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結良緣
瑞珠跪在公堂上,兩邊衙役的威武棒猛的同時敲地,嘴裡喊着“威……武……”,瑞珠只覺得自己頭皮發麻,一股巨大的氣勢上的威壓,讓瑞珠整個人都呆了。
就聽頭頂桌案上啪的一聲醒木拍桌,接着一個狠厲的聲音道:“堂上下跪何人?”
瑞珠被驚的回過了神,結結巴巴的道:“民女是安碧蓉安小姐的丫鬟瑞珠。“
“擊鼓鳴冤所謂何事?“
“民女的小姐被人殺死了,民女前來報案。“
“哦,可有狀紙,呈上來。“
“沒有狀紙,民女不識字,並不會寫狀紙!“
段仕祺想着兒子和爹還在後院鬧騰,現在不管是什麼人命案,都比不上先治好老太爺的病,壓住兒子段以墨的火氣重要。所以段知府決定以沒有狀紙打發了瑞珠,先解決自己府裡的事。便沉了臉道:“無知草民,沒有狀紙就敢來告狀。“然後對兩邊的衙役說:”推出去。“
瑞珠嚇的大哭起來,邊被衙役往外拽邊喊:“大人一定要爲民女做主啊,冷家人殺了我家小姐,我家小姐死的冤枉啊!大人,老爺……。”
段仕祺一聽冷家,連忙止住了腳步,揮手道:“慢着。”示意衙役將瑞珠放到原來跪的地方,又坐回官椅上道:“冷家,是冷威鏢局的人嗎?”
“是,大人要爲我家小姐做主啊!”
段仕祺一聽真是冷威鏢局的人,立馬來了精神,興奮的問道:“你把案情詳細說一遍。”
瑞珠定定神道:“我家小姐安碧蓉原是皇宮裡的宮廷樂師,因年齡漸大,萬歲開恩放出了宮裡。冷家小姐要找琴師,因冷老爺和我家老爺有些交情,就將小姐送到冷家做冷小姐的琴師。不想今天早上我和春芽伺候小姐起牀的時候,發現小姐死在了牀上。小姐自來到宜興以後,就沒出過門,也從沒和人結仇,這事一定是冷家人乾的,求大人做主啊!“
聽瑞珠這麼說,雖然案情並不明瞭,但人死在冷家,這次一定能借這個機會弄倒冷傲天再將冷熙充爲官奴,爲爹和兒子報仇。這麼想着,段仕祺臉上浮現出了陰狠的笑。對衙役們道:“叫上仵作,本老爺要親自去冷威鏢局的案發現場。“
段仕祺帶了一班衙役、師爺和仵作,直奔冷威鏢局。
此時的冷熙像往常一樣去了秦夫子那裡聽課,冷老爺也像往常一樣,在鏢局前廳看一些賬目,接待來商談押鏢的人。
知府段仕祺帶着十幾個衙役,氣勢洶洶的衝進了冷威鏢局的大門。
冷傲天見了,雖不明白爲何一大早的,知府會帶了衙役上鏢局,但還是站起來快步走到段仕祺面前,陪着笑作揖道:“知府大人大駕光臨,小民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段仕祺沒有正眼瞧冷老爺一下,而是對身後的衙役道:“關門,不準任何人走動。違者以拒捕罪,就地斬首。”
此話一出,鏢局裡所有的人面面相覷,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冷老爺連忙上前道:“知府大人,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誤會!”知府段仕祺幾乎是用鼻子說出這兩個字,然後又換了嚴厲的語氣道:“還請冷老爺前面帶路,去安碧蓉安小姐的房間。“
冷老爺一聽更是摸不着頭腦:“安碧蓉安小姐是小女的琴師,知府大人要去安小姐的閨房,怕是不妥吧!“
跟在知府後面的師爺,一個白胖眼睛小而透出奸猾的人道:“少廢話,知府大人的話你沒聽到了,前面帶路。“
冷老爺無法,只得帶知府一干人等向女兒的院子走去。進了院子,冷傲天指着廂房道:“這裡就是安小姐住的地方。容我上前知會一聲。“
“不用了。仵作,你先去。“
仵作得令,進了屋裡,果然在裡間的一張架子牀上見到了安碧蓉的屍體。面色煞白,脖子處有明顯的淤血勒痕。沒有打鬥和掙扎的痕跡,應該是被練家子先點了穴,然後才掐死的。
仵作出來報告知府道:“死者安碧蓉,是被掐住,窒息而死。死因明確。“
冷老爺一聽仵作這麼說,頓時覺得頭翁的一聲,安碧蓉死了,死在了自己的府裡,自己不知道,先知道的居然是知府大人。或許這本身就是個圈套,殺死安碧蓉的或許就是知府本身。
冷傲天呆在原地,知府和師爺走進了屋裡,檢查了一圈。等知府出了屋子,冷傲天馬上上前道:“請大人明察,一定是有人陷害草民!“
段仕祺臉上掛了冷笑道:“我自會明察。“然後對身後的衙役道:”冷傲天帶回衙門,封了冷威鏢局所有的門,任何人沒有我的允許,不得隨意出入,違令者以拒捕當場斬首。“
聽了段仕祺的話,冷老爺才明白事情的嚴重,自己太大意了。到底是怎樣的人,出入冷府就像入無人之境還這麼張狂的殺了人,新綠和安碧蓉一個院子裡住着,居然沒發現異常。
等冷熙得到消息從學堂跑出來的時候,冷老爺已經被知府帶走了,一時全府上下人心惶惶。
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冷熙一時理不出頭緒,直覺的渾身發冷。安碧蓉死了,昨天還和自己有說有笑,今天就死了,死在了屋裡。兩個丫鬟都不見了。
到底是什麼人殺了安碧蓉,那麼一個心地善良,安靜無爭的人怎麼就會被殺了呢?殺死安碧蓉的目的又是什麼?蔣神醫已經很蹊蹺的死了,說明有人在背後幫了冷家,可是現在安碧蓉死了,是知府的報復嗎?
