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叫我自己心悅人家呢,人家做什麼事情都是對的,我有氣也只能往肚子裡咽,齊昊給自己做好了心理準備。狠狠的戳着碗裡的飯。擡頭看向姬無情。
貌似不經意的問,“你今天怎麼和秀才女兒出去了?”
姬無情這才瞭然,原來是因爲這件事,“嗯,她今天來找我,我順便把書還了。”
“後來她約我出去轉一會兒。我也不好拒絕,就跟着去了。”
“哦,那你將書還了後拿什麼消遣呀。”齊昊整張臉都埋到了碗裡,只留下兩個眼睛,翻着白眼看姬無情。
看着齊昊的樣子,姬無情就忍不住逗他。“也是,那既是如此,我便去秀才家將那兩本書要回來便是了。”
“不許去。”齊昊炸毛。
“爲何不許去?”
齊昊將頭低下,“你明知我心悅你。你還和別的女子走的那般近,我吃醋很不高興。”
“……”。姬無情從來沒有想過齊昊會當面把這些話說出來。但是這早晚會成爲必然的,不是嗎?
一聽到這些話,他下意識的就想回避。可說出來的話卻像是在爲自己辯解一樣,“我與她只是出去走走而已。”
“真的?”齊昊不依不饒。
姬無情只能點點頭,“當然了,有你這麼一個麻煩精就夠了。”
“誰是麻煩精呀?”齊昊不滿的嘟囔。但他話裡的喜悅還是能夠清楚的聽出來。
他眼珠子一轉,既然阿情對秀才女兒並無其他心思嗎?秀才女兒自然也當絕了對阿情的心思。我得想個辦法纔是。
到第二天中午,秀才女兒來找姬無情,齊昊的想法終於有了用武之地。姬無情當時正在睡午覺,於是齊昊跑出去。
“阿姐,我有些事想與你說,不知你此時可方便。”
秀才女兒詫異道,“自然方便,你有什麼事就說吧。我能幫你的,自然要幫你的。”
“我們去找個別地兒說,這兒人多不好開口。”齊昊神秘兮兮的湊到秀才女兒耳邊。
秀才女兒好笑的看着他,“你能有什麼事兒?”
兩人走到了一處柴火堆旁。齊昊四處看了看,見沒有人才上前一步說道,“阿姐,你是不是看上我師兄了?”
“啊?”秀才女兒立刻羞得臉頰通紅,她沒想到竟然被人看穿了心思,矢口否認,“怎麼會呢。”
齊昊暗道,好一個口是心非的女人,但面上卻拍拍胸口,像是鬆了一口氣似的,“沒有就好,沒有就好。”
秀才女兒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你這是何意?”
齊昊擺擺手,“既然阿姐對師兄並無他意,那這事兒說不說也就無所謂了。”
秀才女兒哭笑不得,“你這剛剛勾起了阿姐的好奇心就又要撂挑子走人啊,可不帶你這樣的。”
齊昊面露難色,他看看四周,最終一咬牙。“阿姐,我將這事告於你,你可別出去亂說。”
秀才女兒嬌嗔道,“你還不相信阿姐,阿姐是什麼人,怎麼可能會出去亂說呢!”
“那行,阿姐,我告訴你啊,”齊昊故意拉長了調子,他賊溜溜的看看四周,才向秀才女兒說道,“其實啊,我師兄他不能人道。”
秀才女兒俏臉一紅,隨即又一白。語氣間有些慍怒,“這事兒你怎麼能瞎說?”
“真的,阿姐,你別不信,其實我師兄原來是在宮裡當差的。他小時候家裡窮,被爹孃切了那玩意兒送進宮去了,後來不知道爲什麼我師父見了他,說他是個練武奇才,傳授了他功法。如今皇室動盪,他才藉着這個檔口跑了出來。”
這段話說得有鼻子有眼的,再加上齊昊那看起來單純的不得了的眼睛,秀才女兒不得不相信。她咬着嬌脣,一跺腳,遠遠的跑開了。
知道她信了這段胡編亂鄒的話,齊昊才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哼,看你這下還和我爭他不?
