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探視,左鋼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向她和母親哭訴。
左鋼被判了六年有期徒刑,馬上就要被轉送監獄。左母傷心欲絕,看着左伊和她肚子裡的孩子越發不順眼。
左伊當時太年輕了,也太自信,太容易意氣用事。
她認爲如果陸勵陽足夠愛她,就一定會爲了她救她哥哥。
左鋼被轉送監獄的那天,左伊坐在醫院的手術室門外,她打電話給陸勵陽。
他的語氣中透着不耐煩,問她,“有事嗎?”
她的情緒有些失控,“陸勵陽,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救不救我哥?”
而他說,“左伊,左鋼把我爸害死了,這個時候,我不落井下石已經不錯了,讓我把他從監獄撈出來,你不覺得強人所難嗎。”
“可他是我親哥,你有沒有爲我想過,有沒有想過我肚子裡的孩子?陸勵陽,你到底要不要他?我現在就在醫院裡,只要你說不要他,我馬上進去做掉。”
電話那邊,陸勵陽良久的沉默後,沒有情緒的說了句,“你威脅我?”
左伊咬着脣不說話。
然後,陸勵陽說,“左伊,你應該知道,我是不受威脅的。”
他掛斷了電話,左伊一氣之下,跟着護士進了手術室。
手術進行到一半她就後悔了,可反悔已經來不及了。
手術結束後,她倒在病房裡,眼淚順着眼角不停的往下落。
她做完手術的第二天,陸勵陽來了。她滿肚子的委屈,只想撲進他懷裡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場,然後,等着他的呵護安慰,再然後,他們冰釋前嫌,回到和從前一樣的恩愛。
可是,他站在病牀邊,漆深的眸子平靜、冷漠,沒有一絲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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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他的薄脣輕動,極淡的吐出幾個字,“我們,分手吧。”
左伊愣愣的看着他,有那麼一刻,她以爲自己產生了幻覺。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陸勵陽已經轉身走了。
陸勵陽走後,左母匆匆來到醫院,把左伊狠狠的罵了一頓。
“你怎麼也不和我商量一下就把孩子拿掉了,你說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事情鬧成這樣,你以爲你們還能像以前一樣好嗎,你唯一能拿住她的,只有肚子裡的孩子了。現在孩子沒了,陸少是肯定不會要你了。”
“不是你天天嚷着要我拿掉孩子,我現在把孩子打掉了,正好讓你們都稱心如意。”左伊哭嚷着說道。
左母也跟着抹眼淚,“我說的都是氣壞,你居然當真了。現在可怎麼辦,你哥肯定是出不來了,我這輩子也沒指望了……”
左伊坐在臺階上,耳邊迴響的都是嗡嗡的哭聲,她雙手緊捂着臉頰,眼淚順着眼角不停的往下流。
她終於知道有一句話叫做:悔不當初。
她拿掉孩子之後,去找過陸勵陽幾次,無論她怎麼哭,怎麼求他,說自己如何愛他,不能沒有他,他都無動於衷。
到後來,他乾脆不見她。
左伊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他們真的結束了。
“小姐,你沒事兒吧?”一個護士從她身邊經過,關切的詢問道。
左伊慌慌張張的擦掉了臉頰上的淚痕,從臺階上站起身,哽咽着回答道:“我沒事兒。”
她快步的離開醫院,地面上到處都是積雪,高跟鞋踩在地上不停的打滑。
左伊最後索性脫掉了高跟鞋,赤腳踩在地面上。
大雪天不太好打車,左伊等了許久才攔到一輛車。
她向司機報了地址,然後,無力的靠在沙發上,渾身無力,昏昏欲睡。
回到家,左伊直接癱坐在沙發上。
她的嗓子又幹又疼,喊傭人倒杯水給她。
然後,一杯溫水放在了她的面前,左伊睜開眼睛,意外的看到秦少揚。
“你,你怎麼在我家裡?”
“路過,來看看你。”秦少揚回答,劍眉微蹙着。
此刻,左伊的樣子說不出的狼狽,披散的長髮凌亂着,衣裙都被雪水沾溼了,連鞋子都沒穿,腳上沾滿了泥水和雪水。
這樣的情景,恍惚間與幾年前重合。
左伊和陸勵陽分手之後,他看到的左伊就是這個樣子,憔悴,狼狽,甚至是絕望的。
“怎麼了?”秦少揚問。
左伊含着淚,搖了搖頭,“沒事。”
“你……”秦少揚猶豫着開口。左伊卻搶先一步站起身。
“少揚,我有點累,先去洗澡休息了。”她說完,快步向樓上走去,地板上留下一排潮溼的腳印。
秦少揚吩咐傭人把屋子打掃乾淨後才上樓,隔着一道房門,他聽到浴室內左伊正在打電話。
她的聲音壓得很低,但秦少揚是軍人出身,耳力極好,他清晰的聽到左伊帶着哭腔與她母親在電話裡爭吵。
“你還想我怎麼樣,我難道不想救大哥嗎,我已經低聲下氣的去求過陸勵陽了,他處心積慮的挖了坑等着哥哥往裡跳,怎麼可能會輕易放過大哥。既然大哥有本事砍人,也該進去反省反省,免得以後再闖出更大的禍……少揚,你別打少揚的主意了,我不會把他拖下水……”
嘩啦啦的流水聲逐漸的掩蓋了哭泣與爭吵的聲音,秦少揚放輕了腳步,退出房間。
……
醫院裡。
顧依雪一直到左伊離開,纔回到病房裡。
她沒有多問一句,似乎對他們說過什麼並不感興趣。陸勵陽也不願多說的樣子,直接把她扯到牀上。
“你幹嘛。”顧依雪不滿的瞪他。
陸勵陽低笑,脣貼上她耳畔,“剛剛被打斷的事,我想繼續。”
顧依雪愣了一下後,纔想起,左伊來之前,他正纏着她上下其手。
此時,他的手已經不老實起來,輕車熟路的順着她的衣襬向上攀爬,差點兒就握住了一側的豐盈。
“陸勵陽!”顧依雪慌慌張張的推開他,一張小臉沉了下來。
“陸少現在還有這個心情?我剛看到你的前女友失魂落魄的走出醫院,你不心疼嗎?”
陸勵陽似乎根本無心理會她說什麼,手上的動作越發的肆意起來,毫無章法的在她身上點火。
他的脣在她耳側輾轉親吻着,沙啞的呢喃:“心不疼,這裡疼。”
他說話間,扯着她的手,直接按在了腰前凸起處。
掌心間觸及的事堅硬與滾燙,顧依雪的臉瞬間紅透了,她彷彿觸電般的收回了手,低斂着眸子,有些不敢看他漆黑的眸子,他的眸中好像醞釀着火焰,隨時都能把她點着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