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暗歎了一口氣,拿出絲繡巾擦了擦額前的細汗,點手叫來身邊的女婢春芳道:“讓何無衣來這裡一下!”春芳要去,郭芙叫住她道:“知道怎麼說麼?”春芳道:“知道,就說是娘娘要見她!”郭芙道:“不是見,是請,本宮雖是娘娘之身份,但何姑娘也是與王有分之人,不可失禮,還有,這件事要隱秘,不可大意!”春芳點首,郭芙點點頭,一揮手道:“下去吧!”春芳這纔去了!郭芙暗歎,心道:“這後宮之中,原來竟是這般的醜惡,只是想我離開這裡,卻也是難了!”
一通通金鐘之聲大作,太和城中發起了一點騷動,一騎騎快馬一輛輛大車,載着一名名大理國名臣大將直奔皇宮議政殿!耶律晉走了兩三步,看到前頭下了大車的史嵩之,忙上前兩步,道:“史大人,史大人!”史嵩之一個扭頭,笑道:“是耶律大人,請請!”
這兩人本來是有着一點的不對付,只是首席大臣朱子柳歸國了,這兩人不用明言,抱到了一起來,這關係又好了,史嵩之將一個十三歲的小妾送給了耶律晉,耶律晉也回之以胡姬一名,這樣一來,那關係可是鐵了去了!
兩人並行着向內宮步去。自大理國打敗了蒙古二十多萬大軍後,這臣子走路可也直起了腰。史嵩之心中暗歎,這在大宋,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底氣?國強則民強,實則臣也可強了。大宋對外,戰則敗,勝亦敗,嶽大小眼打到了快黃龍府,一旨明詔加上了十二道御命金牌把他活生生拽了回去。再以莫須有加以誅殺。一個國家,不怕沒有英雄良將,可如大宋這樣,有一個冒點頭的,立時加以誅殺,那有再多的能人才士,可也是沒用!史嵩之想到在大宋的時候,心中直如在夢中一般!
耶律晉也是心中無限感慨,想不到,他與父親親眼見證的大蒙古帝國的強軍竟是敗在了小小的大理國之下,雖說大理國戰死了三萬精兵,但對比起來,這實是一個意想不到的結局了!在耶律晉的估計中,怎也是要十萬左右的,而後,他再來身負重任,與蒙古合談,看起來,這是不必要了,劉志恨一向不喜歡這種過於的外交,沒得事幹派人出使,他可不想自己國內出個蘇軾,於劉志恨看來,一個國家要是出了個蘇軾,那可不是好事,這分明是說明了國家的疲弱。
正在此時,一連馬蹄疾聲,只見一隊騎士快馬而來,馬上爲首跳下了一個人,大把的鬍子,威武莊嚴,不是那武三通是誰?這位武大將軍現在貴爲恩義伯,雖說丟了禁衛軍的軍職,這個軍職現在由樵子將軍任着,泗水漁隱則在陳國籌建大理國水軍!說來武三通仍是武將第一!別的不說,只看他的兒子,大郎武敦儒現在替着老父擔着巡騎營,二郎更是大理國的英雄,人說一戰毀容武二郎,戰後抱得美人歸,誰個不知,哪個不曉!
就見武三通,武大郎,武二郎,楊妙真一行分別下馬,大步疾行,果然一派武家風範!
史嵩之與耶律晉相互一視,那史嵩之心還是略有浮燥,上前一步,對武三通道:“恩義伯!恩義伯!”武三通一看,笑道:“小史相公,有事麼?”史嵩之笑道:“恩義伯大功於國,小子有禮!”武三通一擺手,道:“不說了,老夫損兵三萬,算什麼大功!有什麼事,你就說,這樣磨磨嘰嘰的,可不是我大理國的作派!”史嵩之臉上一紅,卻是笑着道:“在下只一事想問老伯爺!”武三通道:“小史相公請說!”史嵩之道:“便就是問這金鐘聚朝緣故!”
武三通道:“這我怎麼知道,大理國一般是沒有金鐘聚朝的事,這次事發突然,想來當有大事!你我入朝就是!”忽然,一小將從內疾步而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徐小藝,這個徐小藝粗粗一個軍禮,道:“恩義伯,快快入朝,王上等着在!各位大人,也請快快入朝!王上有些火了,要爲臣在門口候着呢,但有來遲的,記下名字,要算後帳呢!”
武三通大吃了一驚,道:“王上也來早朝了?”劉志恨從來不理會這種俗事國政,一般來說,都是下面報上來,告之與他,他再行指示,要說他自己力行,那纔是怪事,劉志恨在大理國臨朝,其次數,一隻手掌都數得過來,這一次顯見得是有大事了!
