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宇哥,我……”小冉剛要解釋,卻在此時,於紫煙突然痛叫了一聲,緊緊的捂着肚子。
“你怎麼了?”林淺攙扶着她,這才發現她臉色慘白,低頭一看,於紫煙的褲腳上有一片猩紅色。
“紫煙!”程思宇這會兒倒是着急了,三步並作兩步來到於紫煙面前,把她整個抱進了懷裡,呼吸間都是濃重的血腥味兒。
“快叫救護車!”程思宇大聲喊着。
陸逸航把林淺攬到了身邊,生怕她捲進別人的是非之中,另一隻手拿起手機,撥了120.
救護車趕來之後,程思宇急匆匆的把於紫煙抱上了車。看熱鬧的人羣也散了,這場鬧劇總算是落幕了。
地上的血跡隨後也被商場的保潔人員清理了。
只是,保潔阿姨一邊拿着拖布擦地面,一邊嘀咕着:“真是作孽啊,看樣子肯定是流產了。”
這話,站在一旁還沒有離開的林淺和陸逸航都聽到了。
林淺漂亮的眉心一直深蹙着,然後,聽到身旁的陸逸航帶着惋惜的嘆了一聲,“紫煙也太不小心了,憑着這個孩子,程家也許會接受她。”
“徹頭徹尾的渣男,分手了是幸事,難道還要讓他毀一輩子。”林淺憤慨的說。
“他們想分開也沒那麼容易,程思宇對紫煙應該還有感情,未必願意分手。紫煙的父母現在更是咬緊了程家不放。”陸逸航無奈的說。
“孩子都被男人親手推掉了,如果於紫煙這樣還不死心,我真是瞧不起她了。”林淺又說。
“他不是故意的。”陸逸航實話實說。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心安理得?!”林淺突然拔高了音量,情緒甚至有些失控。
當她看到於紫煙褲子上刺眼的鮮血時,不受控制的想到了自己失去的那個孩子。她的情緒又怎麼可能不失控呢。
陸逸航當然感受得到她的情緒波動,有些擔憂的詢問道,“淺淺,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林淺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態了,下意識的伸手摸了一下臉頰,“抱歉,我有些累。”
“我送你回去。”陸逸航習慣性的牽起她的手,才發現林淺的手居然是冰涼的。
車子行駛的途中,陸逸航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於紫煙流產了,孩子都快三個月了,真是可惜了。她還在醫院觀察,哭的歇斯底里的。
陸逸航掛斷電話後,忍不住輕嘆了一聲。
林淺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意外,只是有些感傷而已。畢竟,那是別人的事。
“紫煙讓我謝謝你。”陸逸航說。
“沒什麼好謝的。”林淺的語氣很淡。
“沒想到你會爲紫煙出頭。”陸逸航又說。
林淺微垂着頭,眼中的情緒有點複雜。“我不管這個閒事,你也會替她出頭的。如果剛剛是你替她說話,前男友和前女友的關係就敏感了,事情只會鬧得更難堪。”
“你倒是瞭解我。”陸逸航淡淡的一笑。
的確,如果林淺不出頭,他也不會坐視不理。畢竟,於紫煙曾經救過他,他不會過分關注她的私事,但即便是身爲朋友的立場,既然撞見了,陸逸航也不可能視而不見。
“就算你們沒有感情了,但她畢竟救過你。你不可能不管她。陸逸航,其實,你是個很好的男人。”林淺淡淡的說。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林淺的確還是瞭解他的。畢竟,他們曾經有過最親密的關係。
陸逸航聽完,卻無奈的笑了笑,“我可不想讓你給我頒發好人卡。你既然說我是好男人,倒不如把我收了吧。”
林淺白他一眼,不冷不熱的說,“你,我要不起。”
“怎麼要不起,我嫁你又不要彩禮,還自帶嫁妝。”陸逸航半玩笑半認真的說,“淺淺,你不急着回答我,好好考慮一下。”
林淺垂着頭沒回答。她沒什麼可考慮的,有些事錯過了,就再也不能回頭。
陸逸航的車子緩緩的駛入B大教師樓區,在林淺居住的公寓樓下停住。
林淺推門下車時,陸逸航才說,“你最近沒有其他的工作,應該有時間吧,週末我媽想請你去家裡做客。”
上次林淺去陸家拜訪,最終卻不歡而散。顧依雪對此一直耿耿於懷,一直催着陸逸航有空帶林淺回家做客。
“我不想去打擾叔叔和阿姨。”林淺淡淡的說,但拒絕的意思已經十分的明顯了。像上次一樣的鬧劇,有一次就足夠了。
只是,林淺倒沒想到,她不去陸家做客,顧依雪倒是親自來家裡拜訪她。並且,還選了一個最糟糕的時候。
林淺早晨起牀是被腹痛痛醒的,這是老毛病,流產之後落下的病根。
當初流產的時候,月份並不算小,勉強做了人工流產手術,但手術並沒有做的太好,術後不久,她經常出現腹痛的毛病,真正痛起來的時候,甚至痛昏厥過。
這幾年中醫西醫的調理着,倒是好了許多,她已經有大半年沒犯過了。林淺原本還以爲這個毛病已經根除了,可今天又突然的痛了起來。
就好像心上的傷疤一樣,她以爲已經癒合了,但無意間的觸碰,才發現鮮血淋漓。
林淺連續吃了三片止痛片都沒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根據以往的經驗,除了強忍着,等着疼痛過去,根本沒有什麼行之有效的方法。
林淺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時候,敲門聲響了起來。她不耐的低咒了一聲後,強忍着疼痛起牀去開門。
門外站着的是顧依雪與陸逸航母子,讓林淺十分的意外。
“顧阿姨,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怎麼,不歡迎嗎?”顧依雪笑着說道。
實際上,還不是陸逸航纏着她過來的,並且,口口聲聲說除了林淺以外終身不娶。顧依雪還想抱孫子,只能接受威脅。
身爲母親,她真是爲兒子的終身大事操碎了心啊。
林淺的手扶着門板,強撐着擠出一點笑,她當然無法說不歡迎了。只能禮貌的請他們進門。
“淺淺,你的臉色不太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顧依雪問道。
此時,林淺已經疼得臉色發白,不停的冒着虛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