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蕭然約她出去月下散步,兩人在書院的花園裡溜達,正值盛夏,一到晚上的時候,就屬這花園裡的空氣舒適宜人了。
雲染走着走着順勢牽住了蕭然的手,蕭然轉頭看着她笑了笑握緊她的手。
雲染心裡偷着美:“後天就大休了,我大哥會來接我回家,到時候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出去見見我大哥?”
“你大哥?從一品大學士雲幻清,歷史上最年輕的御封大學士?”
雲染愣了一下,她從未對他說起過她家人的事情,他怎麼會知道的這樣清楚。
對了,她一向很出名,或許是別人對她提起過她家的事情,他很聰明,恰巧就記住了,雲染只能這樣自我安慰。
“恩,我大哥人很好的。”
“如果有機會的話,我當然想見見他,你大哥一直是我崇拜和學習的榜樣,雖然說他有一個做丞相的父親會沾光不少,可從某些方面來說,這也與他自己的努力分不開,並不是所有達官顯貴的子女都能像你大哥這樣出息的。”
雲染點頭:“是呢,我大哥從小就表現的跟別人不一樣,一直都很優秀,也是我爹總是讓我和我二哥學習的榜樣,你不知道,有這樣一個哥哥,我們壓力很大的。對了,聽說過些日子學院裡有考覈,你已經做好準備了嗎?”
見蕭然還想繼續大哥的話題,雲染連忙轉移話題。
“最近總是與你在一起,忽略了許多學業,你這樣說,我倒得趕緊努力了。”
“你這是在賴我?”
“看你如何理解。”蕭然抿脣淡淡的笑了笑。
而正此時,二公主帶着下人從遠處走近,蕭然看清二公主的模樣後,連忙將握着雲染的手鬆開。
雲染的手下一空,有些鬱悶的看向蕭然。
蕭然雙手恭敬的給二公主行禮:“公主。”
衛子冉走到雲染面前:“你沒看到本公主?”
“公主?衛子冉,是你記性不好,還是我沒說清楚?這學院裡沒有公主,只有同窗。”她說着繞過公主往前走去。
蕭然剛要追就被公主攔住:“蕭然,後天大休,你陪我出去玩兒吧。”
“可我有事。”
“什麼事比陪本公主還重要,我不管,到時候我會派人來接你的。”衛子冉說完繞過他離開。
雲染咬牙,蕭然跟上,他還想擡手去拉雲染的手,卻被她一把甩開:“蕭然,從小到大我就活在陽光下,我不是個見不得光的女子,所以以後如果你覺得我丟人,大可以不要牽我的手。”
見雲染氣憤的轉身離去,蕭然終是沒有追上去。
雲染走了很遠回頭見蕭然並沒有追來,氣的跺腳回了住所。
大休這天,雲染以爲蕭然會記住跟她的約定,還故意等了他一會兒,可一個時辰過去了,如花都等急了:“小姐,別等了,大少爺很忙的。”
雲染咬脣起身:“走。”
如花連忙背起包裹跟着小姐跑了出去。
走到學院門口,從前車水馬龍的情況不再,大多數學子都已經被接走了,只有零星幾輛馬車還停在那裡,雲千瑤興趣缺缺的走向大哥。
雲幻清揉了揉她的頭:“我們的小寶貝今天這是怎麼了,這麼沒精打采的。”
“大少爺,小姐被人晃點了。”如花嘟嘴。
“哦?誰這樣大膽,居然敢晃點我們的小寶貝?”
“就是那個…”
“如花,你話越來越多了。”雲染喝了一聲,如花連忙謹慎。
可不過就一會兒,兩人才剛上車,如花就在馬車外喊道:“小姐小姐,你快看。”
雲染興趣缺缺的拉開車簾,側頭就看到學院門口,公主的馬車停在那裡,而蕭然與公主有說有笑的從裡面走了出來。
蕭然也看到了馬車中的雲染,他愣了一下,神情有些愧疚,而公主倒是一仰頭高傲的上了馬車。
雲染握拳將車簾撩上:“如花,上車,走。”
大休兩天,雲染基本上就沒露出笑模樣,也不肯跟二哥一起出去玩兒。
到了第二天下午,如花在房間裡整理行李準備回學院,而她卻坐在花園裡扔魚食餵魚。
大哥一身淨白走近的時候,她還有些無精打采。
“我的小妹妹這兩天是真的很不開心呢。”本來還有事的雲幻清抽時間來她身邊坐下。
“大哥,我煩着呢,你快去忙吧。”
雲幻清笑了笑:“染染,難不成你是在爲昨天跟公主在一起的那小子傷心?”
雲染擡眼看向雲幻清:“是不是如花這死丫頭又多嘴多舌了?”
“不是如花,是我自己看到的。昨天你看到那個小子後,就一直沒笑過。”
“大哥,你怎麼這麼神啊?”
“是你太喜形於色了。”雲幻清笑了起來:“染染,你可是個快樂的女孩兒,不該爲了一個男人變成這樣。”
“我也知道我不該,可我真是很生氣啊,他明明是先跟我約好了,可卻上了公主的車,大哥,我…”
“染染。”雲幻清打斷了雲染的話,擡手揉了揉她的頭:“那個男子跟你不合適,你如果信任大哥,就趕緊斷情。”
“大哥爲何這樣說?”
“他可否說過喜歡你?”
雲染想了想搖頭。
“那你是一廂情願喜歡他?”
“不是啦,他父親去世的時候,他說過不要讓我離開他。”仔細想想,她好像還真有點一廂情願的嫌疑呢。
“他讓你不要離開他,可他卻轉身與公主在一起,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雲染還是搖頭。
“男人傷心的時候說的話,與喝醉酒的時候說的話性質一樣,多半是不能相信的。如果他真的喜歡你,他不會與公主走近傷害你。如果他不喜歡你,就算再怎麼努力,他也不可能會喜歡你。”
雲染凝眉:“可是…他說過讓我給他三年時間…”
“然後呢?”
“啊?”
“你給了他三年時間後,他能爲你做什麼?娶你?還是拋棄你?”
雲染垂眸凝思。
“染染,如果二公主真的喜歡那個男人,她會想方設法的幫助他,讓他成爲駙馬爺。那樣的話,你就算給他三十年的時間,也只能做小。
而如果二公主不喜歡那個男人,他現在卻爲了公主而傷你,便是我所不能容的,我不會允許我的妹妹嫁給這樣的男子。”
“或許,他跟公主一起出去也是情非得已呢。”雲染還是有些不甘心,畢竟是她倒追的蕭然呀。
雲幻清笑了,溫柔而靜逸,感覺似是能平復人心裡創傷似的:“染染,傻丫頭,公主就算權利再大,也無法控制人心的,他有拒絕的權利,但他沒有用,因爲,他不敢得罪公主。
這樣小心翼翼工於心計的男人不適合做你的丈夫,你需要的是能夠給你一片天的男子,讓你自由開心的笑的男子。
你自己想想,自從喜歡上這個男子後,是不是真心的開心,笑過多少,傷心過多少。
有的時候所謂的喜歡其實只是喜歡的自己心裡的那個人,與現實中的那人沒有任何關係。
如果你自己能想通的話,相信你就會從這片惆悵中走出來的。
我的妹妹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相信你會想通的。”
雲幻清說着揉了揉雲染的頭,起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