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鳳殿內。
陸皇后身着一身金色爲底,上繡金色鳳凰的宮裝,她整個身子靠在美人榻上,閉目休息,一旁的老嬤嬤爲陸皇后垂着腿,殿內安靜非常。
這時,一個輕緩的腳步聲走進殿內,穿過紅色紗帳緩緩走進內室,然後在望見陸皇后時,那人緩緩跪在地上輕聲道:“皇后娘娘,補藥熬好了,要不要奴婢現在便送過去。”
聞聲,陸皇后緩緩睜開眼睛,黑沉沉的目光落在那跪在地上的宮女身上幽幽道:“好。”
“是。”
“且慢!”
這時一直伺候陸皇后的老嬤嬤忽然出聲,她先是看了一眼那宮女,又望向陸皇后道:“娘娘,奴婢覺得平日裡爲賢妃娘娘送藥也就罷了,今日便算了吧?”
陸皇后望向老嬤嬤,二人目光對視一眼,陸皇后便知老嬤嬤擔憂的是什麼。
那先前說話的宮女見她們二人如此,也只靜靜的站在那裡,安靜垂首。
“嬤嬤說的是。”少時,陸皇后就緩緩出聲,點點頭道:“連着這麼些時日喝那補藥,想來賢妃也是有些厭了。”
“鶯兒,你去吩咐一下,今日便不用給賢妃送藥了。”
“是,奴婢告退。”那鶯兒見陸皇后忽然改變注意,離去時,眼底閃過一抹詭異光芒,隨即轉身而去。
“嬤嬤,本宮知你擔心什麼,不過,本宮倒是覺得你杞人憂天了。”陸皇后緩緩做起身子,老嬤嬤忙過去扶着陸皇后。
“送藥是賢妃主動提出來的,那藥也是皇上親自驗過的,若是賢妃真要耍什麼花招,也不會等到今日。”
賢妃有孕後,有一天,她忽然向皇帝提議,希望皇后可以給她熬製安胎藥,因爲,這鸞鳳宮充滿了一股子鳳氣,定能保得她將孩子安安穩穩生下來。
賢妃如此做,這一方面,純屬是爲了膈應皇后,另外一方面,陸皇后認爲她是想陷害自己。
皇帝爲了賢妃肚子裡的孩子,自然是什麼要求都答應,更何況,這樣一個小小的要求?
賢妃如此,陸皇后自然也有辦法。
讓她給賢妃送補藥可以,她便讓皇帝的親信予以親自選藥材,讓皇帝身邊的人看着熬藥,然後在送到賢妃殿內。
這樣,一段時日後,賢妃那裡安安穩穩,倒是也並未出現什麼問題
。
雖是如此,可是老嬤嬤心中總是有些不安。
“娘娘,小心使得萬年船,今日是宮中的大日子,出不得什麼差錯。”老嬤嬤道。
陸皇后也是因爲明白老嬤嬤所想,纔會答應。
“你思慮的也對,反正送過去的補藥,她也不會喝,今日少送一次,也不會有什麼。”
老嬤嬤點頭。
“對了,今日宮宴,玉沅也會來吧,許久不見她,本宮倒是有些想念那丫頭了。”陸皇后笑着道。
老嬤嬤神色間也緩和一些,笑着道:“娘娘放心,奴婢已然讓人留意着王妃,若是王妃進了宮,便會讓人將她引來這裡。”
陸皇后笑容頓了頓,幽幽嘆息一聲:“玉沅嫁給清平王,也真是可惜了,如此一個聰明的女人,若是她嫁給辰兒……”
想到劉景辰在樑玉沅荷劉景修大婚之日喝的酩酊大醉,陸皇后心底便泛着微微的心疼。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可惜了。”
正在二人感嘆中,一名藍衣太監匆匆走進殿內,跪地行禮道:“皇后娘娘,人沒接着。”
陸皇后眸光一頓,望向那太監。
“郝公公,這是怎麼回事?”老嬤嬤出聲問道。
一般進宮參加宮宴的,男方會先到指定地點休息,皇子則必須先去聖上面前請安,女方則有宮女領去休息。
郝公公也是見過樑玉沅幾面的,怎會沒有接到?
陸皇后也向郝公公投向奇怪的視線。
郝公公面色也帶着疑惑,回道:“回稟皇后娘娘,奴婢到時,王妃已然被人接走,聽說,是雨軒殿那邊來的人。”
陸皇后凝眉:“賢妃?她見玉沅做什麼?”
彼時,雨軒殿內。
賢妃坐在首位,擡眸望着站在面前的樑玉沅,笑着道:“如今我是該稱呼你爲玉沅呢,還是王妃呢?”
樑玉沅神色淡淡的,聞言她道:“賢妃娘娘隨意。”
賢妃也不多說,只一臉和顏悅色的說道:“來人,給玉沅賜座。”
有人給樑玉沅搬了個椅子,樑玉沅自然是不客氣的坐了下去。
接着,又有人奉茶,樑玉沅也接過,但卻並未喝。
賢妃見樑玉沅神色淡淡,也不動茶,不禁挑眉問道:“玉沅爲何不喝?
”
不待樑玉沅回答,賢妃便接着道:“是因爲我這裡的茶不如皇后宮裡的茶好喝麼?”
樑玉沅神色不變,她淡淡回道:“賢妃娘娘想多了,我只是不渴而已。”
說來,樑玉沅是不願意來這裡的,不過嗎,當時賢妃派去的人,排場太大,若是她不來,倒是引得各路圍觀,人盡皆知了。
更何況,如今的自己不在是孑然一身,自然考慮的更多。
再者,賢妃幾次陷害自己反自食惡果,她倒要看看,這一次賢妃又想做什麼。
誰知說完這句話,賢妃也不在說話。
樑玉沅自然也懶得理她。
殿內安靜如斯,過了一會兒,殿外有個丫鬟匆匆走來,隨即走到賢妃面前,俯耳對着賢妃悄悄說了幾句話。
聽完後,賢妃不由挑眉望向樑玉沅,那目光似笑非笑,很是詭異。
樑玉沅任憑她打量,也不說話。
“看來,玉沅和皇后娘娘的關係果然很好呢。”賢妃挑眉望着樑玉沅:“玉沅纔在這裡坐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換後孃娘便派人來接你了呢。”
樑玉沅也有些意外。
陸皇后竟然派人來接她,莫非,是怕她被賢妃陷害?
“行了,我今日召見你來,也是想看看,你成了清平王妃,這囂張的個性格可收斂了一些沒有,現在看來。”賢妃的目光在樑玉沅全身上下看了一圈,撇撇嘴:“看來還是很目中無人啊,樑玉沅,你變不怕你這性子連累了清平王?”
樑玉沅揚眉淡淡的望着賢妃,冷冷道:“賢妃娘娘有空管別人的閒事,不若多管管自己的事情吧。”
賢妃雖有身孕,卻因爲寧王那件事,而大失寵愛,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樑玉沅這句話,一語雙關,氣的賢妃險些罵出聲。
賢妃深吸一口氣怒道:“樑玉沅,你果然還是這麼囂張,只是不知道,若是你到了陰曹地府,還能不能囂張的起來!”
賢妃是佷極了樑玉沅,纔會如此口不擇言。
樑玉沅不怒,面色淡淡的回道:“那得先問問賢妃娘娘了,想來,賢妃娘娘比我大,定是在我前面下去的。”
賢妃嘴角抽了抽,若是可以,她恨不得現在就親手撕了樑玉沅這張嘴!
“好,你好得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