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聖徒雕像

兩天之後,這支僅剩一百多人的隊伍,被邀請到紫荊花仲裁會總部,爲了表示誠意,所有人都交出了武器,被安排在一處營房住下,外圍還有五百全副武裝的部隊監視。

凌坷知道,這些人中未必都是真心守法,沒有邪念的人,不過沒關係,只要仲裁會這邊防範嚴密,這些手無寸鐵的男犯,也搞不出什麼名堂。

跟仲裁會的談判異常艱難,二十多位成員大多對聖丹尼大陸的男犯沒有好印象,儘管她們明白,每個人內心都有罪惡之花,當遇到合適的土壤就會綻放,相反,如果能有一個懲罰嚴明的外部環境,同樣會慢慢教化人心,時間一長,人們就會習慣秩序,壓制內心的邪念。

凌坷在山谷中當場殺掉三百多人,也僅僅是初步取得她們的信任,想要進一步談判,還要拿出更大的誠意來。

對這個要求,凌坷倒是早有準備,他又給了仲裁會一個承諾:

“我會幫你們肅清這個大陸隱藏的男犯,當然,這需要你們情報上的支持。”

“你要多少人?”一位中年歐巴桑問道。

“我,再加上法蒂諾兄弟就夠了。”

“法蒂諾兄弟不能跟你去,我們要扣留他倆當人質,如果你跑掉,我就殺了他們。”另一位成員反對。

“你還要每週上報行蹤,一旦我們發現你脫離視線,我們就會殺掉這一百多人。”

“沒問題,就讓他倆跟其餘的男犯一起,等我回來,柯瑞飯量很大,你們不要虐待他。”

接下來的半年多時間裡,凌坷輾轉數千公里,風餐露宿,靠着仲裁會的情報和助力裝備的速度,先後獵殺七名惡貫滿盈的男犯,也許還有一兩個漏網的逃犯,但仲裁會對這個結果已經相當滿意,眼看再過四個月,又到季風吹起的時候,仲裁會還不知這一年又會有多少人闖過來,纔想起給凌坷發消息,讓他儘快趕回斯語森林。

凌坷風塵僕僕趕回來,先到駐地看望法蒂諾他們,這一百多人倒是沒受什麼虐待,最近幾個月,甚至還被允許短時間外出,當然,身邊還是跟着看管人員,一百多個精壯男人,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唯一的樂趣就是勾搭負責看管的妹子,在仲裁會嚴令禁止雙方交往的情況下,也僅有幾個男犯得手,上牀是不要想了,現在進展最好的兩位,也不過是摸手親嘴,這已經算是大家公認的宗師級人物。

看到這些人無恙,凌坷放下心,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一位女孩來請他過去,凌坷微微一笑,也不說破,眼看夏季將至,仲裁會這幫人終於知道着急了。

仲裁會總部是一座木頭搭建的尖頂房,左右三個隔間,最大一間也不過三十多平米,那怕聯邦最次的民居,也比這房子強百倍,不過要同聖丹尼大陸比起來,這三聯間已經算是豪華別墅,在凌坷記憶中,好像聖丹尼的那邊,還沒能造出伐木用的鋸片。

半年多的奔波,凌坷整個人都瘦了一圈, 這一次他在仲裁會的圓形木桌邊,有了一個座位,從這裡就能看出,仲裁會對他的態度發生了根本變化,殺掉翠西迪大陸流竄的罪犯,爲仲裁會贏得了不少讚揚,但只有這些正式成員才知道,這並不是紫荊花的功勞,而是這個名叫凌坷的男人,爲她們無償作出的幫助。

如果說雙方第一次的見面,彼此立場相差太大,很難達成一致意見,這次凌坷經過在翠西迪大陸半年多的遊歷,對這邊大陸的優勢和劣勢都已經有所瞭解,經過半年多的思考,他的方案已經十分成熟,最重要的是,在這個方案中,翠西迪大陸不需冒很大風險,就能避免每年遭受侵掠的困擾。

當仲裁會成員詢問起抵禦聖丹尼男犯們的方法,凌坷直接拿出了自己的方案,這個方案分爲三個方面,第一是凌坷帶着剩餘的部隊,再加上這邊的一些支援,乘坐十二艘海船,回到和恩角,在那裡建立一座城市,棲灣海岸這邊,也需要仲裁會建立一座對應的城市。

在這兩座城市中,規定嚴厲的刑法,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不能任意攻擊對方,更不能強迫對方意願做事,但是如果雙方自由交往,則會受到保護,人類從根本上說,是一種感情動物,可以想象,在這樣兩座城市中,必然會吸引大量的男女前來定居,只要管理能夠跟上,凌坷相信,在幾年內就能成爲兩個大陸的中心,經濟、技術會得到飛速發展。