所有的問題都沒有答案,事情變的越來越複雜,但歸根結底蔣神醫和知府都是自己得罪的,現在遇到這樣的禍事責任也在自己。自責和安碧蓉的死讓冷熙說不出的難過。
而另一個自責的人還有新綠,有人進了冷府,還在自己住的院子,更重要的是殺了人,而自己卻沒有絲毫察覺。解釋只有兩個,一個就是殺人者對冷府的格局有一定了解,清楚安碧蓉住在哪裡,還有一種可能就是,殺人者武功奇高,輕功更是了得。
其實新綠猜的一點也沒錯,殺死安碧蓉的殘影,因賈鳴的指使,知道安碧蓉所住的房間,二者殘影乃是大梁國第一輕功高手,他獨步天下的絕技‘微月殘影’,根本沒有人能匹敵。速度之快,他經過的時候你根本看不清人形,只能看到一串殘留的影子,因而得名殘影。
段仕祺回到衙門,將冷傲天關進了大牢。便叫了仵作和師爺進後堂商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關了門段仕祺馬上問仵作道:“死者的死因你現在詳細說一遍。”
“是,據屬下觀察,沒有掙扎,沒有打鬥的痕跡,死者應該是先被點了穴,然後才掐死的。據淤血的顏色和掐痕的長度,初步判斷應該是個男子所爲。”
“哦。先點了穴。就是怕掙扎或驚動了別人,男子,冷威鏢局的鏢師可都是男子,也應該都會點穴。”段仕祺像自言自語似得說着,心裡卻想着這個案子很不好辦,現場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報案的瑞珠也什麼都說不清。到底怎麼樣才能把案子栽到冷傲天身上呢?
見知府陷入了沉思,師爺示意仵作先退下去,然後走近段仕祺道:“大人,卑職有一個辦法,保證能拔了冷傲天這個眼中釘。”
“哦,快說。”
“卑職見了那死了的安小姐,覺得容貌不錯。冷傲天這些年一直沒有續絃,我們就對外說,是冷傲天垂涎安小姐的姿色,意欲強姦,安小姐不從,就被冷傲天掐死了。”
“可是現場沒有掙扎沒有打鬥,又被點了穴,想強姦是很好得逞的,根本沒必要再殺人。再者人要是冷傲天殺的,他就不會還待在冷府裡,或者讓安碧蓉的屍體留在冷府裡,還放兩個丫鬟出來報案。”
“這些卑職都知道,現場我們還封着,相信除了那兩個丫鬟,大人您,我,仵作,冷傲天還有幾個衙役,就沒有人看到了。我們只要派人將現場弄亂,就像經過打鬥一樣,再將安小姐的衣服也撕掉一些,很容易就能製造出強姦現場。至於冷傲天還留在府裡的事,可以說他就是一隻老狐狸,以爲沒有人會知道真相或懷疑他。最關鍵的是,我們衙門的刑具也不是擺設,那些刑具挨個讓姓冷的嘗一遍,不怕他不招。就算他不招,我還有個辦法,就是告訴他如果他不招,就抓了他女兒,讓冷熙那丫頭也嚐嚐刑具的味道。”師爺這麼說時整個人都籠罩着一層陰毒的味道。
段仕祺微微頷首道:“好主意,不過到時候冷傲天要是不招,我們用什麼理由抓冷熙那死丫頭。“
“冷熙的脾氣秉性宜興城人盡皆知,雖這幾個月收斂了一些,沒有再四處‘行俠仗義’,但我們也可以說,她在跟安碧蓉學琴的時候,兩人產生了矛盾,然後趁安碧蓉熟睡,殺死了她。“
“可仵作說從掐痕的淤血判斷,是個男子所爲。“
“我的大人,這些不都是我們可以改的嗎?再說這個理由是說個冷傲天聽的,到時候爲了不讓女兒受苦,他一定會自己承擔罪名,簽字畫押。只要冷傲天一倒,冷熙一個女娃還不是任由我們擺佈,甚至到時候冷家的產業都有可能是大人您的。“
段仕祺一聽,頓時喜笑顏開,這麼一來不光爲老太爺和兒子報了仇,還能得到冷家的財產。段仕祺站起身拍了師爺的肩膀道:“師爺不愧是師爺,到時候了殺了冷傲天和冷熙,我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按剛纔你說的,吩咐看守現場的衙役,弄亂案發現場。再告訴獄卒們,一會過堂之後,冷傲天要是不招,就讓他們在牢裡好好照顧冷傲天。“
師爺臉上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卻躬身裝作謙卑的道:“都是卑職該做的,我這就吩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