只是等他離開後,卻沒發現柴火堆的背面走出了一個人。那人是村裡有名的張大嘴。一張嘴不知道捅出了多少是非。
張大嘴穿着一雙破褂子,摸了摸自己的光頭。原來如此啊,怪不得我看那小子明眸皓齒的,原來竟然是個太監。“呵,這下村子裡的小姑娘可要碎不少芳心了。”
於是姬無情是個太監這件事就在村子裡悄然傳開了。
每次齊昊出門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別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可卻不知道怎麼回事,直到有一天,梅花嬸子實在忍不住了。
“昊昊,你家那個師兄真的是個太監呀。那長得好生俊俏,怎麼會是個太監呢。”
“啊?”齊昊臉色一白,這才知道問題到底出在什麼地方?莫不是整個村都知道他師兄是個太監吧。那姬無情那……
阿情,他慌慌張張的跑回去,卻發現姬無情只是平平靜靜的坐在窗前擺弄孩子的小衣服。
他鬆了一口氣,卻聽姬無情開口道。“我在你心中就是這種人嗎?”
“不是的阿情,我只是爲了讓那個女人死心而已,我沒有想到……”,齊昊捏着衣角,站在姬無情面前竭力解釋着自己的所作所爲。
姬無情臉色平靜的嚇人。“沒關係,我委身於男人之下,和太監也沒什麼兩樣。”
“阿情不是的。”
“沒關係,我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好。”姬無情平靜的說着,竟然沒有看齊昊一眼。
齊昊張張嘴,他想說些什麼,但發現自己卻沒有什麼好說的,這件事本來就是她惹出來的,若不是自己說姬無情是太監,那又有誰會相信呢。
姬無情這樣對自己,其實也是自己應得的。
齊昊給姬無情做好飯,熬好藥都放在桌子上才準備出去,“阿情,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希望你能好好對自己。”
姬無情擡頭打斷他的話,“亂說什麼呢?我沒有怪你,你要出去嗎?將飯吃了再走吧。”
齊昊很敏感的感覺到姬無情看自己的眼神和前幾天不一樣了。可他除了乾着急,卻沒有其他什麼辦法。
最後他尋思着去找胡可幫幫忙,也許胡可有什麼法子呢。
胡可自然也是知道這件事了,一見齊昊的第一眼就問,“不是吧,你那個師兄真的是個太監。”
齊昊低下頭,“不是,我是想讓秀才女兒對阿情死心。但卻沒有想到,竟然被別人聽了去,還傳了出來。”
“胡可我要怎麼做阿情才能原諒我呀。”
胡可想了想,“你這惹得事可大了,但凡是個男人,誰願意被說成是個太監。我估計就只有那一個法子。你願不願意試一試?”
齊昊淚眼汪汪的擡頭,“真的行嗎,如果阿情因此更討厭我了怎麼辦?”
“怎麼可能啊,你都是他男人了,他怎麼可能還能對你冷眼相對?”不得不說,胡可已經膨脹了,他當初用這個法子讓他的岳父岳母同意了這門婚事,如今竟又讓齊昊用這個法子,也不想想姬無情那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對了”,胡可問,“你知道男人之間怎麼做嗎?可別回去傻頭傻腦的。”
齊昊搖頭,“不知道!你知道嗎?”
胡可攤手,“我怎麼可能知道,我又沒和男的搞過。”
那怎麼辦?兩人大眼瞪小眼,突然胡可一拍腦袋,“想起來了,我有一個朋友在那種地方當小官。想來讓我們去觀摩觀摩也是可以的。”
於是兩人即刻動身。
男人與男人之間原來是這樣做呀,齊昊看得面紅耳赤,不過想到以後要和姬無情在一起這樣做,他看得格外仔細。等到離開的時候,那位朋友還送了齊昊一盒香膏和一點點讓人舒服的香料。
齊昊觀摩了那麼久,自然知曉這香料和香膏是做什麼用的?他將東西收起來,紅着臉謝過胡可的那位朋友。
那位朋友捂着脣呵呵一笑,“等到將人搞到手了,可要來請我吃頓好的呀。”
當天晚上兩人回去的時候,胡可拍拍齊昊的肩膀,“兄弟,你可別辜負哥哥的這一番心意呀,一定要早早叫人弄到手。”
齊昊認真的點頭。他只希望回去的時候,阿情對他別那麼冷淡。
姬無情坐在窗前,看那棵桃花樹,看了很久。他知道齊昊是無心之失,但是,太監兩個字還是狠狠的戳在了他的心裡。
原來他放棄尊嚴,放棄一切,換來的不過是這種評價。那個桃花樹上掛滿了累累碩果。聽到他的話,枝條舞動,似乎在迴應他。
姬無情最終釋然,從此刻他徹底放下了那個男人。何苦要爲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而爲難自己嗎?人生苦短,爲自己而活。
至於齊昊,他還沒有想好要用怎樣的姿態去面對。暫且,只能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算了,走走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