,現如今已經有人去通知燕家了,恐怕此時,燕家的人已經到了這裡。”
燕玉之前所中的毒,怕是出自那人之手,如今,燕玉又妄想加害她,想出了那麼毒的法子,最後她自食惡果,果真是活該!
“小姐,夜深了,奴婢扶您去休息吧?”見到樑玉沅平安回來,沐琴也放了心。
樑玉沅點點頭,收起佛經,與沐琴到了休息的客房內。
這一天經歷了許多事情,
還打鬥一番,樑玉沅已然是精疲力竭。
沐浴之後,樑玉沅躺下後,便睡着了。
夜色漸深,陰森茂密的林中,兩個人影挺立在那裡。
一人打開手中的盒子,待見到裡面的兵符後,那雙沉黑幽深的目光中露出一絲陰冷。
令瓦一人,穿着白衣,在黑暗中甚是顯眼。
“不是你要的東西?”這人聲音溫柔孱弱,正是容瑾。
而容瑾面前之人,正是那面具神秘男人。
手中緊緊一握,死死的江兵符握在手中。
“雖然不是,可是我們也得到了一樣重要東西!”男人聲音低沉,帶着絲絲陰冷。
男人忽然揚手,將手中兵符扔給對面的容即瑾。
“答應你的,我必回做到,這兵符交給你,日後,必然會有大用處!”男人道。
容瑾收起兵符,嘆息着說道:“今日,我們虎口拔牙,雖然拿到了這兵符,卻也驚動了諸葛詢,若是他懷疑到你得身上……”
男人低沉冷笑着道:“他本就一直防備着我,不然也不會一直藏着那東西!”
那是他母親留給他的東西!可是身爲逍遙王爺的諸葛詢,卻一直私自藏着。
“總之,你要小心,待諸葛詢他們進京之後,便有的你忙了。”容瑾溫聲道。
“嗯。”
“對了,今日我看你並非一人來,還有誰?”容瑾問道。
頓了頓,男人才緩緩說道:“如此好戲,自然要帶着我的丫頭。”
“……”容瑾很是無奈的望着之人。
男人說完後,忽然輕笑了幾聲。
這話若是讓樑玉沅聽見,指不定又要罵他變態了吧。
容瑾笑着搖頭:“你不會真的對他……”
容瑾同司雪衣不同,容瑾爲人內斂,問話自然也隱晦一些。
男人卻點頭,言語認真鄭重說道:“自然是真的。”
黑暗中,看不清容瑾的神色。
只見他微微低頭,過了一會兒,他咳嗽幾聲,才緩緩出聲道:“若是如此,那我恭喜你們。”
“既然你決定了,就好好待她,我看的出來,她待你……是不同的。”容瑾幽幽說道。
男人嘴角彎了彎。
“你今日受了傷,還是要早些醫治纔好。”
男人天擡眼望着頭頂夜空中,一輪將彎的半彎月隱藏在烏雲中,可見,離十五的日子不遠了。
“你放心,雖然雪衣不在,待你閉關之後,影們和京城這裡,爲會爲你照看着。”容瑾道。
過了好一會兒,才聽到男人沉沉的聲音:“嗯,多謝。”
深夜時分,黑暗的房內,一個黑影赫然出現在屋內。
那人,一步一步接近樑玉沅,待望見他叔叔的面容後,那人伸出手,在樑玉沅光滑白皙的臉頰上摸了摸,隨即收回手。
“丫頭啊丫頭,我該如何做,才能讓你相信我,愛上我,依賴我?”
呢喃般的嘆息後,這人直接拖去外衣,躺在了牀上,將樑玉沅溫柔的抱緊懷中。
或許是因爲這懷抱很熟悉,又或許是因爲今日太累。
樑玉沅並未醒來,而是朝着溫暖的地方拱了拱頭,熟睡着。
男人低低一笑,將薄脣印到樑玉沅額間,睡下。
一夜無夢。
第二日,當樑玉沅醒來後,緩緩坐起身,卻覺得有些不同。
她轉眸去看牀榻,依舊是自己的牀榻,自己的被子,可是哪裡不同又說不出來。
“小姐。”
門外響起沐琴的聲音,樑玉沅應了一聲翻身下牀。
木齊就進屋後,服侍這樑玉沅洗漱一番,又將做好的飯菜端上來。
“小姐,今兒一早,奴婢聽聞,燕玉小姐因爲中了蛇毒已經被人擡着下了山,恐怕是回了燕府了。”沐琴爲樑玉沅置辦好碗筷,說道。
樑玉沅揚眉。
燕玉竟然回去了?也是,那麼多的毒蛇,毒蠍子,不說燕玉中了蛇毒,單是那些毒蛇恐怕已經將燕玉嚇得不輕。
吃完了齋飯,樑玉沅照常去了禪房抄寫佛經。
或許是因爲今日太過安靜,樑玉沅抄寫佛經的手微微一頓,忽然想到那個帶着面具的神秘男人。
他總是無緣無故的出現在自己身邊,他幫過自己,還向自己表白。
可是,認識這麼久,她竟是連他的容貌都沒有看到過。
也不知那人身上的傷勢如何了?
過了一會兒,樑玉沅兀自搖頭。
不管如何,待她齋戒完之後,便要成婚了。
雖然她是有着要離開那王府的打算。
既然要離開這裡,和那男人的聯繫,也該斷絕了吧。
雖是如此想着,可是樑玉沅腦子裡,總會時不時的浮現男人那雙深沉猶如深潭般的墨黑瞳仁。
猶如刻進了心底一般,揮之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