第二個方面是結合兩個大陸的技術,翠西迪大陸的鍊鐵技術相當發達,她們鑄造的兵刃,明顯比聖丹尼的刀具強上不少,而和恩角的造船技術相當發達,如果能結合翠西迪這邊的鐵製品,就能把造船水平提高一截,至少能造出抗得住颱風的堅固海船,當有了這種海船後,兩地可以常年往來運輸人員貨物,這是兩個城市興旺的必要條件。

第三是建立個人信用檔案,兩座城市建立之後,對城市中每個居民都要登記在冊,在和恩角這邊的城市中,女犯的安全由凌坷的部隊提供保護,而進入棲灣海岸這邊城市的男犯,有仲裁會負責監視保護,如果進展順利,有望在十年內,積累其足夠的個人信用記錄,信用良好,從無犯罪的男人,可以被允許離開棲灣海岸的城市,自由前往翠西迪大陸任何地方。

而聖丹尼這邊的城市,情況比較複雜,十年過後,能否允許女犯自由地穿行大陸,這要看那時的風氣和治安情況,不過就算不能出城,對女犯們影響也不大,兩塊大陸男女比例接近十比一,她們想找男友,在城市中絕對數量足夠,供應充分。

兩座城市都會提供結婚公正,讓男女結合受到保護,而一個個家庭,正是兩座城市繁榮穩定的基石,究竟將來會發展到何種地步,凌坷無法預測太多,是否發展出繁榮的工業,這也很難說,凌坷這個計劃,想解決的,不過是兩個大陸的敵對狀態。

這次會議延續了半個多月,凌坷後半程還叫來其他一些男犯,參與討論,最終形成一份長達數萬字的兩方盟約,雙方簽字分別保存。

在夏季來臨之前,凌坷帶着三百名精選出來的女性戰士,連同自己這邊一百多男性,乘船返回和恩角,此時和恩角還未到夏季,只有西巴狄的團伙在此,人數也不過數百人,凌坷與巴胖子一宿深談,最終西巴狄也同意加入這個計劃,兩方面的人數加起來將近千人,雙方在和恩角建立起一座木製營寨。

接下來的三個月夏季裡,同前來和恩角的各地團伙交戰數十場,有殺有降,選擇加入到凌柯這邊的男犯越來越多,畢竟能和女性正常交往,比用強硬手段脅迫要愉快得多。

夏季結束時,這座城市已經擴展到了幾平方公里,男犯人數達到五千人,季風轉向之後,大家終於等到了從翠西迪大陸過來的女性戰士,這一次足足有上千名女犯加入這邊,在人力充足的條件下,這座城市開始修建石質城牆,並命名爲博愛城,象徵着這座城市裡的男性,已經放棄暴力手段,希望在合法的條件下,爭取女性的青睞。

博愛城的男女比例爲五比一左右,而且每天來加入的男性還在暴增,凌柯和西巴狄與仲裁會代表商議,從博愛城選拔了一批人品可靠,有某種技術專長的人,送往棲灣海岸,讓這邊的男性豔慕不已。

棲灣城那邊沒有敵對勢力,在雙方的規劃中,是當做工業基地來建立的,得到這批技術人員之後,幾乎每月都有新的成果出現,當初辛迪加所設想的工業革命,在兩性奇妙的催化作用下,僅僅一年時間,就棲灣城實現,並且進程相當順利。

技術的發展很快反哺到博愛城這邊,兩年之後,博愛城在聖丹尼大陸已是獨樹一幟的存在,無論技術、文明都遠超其他地方,人口也突破了十萬人,城市再次擴建,這次修建的是一座面積五十公里的雄偉城市,第四年春夏之交,博愛城擴建完畢,同時修建完成的還有城市中央的市政廳,凌柯不大喜歡參與政治,寧可在城防軍中任職,從事訓練戰士,佈置防禦這些工作,而西巴狄倒是不辭辛勞,他當初的建立的集市,現在已經成爲聖丹尼大陸最繁榮的交易市場,使用翠西迪那邊鑄造的銀幣, 有了這座交易市場,博愛城甚至不用去挖掘礦石,就會主動有商人前來交易,把各種所需的礦物送到門口。

第五年,博愛城各項工作,在新成立的市政會管理下,有條不紊地進行,凌柯辭去城防軍總指揮職務,準備去翠西迪那邊的棲灣城隱居,其實就是偷懶,現在這邊城防軍的裝備遠超聖丹尼各地團伙,根本沒人敢來冒犯,城防軍已經一年多沒有打仗,實在無聊得很。

市政會爲紀念凌柯當初爲兩個大陸帶來和平的功績,爲他在城中心修建一座雕像,凌柯得知後堅決反對,他的理由會充分:

“在按聯邦慣例,只有死人才會給建立塑像,你們這是嫌我活得太長麼?”

市政會經過研究,這座完成的雕像沒有署名,只在底座上刻上一行小字:‘謹以此像,紀念給兩個大陸帶來和平的聖徒,願他永遠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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