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初夏沒看見蘇霈然,她還只是悶怒而已,這會兒看見了蘇霈然,她滿腔的怒火一下子彷彿找到了發泄口。
她本來就是一個潑婦,並非什麼淑女。被惹怒的潑女,簡直就是潑婦的n次方。
蘇霈然當然不願意滾。
剛纔林初夏的話,聽得他一愣一愣的。“你說什麼,你打電話給我,是杜月影接的?”
林初夏瞪着他,一聲冷笑,“裝瘋賣傻,做過的事情,假裝不記得了對吧?”
“我送她去蘇家大宅,手機遺落在那裡忘了帶,正好你打電話給我,可能杜月影就幫我接了,她跟你說的那些話,都是她胡說的,你別往心裡去。”
“胡說的?不好意思,我沒當她胡說,我全部都信了!”林初夏看着他,眼底全是失望和冷漠,“你快滾,滾!”
蘇霈然驀地勾脣,露出顛倒衆生的一笑,“我又不是球,你怎麼老是讓我滾,我哪滾得動?要不你滾一個給我看看。”
林初夏氣結。
她都氣成這樣了,蘇霈然竟然還好意思跟她嬉皮笑臉的。
她跺腳,反正連醫院都是他的地盤,她滾就是,“好,我滾!”
林初夏轉身就走,他要去找何芝芝。
她剛走兩步,蘇霈然就從牀上蹦下來,一把抱住她的腰,“我叫你滾,你還真滾啊!平時乍不見你那麼聽話。嗯?”
林初夏擡腳,重重跺在蘇霈然腳上,並狠狠一碾,蘇霈然頓時慘叫一聲。
她這一損招都不知道在蘇霈然身上用過多少回了,卻仍屢屢見效,真不知道蘇霈然是不是蠢。
林初夏見他弓着身子,伸腳在他身上踢了兩下,不敢貪多,很快拉開門跑了。
她跑去了何芝芝房裡,打算今晚跟何芝芝擠一晚上。
蘇霈然經常爬陽臺溜進林初夏的房間,但他絕不會爬別的女宿舍。
他只好揉着被踩腫的腳,自己守着空蕩蕩的房間。想着剛纔林初夏的決絕,他內心驀地有種好不悽清的感覺。
這感覺,讓他覺得自己像個被拋棄的孩子。
他打量着房間,目光落在地上一個藍精靈抱枕上。
這個藍精靈抱枕,肚皮上竟然貼着他的尊姓大名,他端詳着那個藍精靈,發現它那白色塑料膜做成的帽子上,佈滿了密密麻麻的可怕的針孔。
那些針孔,一個連着一個,以致塑料膜都快爛掉了,非常觸目驚心。
蘇霈然想像着那些針孔戳在自己頭上的後果,不禁有些膽寒。
他這是戀上了怎樣的一個女魔頭啊!
簡直就是金庸大師筆下的那個李莫愁來的。
不過,他想他一定有潛在的被虐傾向,不然爲什麼要屢次過來林初夏這邊找虐,每次被那女魔頭虐了,他還要對她念念不忘。
比如今晚在醫院,他覺得林初夏拿個小玩具當作蟑螂嚇唬杜月影這種做法,讓他覺得林初夏這人甚是惡劣,必須懲罰一下她,冷一冷她,省得她恃寵而驕。
結果他這個想法很快就灰飛煙滅。
從蘇家大宅離開,他就涌生出要來找她的念頭,並且這個念頭強烈得他無法抵擋。
於是,本來想懲罰一下林初夏,想冷一冷林初夏的他,鬼使神差地又來爬她的陽臺了。
他以爲林初夏這麼壞,他今晚肯過來找她,已經是對她極大的恩典了。
誰知道這個女魔頭不但不領情,還用她的一招鮮來對付自己,他千辛萬苦爬個陽臺,如今不但肉都還沒喝到,還招來一頓惡狠狠的對待。
他現在感覺腳上很疼,背上被她踢過的地方也很疼。
回想起林初夏剛纔說過的話,蘇霈然眉心皺了起來,敢情杜月影幫他接了林初夏的電話,還故意編造了一些莫名其妙的橋段氣林初夏?
蘇霈然自己一個人度過了一個孤枕難眠的晚上。
第二天,林初夏起來,她從何芝芝房間回自己房間裡,她得換下睡衣。
她以爲蘇霈然一定早就走了。
他從不缺女人,何必耗在她房裡孤單寂寞冷。
結果她打開房門進去,就看見陽臺上站着一個極其英俊的有着黑眼圈的男人,遠遠看去,活像一個帥氣的吸血鬼。
林初夏愣了一下,這廝怎麼還在這裡?而且瞧他那麼明顯的黑眼圈,一看就知道他昨晚沒睡好。
她依然沒什麼好臉色,當他是透明的,她默默地去洗漱間換了衣服,並化了個淡妝。
等她出來的時候,蘇霈然正在給她剝熱乎乎的糯米雞。
看見林初夏從洗漱間出來,他臉上是從未有過的討好的神情,“我給你買了你最喜歡吃的糯米雞。”
“不要,我不敢吃你給的東西,我怕被毒死!”林初夏地拒絕。
蘇霈然蹙眉,“怎麼說話的呢,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捨得毒死你!”
“你疼的人,不是杜月影嗎?我就奇了怪你,你怎麼不去給杜月影送糯米雞,卻跑來給我送糯米雞?蘇總,你表錯情了!”
蘇霈然被她帶槍夾棍的話砸得找不着北,明明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真不知道她爲什麼那麼生氣?
他給她剝好了糯米雞,低聲下氣討好她,結果她還沒給他好臉色看也就算了,居然說話還陰陽怪氣的。
長這麼大,從來都是女人爭着討好他,他從來沒討好過哪個女人,即使是他的初戀杜月影,他都不曾討好過她。林初夏是他主動討好的女人,可她給他的反饋,卻讓他想要揍人。
“不吃拉倒!”蘇霈然怒了,她把剝好的糯米雞扔進碗裡,氣沖沖地走出她的房間。
“喂,蘇總——”林初夏喊住他,她看着他生氣,她就很愉快。
“幹嗎!”蘇霈然的語氣很不悅。
他以爲自己一旦強硬,林初夏就要妥協了。
誰知道並沒有!
林初夏說出來的,並非妥協的話,她那話讓他氣得差點吐血三升,林初夏說:“請你從陽臺爬下去,我不想再讓別人看到,我跟你有什麼關係!”
蘇霈然氣得冷笑,“我憑什麼聽你的?”
他一臉邪肆地逼近她,“怎麼,怕被別人知道,你跟我睡過了?”林初夏點點頭,“是,畢竟我還沒結婚,閨譽是很重要的,我還想閨譽清白一點,以後釣個好老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