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結良緣
押大批壽禮去皇都的事,知府沒有走漏消息,冷老爺更是怕節外生枝,所以整個宜興城除了送壽禮的幾個官員,便沒人知道,連爲人細心的九方漣因沉溺在和冷熙的甜言蜜語裡,也沒得到消息。只是阿列走的時候將這事告訴了依依,依依因爲替阿列高興,就告訴了冷熙,冷熙因爲擔心知府這次專程找她爹爹押鏢,覺得其中有詐,就告訴了賈鳴和秦夫子,於是賈鳴就派了殘影一路跟蹤,暗中保護。
所以當老頭飛身上前,馬上就要捉住阿列的時候,殘影鬼魅般的身影出現了,猛的一掌擊落了追在後面的老太,老頭沒有絲毫防備,狠狠的摔在地上,不禁疼的叫出了聲,老頭聽了落地聲,回頭見自己的妻子摔在了馬下,趕緊收回了直奔阿列的手,跳下地,向自己妻子飛速跑去。
老太驚慌的看向四周的樹林,剛纔那個推自己下馬的人不見了身影,因爲一個胳膊擦破了皮,疼的老太一陣呲牙咧嘴。
“你沒事吧?”老頭扶起老太心疼的問。
“你應該先追他的。”老太指着阿列遠去的背影不滿的道。
“沒事的,就讓他回去給冷傲天報信吧!相信你哥哥不會怪我們的。”見女子神色慌張的向四周看,老頭又問:“剛纔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就從馬上摔下來了?“
老太依舊警惕的看向四周,同時壓低聲音道:“不是我自己摔的,是有人推了我一把。“
“人呢?“
“我也不知道,只覺得一個鬼影晃過,我就掉了下來。“
見妻子神情驚慌,老頭以爲妻子剛纔追趕的太急了,沒抓好馬繮,所以摔了下來。便拉了妻子道:“來,我們倆騎一匹馬,你就不會掉下來了。“
於是老頭就將老太抱到了馬上,然後自己飛身上馬,溫柔的環着老太的腰,慢慢向茶棚的方向騎去。
衆人見兩人回來了,便忙上前行禮道:“大人,夫人。這些人怎麼處理?還請示下。”
老太擡起胳膊厲聲道:“全都給我殺了,讓冷傲天也知道知道我段家人不是那麼好惹的。”
聽夫人這麼說大家都面露難色的看向他們的大人。
老頭用手摸摸身前老太的肚子,小聲在老太耳邊道:“夫人,我們馬上就會有孩子了,不能積殺孽,這樣對孩子不好。”老太只覺得耳邊一陣酥麻,不覺紅了臉,便手手肘輕輕推了老頭一下。
見夫人沒有說話,老頭便對衆人道:“將他們丟進茶棚裡不用管,按藥效他們兩天後纔會醒來。你們趕緊放信號,讓埋伏在前面的弟兄前來幫忙,將這批壽禮運到我事前告訴你們的地方。等這事風頭過去了,每位弟兄賞銀一百兩。”
衆人齊聲高呼:“謝大人”。
老頭一揮手道:“動作快些,免的被過路的看到。我和夫人先行一步。”
衆人又道:“恭送大人。”
老頭和老太騎着馬優哉遊哉的走了,老頭用手環着老太的腰,將臉輕輕的貼在老太背上。老太臉上帶了甜蜜的笑道:“還是我夫君有辦法,不過我覺得讓他們過了藥勁自己回去,似乎輕了一些,哥哥知道了一定不滿意的。”
老頭又將臉在老太背上蹭了蹭道:“你那個哥哥,心腸有多狠你又不是不知道,讓我殺那麼多人,我可是下不了手的。”
老太帶了不高興的神色道:“我哥哥怎麼心腸狠了,你沒看哥哥的信裡說我的侄兒侄女怎麼遭冷家迫害的。再說你身爲明州總兵殺的人還少了。”
“你也不想想,你哥哥是官,人家是民,民不與官斗的道理誰都懂的,我看八成是你那兩個不省事的侄兒侄女欺負人家了,沒準是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所以你哥哥才懷恨在心。再者我殺人,那是保一方百姓平安,那從哪方面說都是功德。”
聽丈夫這麼說,老太生氣的籲一聲勒住了馬,扭過頭道:“哪有你這麼說自己大舅哥的,我哥哥要是聽到了,不定怎麼傷心。好,是我侄兒侄女不省事,那我也是不省事的,讓我下去,我這就回孃家。“
見妻子又要發脾氣,老頭忙抱緊了妻子道:“是我不省事,是我還不行嗎?我就是說說,大舅哥的事,我不還是給辦了嗎?你想想這次你哥哥能得到50萬兩銀子,就算侄兒侄女受了些委屈,也夠補償了。“見老太還在撅着嘴生氣,老頭搖了搖老太的肩膀道:“好了,好了,不生氣了,再生氣就不漂亮了,老婆婆。”
