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悸站立在山巒頂端有些心煩意亂,他的腳下是囚禁着小子蘇的山谷,裡面已經沒有了幾日前那般不停的認錯聲,剩下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他有好幾次都想着衝進山谷查看裡面的狀況,但頭頂處那道神識就這麼堂而皇之的監視着他。
“喵,宿主不用擔心,她只是前幾日勞累過度,心力交瘁,這纔沒了聲響!”
摸了摸懷裡愈加膨脹的胖貓,無奈的笑了笑。
他堂堂一個穿越者被一個土著逼到這個份上恐怕也是僅此一例了吧。
擡頭往天上看去,那道神識依舊存在,察覺到他的目光,揚起一個嘲諷的笑意。
沈悸捏起拳....我不生氣...我不生氣..個鬼!
御起飛劍朝着後山飛去。
他要找李懸真講清楚,只有見到了面,他才能弄清楚爲何向來溫文爾雅的大師姐會如此不顧一切的撕破臉皮...
在深沉的夜色下,後山處一如既往的安靜,除了偶爾有蟲鳴聲在山間迴盪,其餘都安靜的要命。
越是安靜,他的內心就越是沉重。
不知爲何,他感覺這一趟來的似乎有些草率,在還未弄清楚大師姐爲何做出這種舉動之前就上來理論,似乎衝動了。
但後山已經出現在他的面前,飛劍破風而行,遙遙的已經能夠看到李懸真早在頂巔之上的身影。
頂巔,李懸真一身雪白裝束,梳着雲鬢,眉目如畫,在雲霧縹緲間獨立其中,望去就如神仙中人一般。
“阿悸你來了!”
好在她的目光依舊溫柔且眷戀,掃視着他御劍而來的颯爽身姿,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這讓他安心不少。
上前板着臉,就像往常一般冰冷着神色。
“李懸真,你告訴我爲什麼.....”
“哦!”
他的話被大師姐打斷了。
她突然變得不像往常一般支持他無理取鬧,而是突然伸出手,捏住他的臉頰。
就這般擠捏着。
沈悸頓時間面色被捏的通紅,不由嗔怪的後退一步,眼睛瞪的大大的看着她。
“李懸真你發什麼瘋...”
原本以爲這樣能讓她住手,可大師姐又出乎了他的意料,不像往常一般急忙的道歉,而是笑吟吟的來到他面前,一把將他摟住。
沈悸這才面色有些驚慌。
媽的,他面前這個大師姐該不會被人奪舍了吧,他好慌...
“阿悸就一定要對我這麼冷冰冰的嗎?”
說着,她還伸出一根手指挑逗了他下巴一下。
這話說的又有些往日舔狗的味道了,沈悸鬆了一口氣,就要順着這個坡往下滾。
但隨即李懸真面色又迅速轉冷,進一步勾住他的下巴道,“還是說...”
她湊上前,朝着他的耳垂一字一句道。
“是往日的我太過於溫柔了,不符合你的口味....”
沈悸一臉懵逼的看着今日這個明顯已經黑化的大師姐,心中更加慌了。
求問,往日的小舔狗突然黑化了,要怎麼穩住她...
系統:“肉償!”
沈悸:“滾!”
腦海中迅速和系統一交接,沈悸索性閉上眼,不去管她。
興奮的笑容從臉上褪去,李懸真暴怒的抓住他的長髮,強迫他睜開眼對着她。
沈悸臉上出現兩道淚痕,就這麼看着她。
李懸真今日有些喜怒無常,一會暴怒又一會憐惜的摸着他的臉蛋。
“抱歉,我今天心情有些激動。”
她揮了揮手,原本荒涼的後山頓時浮現一座座瓊樓玉宇,手上又是一翻,魔術般變出兩個杯子,又拿出一個盛酒的彎嘴玉瓶,從中倒出清澈的酒液,將杯子斟滿,遞了一杯到他面前。
舉手示意道,“我們師姐弟之間好久沒有開口暢聊了,今天不醉不歸!”
沈悸猶豫着接過,不知道此刻的大師姐到底心裡在打着什麼算盤。
看她接過酒杯,她笑了笑,邀請他自己尋個舒適的地方坐下。
慢慢的,她的臉色變得肅穆起來。
沈悸也直挺起腰,很明顯,今天大師姐變得如此喜怒無常,現在又擺出這個陣勢來,肯定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談。
她舉起杯,淡淡道“阿悸心裡還是不肯接受我嗎?”
對着今天像是換了個人一般的李懸真,他還是決定少聽,少說,少做。
就這樣低頭靜靜的喝着自己杯裡的酒....
當然,自家系統事先確認了沒毒他纔敢放心喝的。
即使沈悸不願搭理,可看得出李懸真還是不願意放棄這個話題。
她將一隻手放到他的肩上,灼熱感從她的手心慢慢蔓延到他的身上。
俯上前,她不含一絲感情的看着他,道:“那我換個問法,你是不是還對顧子卿念念不忘....”
沈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眼睛彷彿在說,你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
李懸真抿着脣略帶倔強的看着他,眼睛中亦有血絲瀰漫。
“我難道有什麼地方說錯了嗎?”
沈悸好幾次張合着脣瓣,不知如何開口。
這在李懸真看來,無異於是少年已經默認了,他無法反駁纔會如此...
可其實沈悸是真的懵,因爲前身對於此的記憶,他是一點都沒繼承到,完全不知道自己和那個“顧子卿”還發生過什麼事?
“呵呵...”
李懸真譏諷的笑了笑。
“你還真是賤啊,這麼多年對我的....”她撇開臉,似乎是不願意再去提及。
“那種無恥的傢伙卻能輕易讓你爲她神魂顛倒.....”
僅憑這三言兩語,他還有些沒能理清思緒,又不好暴露自己。
只好冷淡的迴應,“你今天叫我來,就是特意來說這些廢話的嗎?”
“廢話?”
她似是疑惑了一下,隨即突然大笑道。
“原來我這麼多年付出的一切在你心裡居然只是一個笑話....”
“笑話...”
看着她這一副快要黑化的模樣,沈悸那是嚇的心驚膽顫。
“別啊!大哥求求你千萬不要黑化啊!”
可事與願違。
她赤紅着眼,揮了揮手,原本的瓊樓玉宇迅速崩塌,而是化爲了一道粉紅色的房間....
最吸引人目光的,更是那佔據了大半個房間的巨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