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寒風,蕭瑟寒冷,尤其是冬日的夜晚,更是冷的徹骨。
夜空中一片烏濛濛,雖然如此,今晚的大順國卻很熱鬧。
因爲今日是上元節,今晚不僅會有全國的祭祀活動,還有聖女當衆獻舞,是舉過齊樂的大事。
各家各戶都穿上了最好的衣服,紛紛朝着大順國舉行祭祀的祭臺走去。
夜色中,有一羣人緩慢的走在一條微窄的小道上。
爲首的是十幾名黃衫婢女,婢女手中挑着明亮的燈籠,照亮前路。
而一行人的後方則走着十幾名大順國宮廷護衛,以來保護中間的人。
中間的偌大的一輛以黃色綢子裝飾的馬車內,坐着幾個人。
爲首坐着的,是面帶面紗的柳姨,柳姨身側坐着樑玉沅,而樑玉沅對面則坐着諸葛玥。
諸葛玥望着對面的樑玉沅,望着樑玉沅一身莊重隆重的衣裙,望着她臉頰上帶着的面紗,心有些微沉,她轉眸望向柳姨,幾次欲言又止,神色難看。
柳姨似乎沒有注意到諸葛玥的視線,而是直視着前方。
沉靜中,柳姨忽然出聲道:“玥兒,今晚國君興許會親自召見你,你可做好了打算?”
諸葛玥微微垂眸點頭道:“嗯。”
柳姨望了一眼諸葛玥,眼底閃過一絲憐憫,隨即又道:“你……你麼諸葛家今時不同往日,若是到時候國君說些什麼話,你莫要在意,也千萬記得不要……”
“我明白的。”諸葛玥勉強笑了笑道:“爹不在了,如今的諸葛王府已經不在是什麼王府。”沉默了一瞬,諸葛玥又道:“我娘也不在禮佛,她準備帶着我離開大順國國都。”
“離開?”柳姨有些意外的看向諸葛玥。
諸葛玥點頭:“等上元節一過,娘就會去親自請旨離開,從此,大順國,再無諸葛家了。”
柳姨嘆息一聲:“離開也許纔是最好的。”
“柳姨也想離開麼?”諸葛玥忽然問。
柳姨點頭,眸中閃過嚮往之色:“想,很
想。”
諸葛玥目光望向樑玉沅,又望向柳姨,咬了咬脣,說道:“所以,柳姨讓樑玉沅接替您的位置?”
柳姨眼中神色不變,坦然的點頭道:“是。”
言罷,柳姨望向身側的樑玉沅:“我幫你救人,你代替我在大順國待幾年,等我回來,我會放你自由。”
“可是,聖女是不能成婚有子的。”樑玉沅與柳姨直視着說道。
柳姨似乎是笑了起來:“既然你答應了,這些事情你自然不必擔心。”
樑玉沅垂下眸子。
若那龍骨神藥神的有用,讓她待在這裡幾年,又有何不可?
“樑玉沅,你願意留下,可是景哥哥會答應麼?若是他醒來後,想要回御國怎麼辦?”諸葛玥提醒道。
“我留,他自然也要留下。”樑玉沅擡眸看向諸葛玥道。
諸葛玥蹙眉,她有些不相信。
即使樑玉沅這樣做可以救劉景修,可是,劉景修醒來後,真的能放下御國的所有一切麼?
劉景修做了那麼多,好不容易,纔得到了御國的天下,這中間,若不是諸葛詢的阻撓,恐怕,劉景修早已是御國的皇帝。
柳姨聞言,饒有興味的說道:“若他捨不得,你會後悔麼?”言罷,她望向樑玉沅。
“不。”樑玉沅言語很堅定,更是沒有任何遲疑,她目光清冽坦然,淡淡道:“既然決定是我做的,那我又怎會怪別人?更何況,我相信他。”
“你就這麼篤定?”柳姨冷笑着道:“我可是見多了負心薄情的男子。”
樑玉沅點頭:“我也見過一些,不過,我還是相信他。”頓了頓,樑玉沅又道:“到時,若他真的舍我而取其他,我不會後悔自己的決定,我只會與他一刀兩斷,亦或者親手殺了他。”
“殺了他?你捨得?”柳姨覺得樑玉沅的話有些意思。
樑玉沅淡淡道:“我不知道,也許會心軟,我只知道,若他負我,我必捨棄他。”
柳姨微微怔,就連諸葛玥也有些愣神。
樑玉沅的觀點是違背了這個時代的感情觀點的,這裡的女子是要唯男子命是從,哪怕是男子負了女子,女子會傷心,會難過,但是她們不能說什麼,只能默默的跟隨男子,依着他們。
樑玉沅的這些話可能有些極端,可是,在感情中,本來就容不得沙子,更何況是樑玉沅,她更是不能容忍。
當然,這些只是假設,但是若劉景修真的負了樑玉沅,樑玉沅絕對會說到做到。
“那好,這件事也正好驗證一下,你們之間的感情。”柳姨收回思緒,淡淡說道。
樑玉沅垂眸,面色淡漠。
倒是諸葛玥依舊怔在原地。
祭祀的祭臺很快便到了,在大順國,每一年的上元節當晚,聖女都會當臺舞蹈,這算是對神靈的一種敬畏舉動,所以在大順國,聖女的舞蹈是最美的。
一切的程序還是與與往年一般,不同的是,今年的大順國國君未到場,只有幾名皇子到場。
柳姨在上臺的前一刻,忽然被一個人給拉住。
望向那人,柳姨顰眉道:“有事麼?”
“你爲何要這樣做?”這人頭戴黑紗,看不清面容,言語卻很焦急:“你當初答應我救人,並沒有說過要這樣做,她是御國人,如何能做大順國的聖女?你這是欺騙神靈!”
“誰規定了大順國的聖女只能大順的人才能做?”柳姨淡漠反問道。
這人一怔。
柳姨扯過被這人拉着的袖子,淡淡道:“再者,誰告訴你,我救人,是不要報酬的?”
“你,你明明答應我的,更何況,我們,我們是……”
“我們什麼都不是!”柳姨冷冷道:“我答應爲你救人,是看在以前你幫過我的份兒上,我已經救了他,如今想要劉景修好起來,就必須付出代價!”
“可若她成了聖女,她和景修就不能在一起了……”
不待這人說話,柳姨嗤笑着打斷道:“怎麼,被你捨棄了十幾年的兒子,你終於想起來他了,要管他的死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