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場雨還沒停,淅淅瀝瀝的雨聲把空氣的心靈淨化得纖塵不染,讓人浮躁的心情也逐漸平靜來。
阿錦在門外消了氣剛打算進門,便看到遠處霧氣中隱隱約約的一個人影。幕塵打着傘,手裡拎着一些吃食,遠遠地看到門口走來走去的阿錦,便知道肯定是薛洋不吃藥,氣的阿錦跑出來了。
待走近,阿錦接過幕塵手裡的東西,氣呼呼的準備告狀,幕塵便已知道她要說什麼。
幕塵透過窗子的縫隙看到了桌子上還飄着白氣的藥碗,“他不喝藥嗎”
阿錦頭一偏,說到:“不喝,用糖騙他他都不喝,比小孩子還難伺候”
幕塵微嘆了一口氣,道:“我來吧,你要進來嗎”
阿錦也是小孩子脾氣,在薛洋麪前受了氣,此時是怎麼都不願再進去了:“你進去吧,我纔不進去”
說罷,幕塵便沒再言語,進門向薛洋走去。
薛洋側着身子,背朝幕塵躺着,敏銳的感覺告訴他這個人沒有威脅,所以便一直躺着沒回頭。
幕塵坐在牀邊,看着牀上不願和他面對面的薛洋,無奈的說到:“怎麼不喝藥”
薛洋將頭埋得更深,聲音悶悶的回了一句:“苦”
像是被如此小孩子想法的薛洋逗樂了,幕塵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笑意的勸着:“良藥苦口,不喝藥病怎麼好”
薛洋聽到這句話瞬間起身,不知道是因爲蒙的太久還是因爲幕塵的笑聲,他的臉上帶着一絲絲的紅潤“別給我講道理,我從小生病都不吃藥,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聽到薛洋這麼說,幕塵並沒有就此作罷,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紙包,慢慢打開,裡面竟是...糖
“阿錦那丫頭騙你,我不會騙你,喏,你看”,幕塵把手降低,好讓薛洋看到手中的糖。
在看到糖的那一瞬間,薛洋眼中的紅光乍起,他一把抓起降災向幕塵揮去。
“你到底是誰!!!”薛洋嘶吼着,手裡的降災胡亂的揮來揮去。
那糖......那糖......他怎麼可能記錯.....一樣的....一模一樣.....
門口賭氣的阿錦聽到這一身吼叫急忙衝了進來,便看到幕塵手裡緊緊的捏着一包東西,眼神緊緊的鎖在正在發瘋的薛洋身上。
阿錦着急的問:“怎麼了?剛在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麼喝個藥成這樣了”
薛洋依舊在發瘋,他的眼睛已經通紅,脖子上的青筋乍起,甚是恐怖。在看到阿錦進來的那一刻,他心中的最後一絲理智也沒有了。
“你們到底是誰?!!”他依舊嘶吼着。
阿錦被眼前另一面的薛洋嚇了一跳,巍巍的躲在幕塵的身後,緊緊的拽着他的袖子。
幕塵張口回到:“名字不是都已經告訴你了嗎”
薛洋依舊嘶吼着:“你騙人,你到底是誰!你怎麼會知道這個糖,這個糖只有他會買,而你的糖和他的一樣,怎麼會?!這是巧合嗎!”
“你回來了爲什麼不告訴我......嗚嗚嗚......爲什麼不告訴我”
“不,你不是他,你們長得不一樣,他的眼睛給了宋嵐,你有眼睛,你不可能是他”
“他已經死了,不會回來了,這一定是巧合,一定是”
幕塵緊緊的盯着眼前發瘋自言自語的人,眼神裡是看不懂的情感。他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站在那兒,等着眼前的人自己平息。
許久,體力不支的薛洋跌落在牀邊。整個人攤在地上,手裡的降災此刻也靜靜的躺在他身側。
“對不起,你們....走吧”
阿錦拽了拽幕塵的袖子,用眼神問着該怎麼辦
幕塵看了看阿錦,又回頭看了看薛洋,終是離開了。
不知坐了多久,薛洋終於動了。許是做的太久四肢有些發麻,他起身的時候竟是一個趔趄。
擡眼向四周看着,空無一人,就像從始至終只有他一個人一樣,要不是桌子上那包糖,他肯定以爲自己這些天經歷的只是一場夢。
小心翼翼的將那包糖揣進懷裡,就像當年那顆糖一樣。隨即抓起那碗已經涼透的藥喝下,苦澀的藥味充斥着味蕾,薛洋一把將碗摔在一旁,出門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