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依雪嬉笑着躲閃，雙手抵在他結實堅硬的胸膛上，“陸勵陽，別鬧了，我困了呢。”
顧依雪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我抱你回去休息。”陸勵陽說。
“你呢？還不睡嗎？已經兩點了呢。”顧依雪瞥了眼書房裡的落地古董鍾。
“我還有些公事沒有處理完，你先睡。”陸勵陽說。
顧依雪微嘟着脣，勉強的點了點頭。一雙柔軟的手臂纏上他頸項。“你也別太辛苦了，錢又掙不完，還是身體要緊。”
“嗯，我知道了，老婆。”陸勵陽低下頭，額頭寵溺的與她貼合在一起。“等忙過這段時間，我陪你出去散散心。”
“出國度假嗎？”顧依雪問，一雙眸子晶亮，似乎很感興趣。
“也好，你喜歡什麼地方？”陸勵陽問。
“想去海邊，陸勵陽，你知道哪裡的海顏色最漂亮嗎？”顧依雪問。
她倒是把陸勵陽問住了，他去過的地方雖然多，但幾乎都是去公幹，很少能有時間遊玩。
“我讓秘書去旅行社問一下。乖，先睡吧。”陸勵陽把她抱回到臥室的大牀上。
時間太晚了，他們又在牀上折騰過一陣子，顧依雪是真的困極了，頭剛沾到枕頭就睡着了。
陸勵陽回到書房，看着眼前的電腦屏幕出神。
修長的手抓過一旁的煙盒，從裡面倒出了最後一根香菸，點燃。煙光在修長的兩指之間明明滅滅。
他這兩天見了許多人，司法的，檢察院的，多多少少也瞭解了一些內幕。老成牽涉的事情比較多，肯定是撈不出來了。
陸勵陽也心知，距離自己出事的時間也不會太遠了。最近幾天，檢察院就會開始收集他的犯罪證據。
兩根長指逐漸的收緊，煙火在指尖泯滅，指腹的皮膚被燙的通紅。
第二天，陸勵陽六點鐘出門，睡了不到三個小時。
之後的幾天，陸勵陽幾乎都是早出晚歸，依雪幾乎見不到他。
一週之後，檢察院的人終於找上門了。
陸勵陽剛從會議室出來，席城迎面走過來，壓低聲對他說道，“檢察院的人來了，現在正在一樓大廳。”
“嗯，只要他們有合法手續，告訴底下的人一概配合。”陸勵陽說完，直接走進了辦公室。
他坐在大班桌前看文件，隨後，秘書敲門走進來。
“陸總……”
不等秘書把話說完，檢察院的人魚貫而入，爲首的居然是慕邵晨。“陸總，打擾了。”
陸勵陽放下手中的金色鋼筆，目光疏淡的看向他們，溫笑着擡手，示意秘書出去。
“慕檢就這麼闖進來，似乎不太禮貌。”
“公事公辦，希望陸總見諒。”慕邵晨穿着制服，板着臉說道。然後，拿出了搜查證。
陸勵陽不甚在意的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到一旁會客區的真皮沙發上坐下。“慕檢自便，不過，請你們謹慎一些，我這裡都是私人物品，碰壞了可要照價賠償。”
慕邵晨沒說話，吩咐底下的人開始搜查。
檢察院的一行三人，帶起了白手套，開始在陸勵陽的辦公室裡翻找。
陸勵陽一直坐在大沙發上，姿態慵懶閒適，目光幽沉散漫，像是看戲一樣。秘書端來了咖啡，他不緩不慢的品着，醇厚濃香的咖啡味道在屋子裡飄散着。
慕邵晨在他旁邊的位置坐下來，打開了錄音筆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後開始詢問。
“我有幾個問題需要向陸總瞭解一下，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如實的回答。”
“可以。”陸勵陽放下咖啡杯，溫笑着回道。
慕邵晨：“陸總認識成副市長嗎？”
陸勵陽：“哪個成副市長。”
“成大國。”慕邵晨提醒道。
“你說的是老成，認識。經常在一起喝酒。”陸勵陽波瀾不驚的說。
“你和成大國是什麼關係？”慕邵晨繼續問。
“就是酒桌上的關係。”陸勵陽說。
“成大國被雙規了。”慕邵晨說話的時候，一直盯着陸勵陽臉上的表情，然而，陸勵陽一直溫笑如初，讓人看不出半點破綻。
“哦，這應該是一週之前的事情了。”陸勵陽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慕邵晨：“陸少的消息很靈通。”
陸勵陽彎了下脣角，似笑非笑的說，“我們生意場上的人，最重要的就是消息靈通。說實話，我們做建築的，絕大部分都要跟着上面的政策走，如果消息不靈通的話，生意也沒法做了。”
“陸少的消息來源，大多數都是來自成大國吧，圈子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你可是成大國背後的金主。”慕邵晨言語變得犀利起來。
陸勵陽的態度卻依舊不溫不火，不急不緩。“生意場上很多事都是以訛傳訛，當不得真。慕檢如果有證據的話，可以抓我回去。如果沒有證據，話可不能亂說，當心禍從口出。”
慕邵晨冷着臉，緩緩的緊握起拳頭。
陸勵陽就是一隻狡猾的狐狸，明明所有人都知道他和成大國的關係，可就是抓不到證據。
“陸少話也別說的太滿了，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還能逍遙多久。”
陸勵陽不以爲意的笑，“看來慕檢是認定了我有罪。在慕檢的認知裡，難道相熟就要共同犯案？如果你們檢察院是這麼判案的，那我還真是無話可說。”
陸勵陽一雙長腿交疊着，目光幽沉的看着幾個穿着制服的人在他的辦公室裡翻翻找找。他一向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此時心裡雖然極不痛快，面上卻絲毫不動聲色。
“麻煩慕檢讓你的同事快一點，不要耽誤到我辦公。”
陸勵陽不溫不火的語氣，他話音剛落，就聽到一聲清脆的瓷器碎裂聲。
檢察院的一個辦事員不小心碰掉了陸勵陽書桌上的一隻青瓷花瓶。
“你做事怎麼毛手毛腳的。”慕邵晨從椅子上站起來，冷着臉訓斥道。
“檢察長，我不是故意的。”二十出頭的女孩慌慌張張的摘下了手上的白手套，垂着頭挨訓。
畢竟是女孩子，還是上面下來的關係戶，慕邵晨不好把話說得太重，只能看向陸勵陽，“陸少，抱歉，我們會照價賠償的。”
慕邵晨說話的時候，已經掏出了錢包。
陸勵陽從沙發上站起身，細長的鳳眸漫不經心的掃過地上的瓷片，“照價賠償？可以，我稍後讓財務把發票送上來。”
陸勵陽拿起大班桌上的辦公電話，撥了出去。
陸勵陽手下的人辦事效率絕對是一流的，財務部的副總監隨後就把發票送了上來，親手遞給慕邵晨。
“慕檢，您是現金？還是刷卡？”
慕邵晨看了眼發票上的金額，臉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