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青玫,狄老將軍的嫡女,狄青野的姐姐,北澈和安平公主的生母。
因爲北魁做皇子的時候就懷了野心,故意和有着帶兵本領、家族傳承的狄青野交好,很快北魁就和狄青野成了好朋友,那時北魁去了狄家幾次,無意中見到和丫鬟一起在花園散步的狄青玫,便不可遏制的愛上了。
可是狄青玫性格溫和,骨子裡卻倔強,也不知爲了什麼死活不同意北魁的求娶。
後來北魁在先帝的安排下娶了別的女人,而狄青玫卻一直未嫁。
再後來狄老將軍病死,狄青野襲了家裡的世職,做了將軍,而就在這時先帝也突然離世,遺詔昭告天下之時卻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寫着傳給三皇子北魁。北魁要登基,太子的勢力,九皇子的勢力,就成了最大的阻力,皇都一場腥風血雨之後,在狄青野的幫助下,北魁登了基。
那是二十多年以前的事情了,據說北魁登基後心裡一直念念不忘狄青玫,也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竟讓狄青玫進了宮。
只是那時狄青玫並沒有做北魁的妃子,而是像個客人似得住在皇宮裡,再然後北魁像所有皇帝一樣擴充後宮,自然的倪淑妃被選進了宮。
倪淑妃還記得自己那夜懷了怎樣又緊張又歡快的心情等着皇上的寵幸,可是皇上剛從御書房來到自己所在的寢宮,太監就來報告說狄青玫病了,然後皇上連一句交代的話也沒說,就匆匆的走了。
倪淑妃等了一夜,皇上也沒有回來,從那時起她就恨死了狄青玫。
後來倪淑妃費盡心機和狄青玫成了好朋友,外人眼裡形影不離的姐妹,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有在狄青玫那裡才能讓皇上多看幾眼。
再後來不知爲了什麼狄青玫大哭了一場後,幾天幾夜的不吃飯,可是也是從那以後。狄青玫就同意了皇上的請求,被封了昕妃。
想到那時北魁天天粘着狄青玫的樣子。倪淑妃就是現在想起也是嫉妒的要命,狄青玫的宮裡也是倪淑妃這麼多年唯一能見到北魁笑的那麼溫柔體貼的地方。
那樣美好安靜的時光經過了九年,倪淑妃一邊嫉妒着,一邊每天都要探望,這個深宮裡唯一的姐妹。
可是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也不知道狄青玫知道了什麼事,一度性情大變。和北魁發生了激烈的爭吵,甚至想離開皇宮,在狄青玫三番兩次的折騰下,不知怎麼的就讓北魁動了殺心。而他自己不忍心動手,就用妃位吸引當時還沒有晉升爲妃子的倪淑妃。
倪淑妃只猶豫了片刻便答應了,然後藉着安慰狄青玫的檔口,在狄青玫喝的茶水裡下了毒。倪淑妃還記得狄青玫喝了茶以後對自己的笑,那笑那麼悽美那麼決絕。就像知道茶是有毒的一樣。
不出所料,狄青玫第二日便死了。太醫院宣佈昕妃得了惡疾不治身亡。
可是到底是爲了什麼促使狄青玫性情大變呢?倪淑妃記得她去看望狄青玫的時候,她正和北魁爭吵着,遠遠的聽了她歇斯底里的喊叫,隱隱的片段好像是什麼“你騙了我。當年他根本沒死,……可是現在他死了……我也不活了……是你害死了他……”
倪淑妃雖然沒聽到全部,那這些片段連起來,好像也能窺見事情的部分真相,可是狄青玫口中的那個他又是誰呢?倪淑妃又想起了自己進宮的時候狄青玫還沒有被封爲妃子,也沒有讓北魁碰她的身子,大概就是等着自己心愛的人那個她口中的他。
北魁看着倪淑妃的眼睛裡一片迷濛,猜不透她在想什麼,只鬆了手上的勁道:“怎麼殺冷熙有問題嗎?”
