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霈然車技高超,他穩穩地剎了車,半個車頭懸空在江面之,彷彿隨時都會連車帶人掉落江。
林初夏嚥了咽口水,她嚇得半點都不敢動彈,生怕動一動,這車掉下去。
眼前寬闊的江面,像怪獸的血盆大口,隨時可能將她吞噬。
林初夏聲音都顫抖了,“老公,你幹什麼呢?萬一掉進江裡怎麼辦,你快把車子倒回去啊。”
她真心不知道他爲什麼發瘋。
“如果你跟我離婚,我以這種方式跟你同歸於盡。”蘇霈然冷聲說。
他眼積蓄着安靜的怒焰,彷彿安靜的火山等待爆發。
“我、我、我只是假設而已,又不是真的要跟你離婚。”林初夏聲音顫顫巍巍的。
她這才弄明白,原來是離婚兩個字刺激到他了。
“沒有假設,假設的也不行,你想都不要想。”他的聲音仍然森冷,目光是死也不在乎的堅決。
他死也不在乎,可林初夏卻已經被嚇得半死。
“嗯嗯,你說得對,沒有假設。”危急關頭,林初夏只能給他順毛。
“你想離婚,只有一條路可走,那是咱倆一起死。”他說。
林初夏跟個慫貨似的縮着肩頭,一迭聲說:“不離婚,不離婚,我一輩子都不跟你離婚。”
她生怕潑辣,但她恐高,也怕水。這兩個弱點,蘇霈然瞭如指掌。
所以蘇霈然早知道,這一招能輕易治住她。
林初夏不明白,這死男人怎麼這麼瘋狂,難道他不怕控制不好,連人帶車都掉進江裡去。
蘇霈然早已拿着手機錄音,剛纔林初夏說不離婚的話,都被他錄了下來。
放好手機,蘇霈然開始倒車。
當車子駛離了祝江大道,林初夏纔敢正常呼吸,她這才發現,她後背的衣物,全被汗水溼透了。
她靠在座墊,有點虛脫,此刻的心情,像剛剛死裡逃生一樣。
林初夏有點想哭,她究竟是嫁了一個怎樣的瘋子!
蘇霈然睨着她,問:“被嚇壞了嗎?”
接着他嗤笑一聲,“你這慫樣,還敢跟我提離婚!”
見車子已經離祝江大道遠遠的,掉進江裡的危險已解除,林初夏於是怒了,她衝他吼了起來,“你這個喪心病狂的變態!”
她吼着吼着哭了,剛纔被嚇得半死的經歷,她這輩子不要再試第二次。
蘇霈然把車子停靠在路邊,裝出一臉無辜的樣子看着她。
他殷勤地抽出紙巾給她擦淚,結果林初夏卻嫌惡地推開他的手,“少給我假惺惺!”
他要真的愛她,不會這麼恐嚇她。
這個可惡的男人!
她哭得像受了委屈的小孩。
蘇霈然哄了好久,承諾帶她去買最新款的首飾。
林初夏這才止住哭。
其實林初夏一開始是真哭,但後來她哭着哭着,卻變成了假哭,靠的全是演技。
蘇霈然總有辦法嚇唬她,她也有辦法反治他,她治服他最好的武器,是她的眼淚。
她以前認爲,對待男人,要像對待壞蛋一樣以暴制暴。但自從她跟了蘇霈然,她才知道,對付男人,以柔制剛纔是正道,尤其是對付特別強悍的變態男人。
第二天,蘇霈然果然帶了林初夏去買新款首飾,每一次他惹到林初夏,他必定要大出血,才能把林初夏哄好。
***
盛宋通在低端芯片市場步步緊迫,讓天河集團的日子很不好過。
雖然天河集團沒了芯片市場,憑着其他的項目也能存活。
但芯片市場造了天河集團光彩奪目的榮耀,蘇霈然當然不會坐以待斃。
經過全力以赴的鏖戰,天河集團總算保住了全國芯片市場的一半份額。
之所以能保侍一半份額,也是因爲盛宋通的ceo崔少洪不知怎麼回事,這幾天暫停了市場蠶食。
天河集團才得以喘一口氣。
但蘇霈然知道,盛宋通對市場份額的蠶食,是早晚的事。所以他必須聯繫盛宋傳的崔少洪,說明崔少洪蹬開米國的通,跟天河集團合作。
有消息稱崔少洪已經到了江城,但行蹤神秘,根本沒人知道他的落腳點在哪。
李元和蒙飛也是一無所獲。
***
這天早,林初夏去醫院班。
她剛到辦公室不久,護士餘小玲跑過來,提醒說:“院長大大!你今天有個專家號。”
林初夏自從榮升院長,她每天固定接診一人,因爲只接一人,只做一臺手術,所以她的掛號費死貴,算掛號費死貴,她的專家號,也仍然一號難求。
“我知道。”林初夏說。今天這個病人是前幾天預約的,所以她早知道了。
“院長大大,那病人很怪哦。”餘小玲神秘兮兮說。
林初夏好,“怎麼個怪法?”
“這個,你等下見到他人知道了。”餘小玲說,眼都快冒出星星來了。
末了,餘子小玲臨走前,回頭又興奮地衝林初夏說:“院長大大,今天這個病人長得好帥好帥!”
林初夏現在對帥字已經免疫,因爲她老公很帥,所以她看一般的男人,覺得全都是醜逼。
對於餘小玲的話,林初夏只淺淡一笑。
醫生眼沒有醜和帥的區別,只有健康和不健康的區別。
一身白大褂的林初夏出現在診室裡。
病人坐在旋轉椅子等着她,從背影看,是個男人。
這個男人的背影有點眼熟。
“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林初夏衝那男人說。
“沒事,爲美麗的姑娘等候,是一種榮幸。”
話落的同時,那男人坐在椅子旋轉一下,下一秒,他正面面對着林初夏。
林初夏瞥了他一眼,難怪她覺得這人的背影眼熟,原來是高揚。
她愣了一會。
她見高揚神采奕奕,全身下下沒有一處受傷的地方,不由眼眸微眯起來。
林初夏裝作不認識高揚,反正她戴着口罩,高揚未必認得出她。
她坐在電腦前,點開了病歷系統後,開始詢問:“你哪裡不舒服?”
“我心裡不舒服。”高揚目光灼灼盯着她,似笑非笑說。林初夏瞥了他一眼,事隔多年,高揚的氣場,倒是越來越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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