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夏夏,你可真是藝藝的天使呢~快快把免洗洗手液幫藝藝打開開一下下。”文藝在第五夏做出任何反應之前,直接從椅子上蹦起來,用堪比丘比特已經射出去的箭的速度,向第五夏衝了過去。
明明自己兩隻手都是空着,卻全都用來纏着第五夏的胳膊,整個一個生活徹底不能自理的狀態。
文藝特地把第五夏支開,就是不希望她聽到自己和樓尚的對話。
可即便是聽到了,也比讓第五夏聽到她要把樓尚大師給拐帶回家強。
文藝在蘇格蘭的時候,就整天嚷着要“帶着夏夏回家家”。
剛剛在餐廳,第五夏說要走,文藝也是用這個理由把她留下的。
文藝還說過“夏夏可是唯一一個藝藝想要拐帶回家的”這一類的話
儘管文藝在這個時候想要把樓尚大師拐帶,是有極爲特殊的、而且是和情感完全無關的原因。
但蘿魔女孩沒辦法不擔心,第五夏朋克起來,連解釋的時間都不留給她,就直接走了。
第五夏非常熟練地幫忙擰開了消毒液,以行雲流水般的連接動作,往文藝的手心擠了兩下。
文藝討好地對着第五夏笑了笑。
有點不好意思地咬着一點小舌頭,又帶了點陰謀得逞的小竊喜。
文藝一邊搓着手心的洗手液,一邊再接再厲,繼續做她的撒嬌妖姬:“啊夏夏,你可真是救了藝藝的命呢~沒有你,藝藝可怎麼活呀!你快快把頭頭轉過來,讓藝藝給你一個超級有愛的麼麼噠。”
手和嘴的動作完全獨立,一看就是搭載了兩套完全不同的操作系統。
第五夏聞言,把頭轉向了遠離蘿魔女孩“魔嘴”的方向,順帶手的就關上了免洗洗手液的蓋子,放回到文藝的包裡。
“啊夏夏你討厭死了啦,都不給人家親一下子!啊你不知道醬紫,藝藝會難過地不要不要的吼?”
文藝拽着第五夏的胳膊左右搖擺。
第五夏看了一眼文藝的36D,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胳膊,而後又看了一眼36D。
如此反覆,多達三次,才終於讓文藝意識到,拽着第五夏的胳膊,在她自己的胸前搖晃的動作,有那麼一丟丟的不適合“大庭廣衆”。
“酒店?”第五夏的語言有些跳躍。
但再怎麼跳躍,也跳躍不出她的“貼身”小翻譯的“勢力範圍”。
剛剛的那一幕,還是讓第五夏產生了她應該去住酒店的想法。
文藝有心想要解釋。
可是,當着還躺在病牀上的樓尚大師的面,解釋說自己剛剛那麼說,是有特殊原因的,並不是想要把樓尚像第五夏那樣的帶回家。
原本就對樓尚大師心懷歉意的撒嬌妖姬,又實在是說不出口。
都說撒嬌女人最好命,沒有什麼是撒嬌解決不了的問題。
如果有,那就再來一次:
“那不能夠呀!夏夏!我可是堂堂國民紳士家裡,唯一的,驚天地泣鬼神、一等一的美人妹妹。我們家的房子,從南邊走到北邊,房間多到保管你一隻手都數不過來。”
文藝描述從南走到北的時候,還特意搭配了一個老牌歌星纔會用的,那種有點誇張的舞蹈動作。
第五夏看了看文藝,沒有說話。
文藝知道,這是第五夏還沒有改變要去住酒店的想法。
第五夏不是針對誰,她只是不太喜歡陌生人,尤其是一個,見面就拿怪異的眼神看她,又一直說些不着邊際的話。
第五夏是清冷的。
她對這個世界不太感興趣。
但她也絕對不是毫無感情和知覺的。
她怕自己這次過來“把關”,什麼事情都還沒有做,就弄得她自己“閉關”。
揮之不去的童年陰影,是她自己的問題,第五夏不想給像太陽一樣的撒嬌妖姬增加任何負擔。
這也是爲什麼,在第五夏覺得過不去的時候,就會把自己關起來。
如果撒嬌兩次不行,那就再來第三次:“夏夏你不要醬紫啦,就算小藝藝家裡窮的只剩下一張牀牀,那也一樣是可以和夏夏分享享的呀~夏夏可是就小藝藝就算摸了個遍遍都不會產生潔癖的特別存在呢~”
樓尚對和先前跟他說話時判若兩人的文藝歎爲觀止。
“咳咳……”就連見多識廣的文學,都聽不下去了:“這不是在我們自己家裡。”
“啊對吼,這是在醫院誒,那藝藝就等着把夏夏拐帶回家家,再摸遍遍吼?”文藝一臉期待地等着第五夏改變自己的決定。
主治醫生吳瀨有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他還是第一次見識,像蘿魔女孩這麼撒嬌成性的“妖姬”。
文藝的這一通鬧騰,在場的人,除了非常深刻地意識到有個女孩在撒嬌。
除此之外,基本也就想不起來,原本在討論的是什麼事情了。
這,或許就是,撒嬌妖姬的魔力。
一秒沉寂。
兩秒沉寂。
三秒沉寂。
“走了。”第五夏一言一行,永遠都透着帥氣。
文藝的嗲裡嗲氣,左右得了房間的空氣,卻左右不了第五夏的脾氣。
只要第五夏願意,她對撒嬌妖姬,就擁有地球無人能及的免疫力。
第五夏並非“冷酷”到一點面子都不給文藝,而是樓尚給她一種無法名狀的感覺。
那種感覺,不是文藝在蘇格蘭的時候,帶個聒噪的朋友過來一起蹭第五夏做的飯。
文藝和她的朋友,就算再怎麼滔滔不絕,第五夏只要不說話,就什麼都過去了。
她其實,還蠻喜歡看着文藝和她的朋友,埋頭苦吃還不忘豎起大拇指,誇讚她廚藝的那個樣子。
面無表情,心生歡喜。
唯獨樓尚問她的問題,看她的眼神,都不再第五夏的接受範圍之內。
第五夏不想讓自己心裡的那朵烏雲,遮擋住太陽的光芒,哪怕一次都不可以。
第五夏一反常態的堅持,讓文藝急得有些不知所措。
哥哥和夏夏都不在的時候,蘿魔女孩的點子,多得就像個潘多拉魔盒。
但凡這兩個人有一個在她身邊,蘿魔女孩就會退化到思想和生活都不能自理的程度。
如果兩個都在,那文藝就會認爲自己長個腦子,都是多餘的。
文藝用忽閃忽閃的大眼睛看着文學。
一副文學要是不幫忙,下一秒就噙滿淚水給他看的樣子。
文學有點無奈,但這一點都不影響他對自家妹妹的寵愛,他用嘴型給了文藝一個迴應。
文學無聲地說了三個字:“我試試。”
國民紳士攔在了第五夏出門的必經之路上:“可以稍等一下嗎?”