徐小藝道:“出了點小事,王上怒着呢,各位,快快入朝吧!”武三通道:“徐將軍請!”徐小藝點了一下頭,轉身就走,別看徐小藝只不過是個小小的六品將軍,但他久在劉志恨的身邊,人說宰相門前三品官,徐小藝官小職低,可是地位可是非小!
武三通等人入了朝,一看,果然,劉志恨已經坐在了朝堂上,浮薇郡主下了自己的坐,在劉志恨的身邊說着話,可聲音太小,卻是不得知。眼見衆臣齊朝,嚴春心一個眼色,自有小監提着金錘在一面銅鐘上一敲,“鐺”一聲金石響,衆臣停下。
徐小藝快步進入,一個前傾的軍禮,道:“啓稟王上,娘娘,有阿奴化甲和司徒明二人遲到!”浮薇郡主正待要說話,劉志恨手一揮道:“有功無功?有功打十棍子先,無功立刻與我殺!”朝中一緊,劉志恨平常不會如此直斷,這分明就是在發火!徐小藝卻是不多說,轉身去了,手上一勾,立時有一批軍兵跟着去了,不到一會兒,外間就有人叫了起來,卻是又有一個人跑了下去,這人看得分明的是浮薇郡主的手下,不片刻,就聽外間大叫恩典!
衆人心裡都是明鏡兒,劉志恨這邊發火,那邊浮薇郡主派出手下解圍,這看似是個戲,可也是浮薇郡主纔敢這麼做,劉志恨眉頭皺了皺,總算是沒發火。
一時間,朝堂之上靜靜的,等着下文。劉志恨再一個微微點頭,那嚴春心大聲道:“皇上臨朝!”金鑼開道,太監唱響,大腹便便的段祥興搖搖擺擺地攜兩名妃子入朝。
這段祥興這些日子可謂是逍遙,他政事一概不理,每日裡只是快快樂樂的行酒唱令,可說是快樂得不得了,那順天公主有了身子,給他生下了個皇子,取名爲興智,不過卻是沒敢立太子,他也是個明白人,也不知道自己的皇太弟是什麼意思,看上去劉志恨要接手大理國皇位只是一張嘴的事情,他也樂得交出去,只要自己當個安樂王也就夠了,可劉志恨一句也不提着此事,由着他當着皇帝。他本來是想交出皇權的,當時大理國新復,國力凋敝,可說得上是副苦擔子,他自是不想擔着,可是眼看劉志恨一代雄主一言以令,大理國一下子就雄起了,可是不得了!段詳興眼見窮家子富了,可又生出了怕被廢的心思,但劉志恨對此一概不提,反是出走到了大宋,國事全由了浮薇郡主,段詳興還想動點小心思,可是才稍稍一觸及朝政,他那安享許久的生活如何能再受這些政務的苦處,想浮薇郡主日日夜夜伏於案前,那可也不是說說笑的!常人言及治國,什麼政令一下,莫敢不從什麼的,可都是笑的,真正主要的,卻都是一些小事,這些小事做成,纔可成就其大事!自古明皇英主無一不是要勤政,這政事要不是繁多,怎麼可用一個“勤”字?
那秦始皇一統天下後每日行文的竹簡要幾個大漢來擔挑!漢武帝執政後日日伏於案牘,這可不是說笑的!段詳興知道了政事的苦處,可就知道自己的才能魄力不及,那自是再也不肯就政,現在他每日裡看着春譜,抱着美人,又可逗着孩子,這可是個男孩,那還不是個樂?他本來還在想着是不是和劉志恨說說,看他到底是什麼意思,真是要,皇位讓出來就是了,不要,也要看看他餘下的意思!當然,最重要的是自己的兒子的未來!雖說劉志恨不是個良善的人,但想來可是不會對自己的那個不成氣候的兒子動手,不過這事想來想去都是太早,可也不急,慢慢看吧。
段詳興到了自己的龍座上,左是順天,右是李昭皇,可是個美,道:“皇太弟,有什麼事,要這樣聚朝?說吧!”這便是他皇帝的作用,劉志恨從大處說,可還是大大用得上他。
劉志恨點點頭道:“皇兄說得是!正要與諸位分說,現在我大理國方自戰後,國事有疲,花了不少錢,不是麼?”朱子柳道:“正是,王上,這一連的錢花出去,今年的錢可是花了三分之一了!”劉志恨道:“今年收入如何?”朱子柳一個回身道:“這事還是由財政大臣說得是!”那麗江王腆着看不到自己腳的肚子道:“今年歲入,當在四千萬貫以上,還有,自我大理得陳國之後,海上可行貿易,目下雖少,但得錢三百萬有餘,這纔是一年不到的時間,後力可長着呢!不過,對大宋的貿易,以微臣看來,怕是要處於下風首了!”劉志恨道:“這話怎麼說?”麗江王道:“這事是這樣的,所謂天下財貨,取有定數,這話可真,也可假,首先,天下財貨有定數,這一點是真的,可興財之道,財有所長,貨多所出,又是另一回事了,大宋雖說是富庶,但富官富商不富民,大多數平民生活清苦,家無餘糧,是以,我大理國一直用各種工藝品等奢侈物從大宋得來這許多的財物,這看來雖好,但時間一長,大宋必將越來越錢少,王上不知,大宋這些年來一直有會子危機,財貨出現了不穩,好在今年大宋寶鈔大行其道,使大宋得了喘息,但長此下去,不會再多了,以微臣的看法,最終歲入當在兩至三千萬貫!但明年想來還是有一個高峰的,臣下估計,可得五千萬入!不過好在海運一開,這海上可大發我大理之財,但海運一道,遠航纔可得其最大利!可遠航有盜,我大理國水軍不強,這海運想要富,可不是那麼容易!”
