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月回來的時候，王氏已經睡下，樑玉甄讓丫鬟將紅月直接帶進了自己的屋內。
屋內燭光映着樑玉甄白皙無暇的臉，甚是美豔。
紅月走過去福身行禮道：“小姐，奴婢已經將東西交給她了，相信這一次，她定然不敢做錯事。”
樑玉甄點點頭，淡淡道：“紅月，你和銀杏也算是舊識，我記得，你們似乎是同一時間被調出雜役院的吧？”
紅月不知樑玉甄爲何會突然說這個，她點頭，神色間一片感激之色：“是的小姐，當初若非您和夫人，奴婢恐怕至今都還留在雜役院呢，如今能伺候夫人和小姐，是奴婢幾世修來的福分。”
“也是你着這丫鬟聰明伶俐。”樑玉甄笑着道：“所以，我還有一件事要交代你，若是辦成了，我一定會重重賞賜你的。”
紅月眼底閃過一抹喜色，雖說現在王氏失事了，可是奈何樑玉甄是樑老爺和趙氏都寵愛的人，若是想往上爬，必然是要討好主人的。
紅月不像其他丫鬟一般膚淺，她只知道樑玉甄比王氏更加厲害。
燭光下，樑玉甄笑的溫婉柔弱，可是眼底的眸光卻透着一股子的陰冷的氣息。
“你過來，我告訴你……”
……
近日的天氣變得有些涼了，尤其是早晨和晚上，不過，比起炎熱的夏日，倒是更人舒爽了不少。
即使這樣，水姨娘依舊變着法的折騰人。
如今的她是樑府重要的保護對象，而且，王氏剛被貶了身份，如今的樑家可是沒有當家主母。
如今她懷了孕，在這個重要的節骨眼上，是更要好好的保護自己的身子了。
“姨娘，這是您剛要的梅子湯。”張媽媽端着一個小巧的水晶碗進了屋內，笑着道。
聞着那酸味，水姨娘煩躁的心情就舒爽了不少。
接過梅子湯喝了幾口，見着水姨娘起色好了許多，張媽媽站在一旁道：“姨娘，依奴婢看，您這一胎必定是個男孩，呵呵，若是老爺知道了，必定極高興的。”
水姨娘喝完了梅子湯，張媽媽忙過去接過水晶碗，又拿出帕子爲水姨娘擦了擦嘴。
“男孩……”水姨娘手撫摸着平坦的肚子，微微低頭，眼底卻
是喜憂參半。
她自然希望她懷的是個男孩，若是個男孩，她不僅可以在樑府揚眉吐氣，更或者，樑博一個高興，就將她扶正也說不定！
“若不是個男孩呢……”水姨娘悠悠嘆氣道：“老爺是不是就不喜歡了？”
想到有這個可能，水姨娘剛好起來的心情瞬間就陰沉了。
“怎會？”張媽媽忙安撫道：“姨娘，不說您這胎是不是男孩兒，老爺日日的寵着您，奴婢可是看在眼裡的。”
“而且，不是奴婢誇口，奴婢在這樑府待了這麼些年，還真是沒有見到老爺對哪個姨娘小妾着迷的，除了姨娘您。”
水姨娘一聽，眉梢眼角瞬間就緩和了不少。
“姨娘，您就放寬心，好好養胎，再者，您看看如今這府中，有哪個姨娘小妾懷了孕的，這說明，姨娘您的命好啊，說不定，您懷的就是男孩，姨娘往後啊，您的好日子且長着呢。”
張媽媽的話是真說進了水姨娘的心底。
雙手一下一下輕柔又緩慢的撫摸着平坦的小腹，水姨娘的眼底也漸漸染上一絲堅定之色。
“不是說不定，是一定！”水姨娘忽然道。
張媽媽連連陪着笑點稱是。
水姨娘眯了眯眼，突然又問道：“這幾日那銀杏可好安分？”
張媽媽神色一凌，回稟道：“姨娘放心，自上次您敲打了她一番，那丫頭果然老實了不少。”
水姨娘柔媚的眼角帶着些冷意。
“姨娘，要奴婢說，還不如直接將那賤婢解決了，省了麻煩！”張媽媽氣哼哼的說道。
水姨娘起脣，淡淡道：“她哪是那麼容易解決的，她可是王氏身邊的人，若是有個三長兩短，豈不是是我的不是？”
雖是這樣說，可是水姨娘心底仍然是掩飾不住恨意。
若不是她自小通些醫理，她這孩子可是一輩子都不要想懷上。
想到王氏惡毒的心，水姨娘雙手緊緊絞着衣袖的花紋，恨恨道：“王氏太多心狠，自己生不出兒子，還不許別人生！真真是個黑心鬼！”
如今王氏沒了身份，水姨娘便按耐不住的罵出聲。
張媽媽也附和着道：“誰說不是麼，不過，如今她落得這種
下場，也算是遭了報應了。”
說到這裡，張媽媽心中有些不解的問出聲：“姨娘，奴婢有些不明白，竟然您都發現了銀杏那丫頭，爲何不直接告訴老爺？”
“老爺如今正寵愛着您，若是他知道王氏敢暗中加害您的子嗣，必定會勃然大怒，爲您出氣的！”
水姨娘卻是冷冷一笑。
“你以爲王氏那麼傻麼？”水姨娘也算是個人精，她自小養在宅子中，雖是個庶女，卻精通宅子中這些明爭暗鬥的事情。
“若是我貿然將銀杏說出去，王氏必定會反過來咬我一口，到時候，不僅是我，就連我的孩子恐怕也要遭殃。”
張媽媽一想，忙露出一副膜拜的神情，她道：“姨娘聰明。”
水姨娘涼涼的笑了笑：“給我看好那個銀杏，以後只要是她伺候我的湯水飯菜，一律全部倒掉，在找人盯着她的一舉一動，若是有什麼動作，要儘快告訴我。”
張媽媽忙點頭表示明白。
“哼！雖然我不喜歡樑玉沅，不過，她這一次倒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若是有一日能壓在王氏頭上！那得多解恨！”水姨娘說着，眼睛盡晶亮晶亮的，彷彿她就真的快成了樑家主母。
張媽媽連忙討好的點頭附和：“姨娘說的是。”
水姨娘篤定的笑着，她是不相信樑博會一直容忍一個已經死了的人佔着主母的位置。
而且，即使是佔着又何妨？人已經不在，她可是不介意和一個人死人站在同一個位置。
兩人正說着話，就見穿着橘黃色衣裙的銀杏在屋外行禮道：“姨娘，奴婢來給您送宵夜了。”
水姨娘眼睛一沉，張媽媽會意，忙提步走出去，道：“姨娘胃口不好，現在不想吃，你拿回去吧。”
銀杏猶豫着道：“可是……姨娘晚上都未曾吃什麼東西……”
“下賤東西！”張媽媽忽然就凌厲的訓斥出聲，嚇得銀杏撲通就跪在地上。
“姨娘說不想吃，就是不想吃，哪裡有你這個賤婢說話的份兒！”
銀杏忙告饒着，張媽媽則拖着銀杏叫罵着走了。
屋內，水姨娘望着窗外的漆黑夜色，紅脣輕啓：“天要變了，這樑府也是時候該變變主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