老太一聽噗嗤一聲樂了,順手在老頭臉上一撕,瞬間人皮面具撕落,露出一張英俊白皙的臉。恢復了本來面目的老頭,嘿嘿一笑,一隻手抱住了老太的兩隻胳膊,在老太的嬌笑聲中,也撕掉了老太面上的人皮面具。
女子咯咯咯咯的笑着,男子打馬飛奔了起來。女子的臉就像冷熙第一次見段以馨的臉似得,俏麗,但眉宇間透着飛揚跋扈。
再說阿列,逃出來後,便馬不停蹄日夜兼程的向宜興趕去。
段仕祺因爲自己的妹夫早就飛鴿傳書給自己,貨已經成功截了下來,但是放走了押貨的人。所以段仕祺派了衙役,一直守着城門,只得被放回來的人給冷傲天報了信,自己也好上冷家興師問罪。
在收到妹夫飛鴿傳書第五天的時候,城門口的衙役來報,冷家小廝阿列騎了馬飛奔進城。
又等了兩柱香的功夫,段仕祺纔不慌不忙的穿了官服向冷威鏢局走去。
聽了阿列報告的事冷傲天一陣驚慌,本以爲萬無一失的事,還是着了道。但截了壽禮的人會是誰呢?道上的朋友不可能這麼大的膽子,事先發出了消息,還敢對冷家的東西動手。如果是段仕祺,他好像又沒有在幾百裡以外這麼巧妙的麻倒自己經過訓練的鏢師和士兵的能力。要不是就是段仕祺找了幫手。
冷傲天命人帶阿列下去好好休息,自己則坐在椅子裡陷入了沉思。
管家冷全在旁邊站着也是心急如焚。
正好這時知府段仕祺帶了管家和幾個衙役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見了冷老爺便坐到椅子上冷聲道:“冷老爺,壽禮被劫的事想必你也聽說了。”
冷傲天面無表情的看向段仕祺,心裡想這麼快就來興師問罪,看來還真是你這隻老狐狸做的套。嘴裡便道:“聽說了,不過知府大人卻比我消息還靈通。”
段仕祺拍了桌子站起來道:“少廢話,這批壽禮關乎我的前程,當然沒有人比我更關心了。我現在就告訴你,要不你告訴你京城的分局,湊一份兒一模一樣的壽禮送往太師府,要不你就按我們事先約定好的,賠償你給我帶來的損失。”
冷傲天道:“湊一份一模一樣的恐怕不可能,就是那些字畫,如果是真品就不可能有兩張一模一樣的。看來我們只能談談賠償的事了。保證書上寫了按原價賠償,請大人容我幾天時間湊齊那25萬兩銀子。“
段仕祺沒說話,只是冷笑了兩聲,師爺便從懷裡掏出了一張紙道:“冷老爺是在裝糊塗嗎?白紙黑字明明寫着按估價款的雙倍賠償,也就是51萬兩銀子,你還想抵賴。“
冷老爺聽了,從師爺手中接過保證書,看着保證書上的內容和除了雙倍賠償這一句,其他一字不差。再看看簽名,是自己的筆跡一點沒錯。
師爺收回了保證書和估價單,段仕祺便道:“怎麼樣,冷老爺,這回看清楚了吧?三天時間,我只能給你三天時間,如果你三天之內拿不出51萬兩銀子,我就將你抓進大牢,我就將你冷威鏢局所有的產業查封,將你冷府的所有東西拍賣,包括你家的僕人。直到還清你欠我的錢。就三天,你也不要怪我,壽禮丟了,太師怪罪下來,只怕我的官位都不保,所以這次你害了我,你必須補償。“
冷傲天現在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就是25萬兩銀子可能還要從錢莊抵押出一部分才能給段仕祺,現在的51萬兩自己根本沒有辦法拿出。因爲這段時間一直籌劃搬去皇都的事,有一部分金子和家當已經秘密運去了洛邑。郎莊分局一直不怎麼接鏢,只是爲保護總局設置的壁壘。而離宜興最近的一處鏢局快馬兼程也要5天,而且最多恐怕也只能送來10萬兩。
冷傲天一籌莫展,心裡狠狠的想,到底鑽進了段仕祺的套,追查是誰截了壽禮,必須立馬派人去辦,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如何湊足銀兩給段仕祺。不然三天後只怕整個宜興就會沸沸揚揚,鏢局多年來維護的聲譽只怕也要毀於一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