這個時候,有一個國民紳士哥哥就顯得尤爲重要,你都不用開口,他就知道你想要什麼。
“你才上飛機,我妹就和我媽說要帶你回去,我媽媽今天一早就起來說要給你準備宵夜。”
一早。準備。宵夜。
是文學這句話,想要闡述的重點。
也解釋了文藝這會兒着急的第一個原因。
文藝絕對不是那種,隨便什麼人都想要拐帶回家的。
樓尚雖然不知道文藝和第五夏,事先是不是有什麼約定。
但從第五夏進門那一秒,文藝的反應來看,一冷一熱的這兩個女生,此時鬧騰的事情,怎麼都和他此刻身處醫院的特殊狀況有關。
樓尚覺得第五夏是在介意文藝說要把他帶回家的那句話。
樓尚並不想因爲自己,引發不必要的誤會和麻煩。
剛剛在會所暈倒,已經學藝兄妹還有第五夏造成了極大的麻煩。
繼續讓這個麻煩擴大,絕對不是樓尚的性格。
更重要的是,他原本也沒有想過要去學藝兄妹家裡。
“如果不是太麻煩的話,等下能不能麻煩文總把我送回剛剛還沒來得及吃飯的會所?”
樓尚是因爲沒有手機,不然他也不是那種非要有人陪着他等帥戈的“小公舉”。
但他也不能隨隨便便地自己一個人找個地方,或者去外面打車。
儘管樓尚從來不覺得自己是多麼受人追捧的存在。
但帥戈每年帶他“進城”的一路上,都是千叮嚀萬囑咐,說被甩哥不能隨隨便便在公衆場合露面,只要讓求甩聯盟逮到一次,就會有無數個下一次。
文學轉頭看了樓尚一眼,非常紳士的表示,他已經聽到了樓尚的問題。
但文學並沒有回答樓尚,可以還是不可以,國民紳士直接把問題拋給了吳瀨:“吳醫生,樓尚大師現在可以出院嗎?”
“現在肯定是不行,你看我讓護士用的靜脈留置針,這代表至少是準備了兩天的靜脈注射。目前來看,除了發燒,病人還有疲勞過度的跡象。”
吳瀨指了指樓尚打着點滴的手背,才接着說:“所以,在退燒的藥之外,我還給他上了氨基酸、左旋咪唑和丙種球蛋白,以達到你們想要的,增加抵抗力的效果。”
“吳醫生,是這樣的,你也知道,我媽媽她身體一直不太好,所以我們家一直都有護士,如果只是點滴的話,我們把樓尚大師帶回去,讓家裡的護士照顧,是不是會比直接把他送去會所要好一點?”
文學的這一番話,雖然是對着吳瀨說的,卻只有10%是說給醫生聽的。
剩下60%給第五夏,30%給樓尚大師。
站在國民紳士的角度,他會覺得,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文藝才邀請了第五夏回家,就又邀請了樓尚。
這樣一來,文藝把人拐帶回家,就變成了一件很日常的事情。
但事實上,文藝幾乎都不會把朋友帶回家的。
媽媽仝畫很好客是沒有錯,但她的身體情況卻不允許她經常性地招待客人。
除非是特別重要的朋友,否則,文藝頂多就是出去聚個會,就算了。
“恩恩恩,就素醬紫的。藝藝想要彌補自己犯下的那麼大那麼大的一個錯錯。”有了哥哥的幫忙,撒嬌妖姬再度火力全開。
吳瀨醫生在補充完樓尚的入院記錄之後,一秒都沒有停留,直接把內心深處那種想要落荒而逃的衝動,付諸了實踐。
“啊吳醫生怎麼就醬紫走了嘿?啊不是還沒有給到我們最後的建議吼?”文藝一臉的無辜,完美匹配她蘿莉的臉龐。
文藝追了出去,想要把吳瀨醫生給留住,順便接力哥哥,夏夏如果還是要走,她就要做攔路的虎虎。
文藝才風風火火地追到病房的門口,就被外面準備進門的人的架勢,給擋住了去路。
撒嬌妖姬嚇得連轉身都忘了,直接倒退着走了好幾步,給來人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