倪淑妃被北魁這話驚的回了神,也知道自己剛纔可能有些失態,便笑着道:“沒有問題,就說念着當日和昕妃的情分,想替昕妃招待澈兒的救命恩人,然後在茶裡下毒,那毒中毒後沒有任何反應,七天之後發作,呼吸困難而死。相信澈兒懷疑不到我身上,還請皇上被嬪妾五天的時間準備此事。”
北魁大笑了一聲,很高興的道:“我就說此事只有你才能做的這般滴水不漏。”
聽了北魁這麼說,倪淑妃嘴角帶了笑道:“多謝皇上誇獎,嬪妾蒙皇上厚愛,爲皇上做事所幸每次都是小心謹慎,滴水不漏。”
“好,那我現在就說第三件事,希望你也能做的滴水不漏。”北魁聽到倪淑妃話裡的話外之音,似乎隱隱的諷刺了自己當年做的那些事,便突然狠了心,又換了冰冷冷的口氣道。
此話一出,倪淑妃就覺得大事不妙,可是又不知道北魁要說什麼,只輕輕了咬了嘴脣,等待北魁發話。
只見北魁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道:“這第三件事,就是……你也知道朕最近在煉長生不老丹,可是缺了一味藥引,那就是需要一瓶長壽老人的血。放眼整個大梁也只有你的曾祖太爺,最是長壽,今年一百二十五歲了吧,你只要裝一瓶他的血拿給朕就行了。”
倪淑妃被這話當場驚在了原地,這個冷酷的男人,剛纔求着自己殺人,現在又轉過頭來要自己傷害自己的親人,倪淑妃沒有接瓶子,但又知道北魁說出的話是不可能收回的,便硬着頭皮道:“看在嬪妾服侍皇上這麼多年的份上,請皇上收回成命,曾祖太爺他雖然長壽,但也是行將就木的人,皇上要了他這麼多血,只怕他當場就會死的。”
這次北魁帶了冷笑道:“你自己說的,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你倪家的爵位,你倪家的富貴不都是朕給的。我也不說要他的命,只是取一瓶血,你就這般推三阻四的。”
“是皇后給你的藥方?”倪淑妃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就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北魁幾不可見的蹙了眉道:“不是,除了皇后,朕還請了其他幾個高級術士。”
倪淑妃久久沒有說話,北魁等的煩了,直接將瓶子放在了桌子上道:“明天給你一天時間,你親自出宮爲朕取血。還有別忘了朕剛剛吩咐你的第二件事,北澈帶回來的女子,朕需要暗地裡動手,可是要給倪尚書安個什麼罪名,那可是再簡單不過的了。”
北魁說完便開了門,遠處的曹總管跟在北魁身後一同離開了。
第一次倪淑妃沒有說恭送皇上,就那麼傻傻的站在原地,直到他身邊那個送北凌出去的太監出現在眼前,倪淑妃才忍不住撲在了那太監的懷裡,紅了眼圈。
那太監溫柔的摸着倪淑妃的頭髮,表情卻極度憤怒道:“到底北魁對你說了什麼事?再忍忍,等殺了北澈,殺了那個刺客,我就親自前去殺了北魁,到那時候就再也不會有人惹你傷心了。”
倪淑妃擡起了頭,盯着那太監的眼睛道:“這些年就只有你對我最好,你爲我付出了這麼多,後悔過嗎?”
“沒有,就是爲你死我也是願意的,何況每天都能看到你,我不知道有多開心。”那太監說的那麼堅定,聲音也恢復了正常,透着和他樣貌不符的年輕,聽起來也只有和倪淑妃一樣四十歲剛出頭的年紀。
聽那太監這麼說着,倪淑妃收了剛纔的委屈,坐到了剛纔坐過的小塌之上,眼睛裡帶了冷笑道:“北魁,這些年過去了,還是一樣的冷酷自私,他剛纔來是爲了讓我做兩件事,一件是要我殺北澈新帶進宮的那個民間女子,第二件是他要我從我曾祖太爺身上取一瓶血。”說着手指了指北魁留在桌子上的瓷瓶。
那太監焦急的道:“你都答應了?”
倪淑妃點點頭道:“你也知道北魁的脾氣,殺那個叫冷熙的也不費什麼事,聽說我們第一次派去的殺手被北澈身邊的侍衛攔了下來,掩護北澈和他的奶孃李公公坐馬車逃了,可是北澈路上又遇到山賊,北澈差一點就被殺了,竟是那個冷熙救了他。這第二次我們派出去的殺手,本來虛晃一劍刺向冷熙實則要殺北澈,可是北澈爲了救冷熙居然以身擋劍,結果反倒救了自己的性命,不能不說冷熙是北澈命裡的福星。前兩天我去探望北澈,那個女子倒也見了,確實在長的喜慶,而且還和皇后長的有些相像。她自然是不能留,我答應北魁五天之內解決她,可是後天我們的殺手就會突襲溪尾宮,到時候順手殺了冷熙,也省了我的事。只有北魁要我家曾祖太爺的血,我可捨不得給,他讓我明天出宮,親自回家取血,說是要煉長生不老的丹藥。諍哥,你說可笑嗎?他的兒子死的只剩了三個,他還有心思煉長生不老丹。”
那太監認真聽倪淑妃說完,才冷笑着開口道:“你一直是知道的,北魁從來就是自私自利,冷酷無情的,哪天他要是替別人着想,反倒不是他了。你說不給曾祖太爺的血,那想到辦法了嗎?”
倪淑妃點了頭道:“想到了,到時候隨便殺個下人取點血,然後讓曾祖太爺炸死,父親和爺爺回家守喪,相信北魁能耐再大,也無法分辨那血是不是我曾祖太爺的。”
那太監有些擔憂的道:“可行嗎?老爺和老太爺能答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