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冷亦然一直都坐在書房裡,聽到女傭過來說,織星已經喝了點粥睡下了,不安的心,總算可以暫時歸位。
點燃一支雪茄,一直都夾在指間。轉過身,幽冷的目光眺向窗外。
彌尊做的事,從一開始,他就很清楚。包括,他費盡心機的抓住了pomme,包括,pomme給織星下了五毒降……這一切一切,他都知道。
當彌尊說出那句,“只要老闆得到想要了你想的,這個罪人,就讓我來當好了。”他和他就已心知肚明,彼此間的秘密,都已不是秘密。
擡起手,默默的吸了一口雪茄,在煙霧中,那張俊美儒雅的俊顏,透出陰鷙殘戾的詭異光澤。
他想得到織星,瘋狂的想!
就算,把她綁在身邊一輩子,他也不會放開了!
將雪茄按熄在菸灰缸裡,他起身走出了書房。
月色皎潔,房內一派詳和。
窗簾微微晃動幾下,隨即,映出一抹頎長的人影。
他輕輕走出來,身上的白色長袍,飄逸得一塵不染。來到牀前,盯着牀上睡着的人,他倏爾蹙起了眉頭。
憑着特有的敏銳,在她身上,帕湜覺察到了極爲熟悉的一種氣息。就好像,狐狸會了解雞的氣味,狼會熟悉野兔的味道一樣!他對這種感覺,同樣熟到不能再熟。
他的目光又落在她伸出被子外的左手腕上,那串銀鏈上的水晶,散發出了幾絲詭譎的幽芒。
帕湜眸光一滯,有絲意外,隨即,也不耽誤時間,而是掏出了懷裡的水晶頭骨,將它湊過去。那枚水晶像被引發共鳴一樣,幾絲肉眼不可見的光線,慢悠悠的被水晶頭骨吸噬掉。
他又收回頭骨,塞進懷裡,睨視着織星,有趣的笑浮上嘴角。
真是有點意外。
還好,她一直都戴着他送的水晶,否則……
走廊上響起沉穩的腳步聲,帕湜眉梢一挑,身形極快的來到窗邊,卻頓了下,回過頭,看一眼織星,“明天,應該會清醒吧?”
門扶手被人轉動,他眸光一變,身影立即消失在窗外。
冷亦然走了進來,似乎嗅到了空氣中的一絲不同尋常,他眯緊暗澤雙眸,警惕的注視着四周。除了窗簾,偶爾會被風掀起幾下之外,房間內的一切都是靜悄悄的。
他斂下眸光,擡步走到牀前,悄然坐在她旁邊,盯着那張眉頭緊蹙的俏顏。愛憐的伸手撫上她的眉心,一下下,卻總也撫不平那裡。
是夢到什麼了嗎?
還是,在她的夢裡,出現了某人的身影?
想到這個,冷亦然就沒有辦法冷靜下來。她好不容易纔回到他身邊,他決不允許她想着那個人!
絕不!
目光落在她手上的鑽戒,頓時,刺痛了他的眼。
他眸緊眸子,抓住她的手,取下那枚戒指。緊緊攥在掌心裡,倏地起身,頭也不回的走出她的房間。
織星的額頭上,漸漸泌出一層細密的冷汗,雙手抓緊牀單,身處奇怪的夢境卻無法自拔。
夢裡,一個妖孽般的絕美男人,總是一副慵懶至極的樣子,朝她勾着手指,叫她“貓”。
夢裡,她穿上聖潔的白色婚紗,走在紅毯上,朝着那個愛她寵她的男人走過去。
夢裡,她與他生離死別,許下了三生石的約定……
“桀爺!”緊閉的眸子倏爾睜開,身子猛然坐起。
此時,天已大亮,旁邊的女傭嚇了一跳,“小姐,你……”
織星喘着粗氣,貓眸卻是一片鋥亮,她突然蹦下牀,赤着腳就往外跑。女傭一驚,趕緊追在後面,“小姐,你要去哪?小姐?”
織星不管不顧,空白的腦海,正在被那個人的身影一點點填滿。
心心念的只有一個人,炎聖桀!
就在這時,她的腰間一緊,被人攔腰抱了住,“織星,你要去哪?”
“放開我!”織星掙扎着,回頭一看是冷亦然,頓時,氣得大叫,“冷亦然,你放開我!”
她的態度,與昨天的她來了個一百八度的大轉變。冷亦然先是怔愣了下,隨即,眸光緊窒的盯着她,咬緊牙,一字一句的問,“你……要去找他?”
問出這話的同時,心裡卻在不斷的祈求,不要承認,不要承認!!
織星把眸子一瞪,火大的吼回去,“沒錯,我就是要去找他!”
那一刻,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他臨時拼揍起來的心,又再次被傷得七零八落。憤怒,蔓延了他的俊美面容,以至於,有些微微扭曲,帶着極度的心傷。
“我不許你去找他!不許!聽到了沒有?”咆哮過後,直接將她扛了起來,大步走向房間。
織星雙手握成拳,不停揮打,兩腿亂蹬着,“冷亦然!我會恨你的!放開我!!”
“恨吧,要恨,就儘管恨!那纔是適合你我的方式!”冷亦然走到房間裡,將她狠狠的摔到牀上,織星跳起來就撲了過去,現在的她,已今非昔比,拳腳上的功夫,一口氣擺平幾人不成問題,可面對冷亦然,那就顯得不夠看了。再加上她中降至今,體力消耗極大,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冷亦然一個躲閃避讓,就迅速將她按在了牀上,憤怒的眸,被烈焰灼了個通紅,“爲什麼要想起他?爲什麼?!”
織星倏爾大笑,笑聲中極盡諷刺,“因爲,我愛的人,是他……”
話音剛落,她的神情突然一滯,隨即,那種熟悉的痛覺又出現了,這一次卻不是體內的五臟六腑,而是全部都集中到了頭上。
“啊——”織星尖叫一聲,頭上就像萬針齊扎,豆大的汗珠淌下臉頰。
看出她的異樣,冷亦然一怔,馬上放開她,緊張的扶起她,“織星,你怎麼了?織星?”
織星雙手抱頭,在牀上不停的翻滾着。冷亦然瞬間反應過來什麼,立即抓住她的雙手,“聽着,你不能想那個傢伙,也不能對他動心!更不可以愛!否則……你中的降頭就會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