朱子柳道:“麗江王,這多餘的話就不用你說了!”劉志恨道:“朱相,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朱子柳道:“王上,海運雖好,可是先行投入最大!一艘千料大船造下來,怕不要十萬貫錢財,要造大船,價錢翻倍,可就造船技術來說,便是有錢也不一定能造得出來,大理國的技術,也只造得出千料船,現在最大的船,當數窮國的萬料大船,窮國屬於王上的,花錢造也不是很難,我大理向窮國購買也就是了,不必再大興造船之事了!”
劉志恨頓了一下,道:“這件事情本王自有決斷,朱相,下次不要再在這件事上多說了!誠然,我大理國也好,窮國也好,都是本王的,本王大可讓窮國賤價賣船,都是一樣,可是大理是大理,窮國是窮國,買人家的船是一回事,自己卻是一定要能造出來的!朱相,這一點上你只看到了現在,可是沒看到將來,是不是……你覺得這六月大軍要回來,國家府庫要大力的支出錢糧,想省一點錢?”
朱子柳道:“王上明斷!”劉志恨道:“六月的大軍先駐到陳國去!然後由恩義伯拿個章程,讓苦戰的士兵們想歸家的獎賞過後歸家,歸置的歸置!不可生出亂子,這些兵都是狼嵬子,不能讓他們的狼性發在本國之上!”武三通道:“老臣領命!”
劉志恨點點頭道:“上地圖!”嚴春心道:“上地圖!”兩個小監抱出卷軸,左右拉了開來,一副新的大理國地圖,其中,陳國萬象身毒俱都在其中!劉志恨道:“現在大理國解決了我大理疲國之名,但打了這許久,別的不說,國力財富雖在,但人口不足,大理國暫時不能再行大戰,各位想來也看到了,我國國土一下子大了四五倍!這人口危機也是出現了(還不是他殺得太多。),所以,我國雖滅了這身毒,萬象等國,但這兩個國家還是要留下!其中,重中之重是身毒國,這個國家太大了,不能一下子治住,要用策略來慢慢消化他!本王有令!在陳國,大理,蒲甘建立三個主力軍區,化羽林軍爲三個主力軍團,爲大理軍團,升龍軍團,蒲甘軍團,每個軍團編制爲三萬兵馬!在萬象,孟國,身毒,建立駐軍輪守區,這些地方比較重要,先駐軍五萬,大理國打下了這些年,我們用最殘酷的手法征服了敵人,但一個不好,這些新打下來的地方,就又要完蛋!現在先議一議,這三個區域,由誰去駐守比較好?”
衆臣一驚,這又是要大動了!!
(名將霍去病!中國,自孫武開兵家一道,兵家將軍中,爲將者有兩種,一種是一心學習孫武子孫臏子等戰爭指揮藝術的學者人才,一種是帶着兵馬搏殺於世,前者,上有孫武子爺孫,中有尉僚王翦,下有不世天才韓信和衛青等,而另一種的,天生虎狼將者,天下間最有名的兩個人,一個是殺人王白起,一個就是千里殺神霍去病。白起的事就不用多說了,霍去病就要說說了,他的頭上有太多的光環,但人們卻是沒去注意他的本質!霍去病曾說過一句話,殺十隻羊,等於殺一個匈奴兵!他初起於兵時身邊就八百虎狼騎,可他每次出戰於野,都殺得匈奴人哭都哭不出來,可見於此了,爲什麼?衛青沒做到霍去病做到的事?便在一個殺字了,霍去病一路打出去,見人殺人,見羊殺羊,他甚至不放過一件活着的生物,這樣一路殺過去,得死多少匈奴的牛馬羊羣?匈奴人怕雪災,霍去病一來,等於是一場大災,其可怕便可見於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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