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藍色的長裙已經沾滿了酒水,緊緊地貼在了身上。細小的傷口滲出了點點鮮血,每動一下,都有一種錐心的疼。
她踉踉蹌蹌地走到了雅間門口,跑到了大廳,豬頭男氣急地在身後追着她,但是因爲其碩大的體型,一直沒有趕上她。
她的腳下突然一崴,跌在了地上,她想她真的不應該穿這麼高的跟來。
豬頭男揪住了她的頭髮,嘴裡還是罵罵咧咧的。
酒店的管理人員趕了過來,他們說了很多的好話,道了很多的歉,豬頭男才憤憤地離開。
而她就像是一個被人丟棄在一邊的破娃娃,沒有任何人投來關切的目光。
大廳剛剛冷眼觀望的所有人都又換上了一副其樂融融的表情,彷彿剛纔的那一切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鬧劇。而她,只是博大家開心的一個小丑。
林落倔強地站了起來,向門口走去。她本就不該來的,不該來自討沒趣,不該來自找欺辱。
她只顧着低頭走路,不曾想在出門的時候撞進了一個寬厚的懷抱裡。
林落擡頭,發現眼前之人竟然是秦生。
他顯然也是一怔,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她,更沒有想到會見到如此狼狽的她。
他的朋友約他來這裡吃飯,他本是是不願來的。
不曾想,剛一進來,就看到了這樣的一個景象。
她像是剛剛被人欺負了一樣,如此的狼狽不堪。
“出什麼事了嗎?”他關切地詢問着。
“不,我沒事,謝謝。”她推開了他,跑了出去。
她只是不想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別人的面前,她只是不想要那些同情,那些憐憫。
秦生看着她倔強的背影,不放心地追了出去。
她的步伐漸漸慢了下來,最後一個人有些失神地坐在了街邊噴泉的沿上。
夜風徐徐吹着,沾滿酒水的衣服帶着一絲涼意,她不自覺地抱緊了手臂,卻碰觸到了細小的傷口,輕輕抽了一口氣。
濃郁的酒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讓她的胃裡一陣翻騰,頭也暈了起來。
“你怎麼了?”好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她沒有擡頭也知道是秦生追了過來。
她在心裡冷笑了一下,沒有想到現在的自己到了這種地步。她愛的人離她而去,而她只有一個不太熟悉的人來關心。
秦生沒有等她的回答,拉起了她的手臂,細心地查看着那被玻璃劃破的細小傷口。
一道道的傷口還帶着鮮紅的血跡,甚至有些傷口還殘留着細碎的玻璃片。
他的心突然疼了起來,不明白這個女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能在一會兒的功夫就把自己弄的遍體鱗傷?
“走,我們去醫院。”他拽着她的手,企圖將她拉起來。
林落只是低着頭,沒有表情,也沒有動,任秦生怎麼拉她也不肯起來。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不用管我。”她還是一如既往的倔強,倔強地不讓淚水掉下來,倔強地不接受任何人的憐憫。
“好,我回去,你一會兒去哪裡?”
她的心微微有些失落,他對她果然只是一個禮貌的問候。那些關心也帶着禮貌,帶着敷衍。
她看着他轉身,看着他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