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
米柔半年前在娛樂圈還是透明的。在這半年,她突然變成了女神。總是收到粉絲的信件和禮物。在網絡上又受到了各種追捧。別的本事沒學到,米柔先學會了撒嬌和任性了。
那天下了pk臺之後,她的新粉絲圈子好像突然就解散了似的。就好像她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似的。明明那個選手是自己選擇退出的。
沒辦法,別人不幫米柔幹活,她也就只能自己幹了。
米柔初中畢業後,在廚師學校學習了三年。她甚至還跟校隊一起參加過全國廚師院校烹飪大賽,甚至還獲得了全國第二名的好成績。那時候,米柔是很被師長們看好的種子選手。
甚至,連她畢業之後的工作安排,老師們都很上心。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米柔四年級的時候,被星探發現,立刻就成爲了一名車模。見習小廚師一個月才幾百塊,米柔跑一個場子就能賺好幾百。
那時候,米柔就對自己說,她再也不要進廚房了。一天到晚弄得滿身油煙味有什麼意思?
可是,接下來的比賽裡,米柔爲了曝光度也是拼了。
就算沒人幫忙,米柔也可以做好自己的工作。她就這樣繼續堅持了下來。她最忠誠的粉絲只剩下了小胖一個。這還是在分組練習的時候,硬被米柔叫過來的。
小胖一開始覺得他要倒黴了。可是他年紀小,又沒那麼大的魄力。只能跟米柔分一組了。大概會被淘汰吧。小胖滿臉苦逼地想。他真的很想晉級30強的。
然後,一天比賽下來,淘汰居然不是他們兩個?
小胖一看米柔其實挺會幹活的。他們倆配合也挺默契的。也就不在說什麼了。然後,他就開始叫米柔姐了。他們不再是粉絲和偶像,而是成了這間廚房裡的一對好搭檔。目標是衝進A組前十名。
在比賽的最後一天,他們果然成功了。
賽場上,到底是憑實力說話的地方。就算米柔的性格有點糟糕,實力擺在哪裡,大家也不好說什麼。
在進入全國前三十強的這一天,房舒蘭正準備找寇媛媛會和。就發現女兒送她的新水壺不見了。女兒因爲怕她會渴,特意跑超市給她買的。
房舒蘭不得不回廚房裡看看。只是,房舒蘭還沒推門進去,就聽見米柔在裡面打電話。
“嗯,我進入全國30強了。後天就可以上電視了。我會爭取更多的鏡頭的。只是,爲什麼要安排這樣的工作?明明說好去趙斐然那組的,也不知道怎麼進的蘇永民這組。先說好,我以後可不想當美食節目的煮飯婆。我努力了這麼多年,不是爲了要當綜藝咖的。”
米柔泄憤似的拿着一根黃瓜不斷地戳在竈臺上。她的夢想是當一個明星,在成爲明星的道路上,所有的事她都可以委曲求全。只是,無論如何她都不想讓自己的人生再回到竈臺上。
“什麼?我平時也煮湯,那是煮給我乾爹吃。誰要一天到晚呆在廚房裡,渾身都是油煙味。
啊?你說什麼?宋導要在這個節目中挑演員?是不是真的?”
房舒蘭被嚇壞了,她一點都不想聽米柔的壁角。可是,此時此刻由於第一次發生這種意外,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應對。等到她想退出去的時候,已經緊張得腳都僵住了。如果,讓米柔發現她“偷聽”,指不定以後又會鬧出什麼事呢?
房舒蘭緊張得要命,偏偏她的腳就是不會動了。
直到背後有個人拉了她一把。房舒蘭嚇了一大跳,幸好沒發出聲音來。後來,她就被蘇永民從門口拖走了。
離開廚房,一直走到外面,房舒蘭整個人還是緊張的心砰砰跳。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去拿我女兒給我買的水壺。”房舒蘭試圖給蘇永民解釋,她真的不是故意跑去聽人家壁角的。
“嗯,我知道,我剛纔幫你拿出來了。”蘇永民說着,就把房舒蘭的水壺遞給她。讓她先喝了一點水,冷靜冷靜。
房舒蘭的臉色慘白得厲害,手指頭也在發抖。蘇永民乾脆幫她把水壺蓋子擰開了。
房舒蘭喝了一口,總算稍微平靜點了。她剛剛好像聽到一些不得了的事情了。只是,這些事她一點也不想向外吐露。於是,房舒蘭只能乾巴巴地站在蘇永民的對面,有點心虛地看着他。
蘇永民今年42歲。因爲在電視臺工作,又經常出差。各路美女女強人他見得多了。像房舒蘭這麼柔弱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房舒蘭性子軟,很愛哭。有時候,蘇永民都覺得房舒蘭這樣的女人應該生活在古代,她就應該被養在家裡,被丈夫好好照顧,當賢妻良母的。
可是,從第一次見面開始,蘇永民就看着房舒蘭在不斷地做着各種努力。
蘇永民見過房舒蘭因爲被承認而感激落淚的樣子;見過房舒蘭和她女兒站在門口揮着拳頭給對方加油鼓勁的樣子;見過房舒蘭隱忍着咬牙堅持不肯服輸的樣子;見過房舒蘭跟葛大姐說,總有一天會爲自己女兒驕傲的樣子。
離婚了15年,從來沒有再婚念頭,只想好好養大兒子的蘇永民,在不知不覺中竟然已經這麼在意房舒蘭了。
明明這個女人很弱,爲人處世都很差。可是,在她每一次努力着堅持着的時候,蘇永民都會忍不住幫她一下。哪怕只是一點點。
有時候,蘇永民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麼?
作爲主評審不應該對任何一位選手有所偏愛。可是,蘇永民卻忍不住希望弱弱的房舒蘭走得遠點,更遠點。他希望她可以繼續堅持下去,勇敢下去。
“蘇老師,剛纔謝謝您了。”房舒蘭臉都漲紅了。她對於自己剛纔的表現感到很羞恥。
可是,蘇永民卻像第一次發現似的,房舒蘭長得很漂亮。
就在一向能言善辯的蘇永民不知道該說什麼的時候,對面的馬路邊突然停下來一輛黑色家用小轎車。還接連按了兩下喇叭。很快一個染着一頭黃髮,穿着鼻環,帶着墨鏡的小青年昂着頭,氣勢洶洶地向他們走過來。
房舒蘭被嚇壞了。完全不知所措。這該不會是來討債的吧?
蘇永民一看見小青年臉都綠了。向前一步就把房舒蘭擋住了。“你那是什麼鬼樣子?”
小青年齜着牙看着他。“怎麼樣,想送這位阿姨回家麼?”
剛好一齣門,寇媛媛就看見房舒蘭被小混|混堵住了。也顧不得別的了,一口氣衝到了房舒蘭這邊。把房舒蘭擋在了自己身後。
雖然小混|混比寇媛媛高20公分,寇媛媛完全有把握收拾他。
小許買完可樂一看,小妹子不見了。立馬也跑過來救場,打架小許可是個行家,直接就把寇媛媛和她媽擋在身後了。
陸哥一看,小許和寇媛媛要出事了。也顧不得和老朋友吭吭唧唧地敘舊聊天了。立馬跑到這邊助拳了。他身後還跟着他的老朋友。
那老朋友一跑過來就衝着小許和陸哥喊。“誰都不許給我先動手。”
“……”朋克青年看着對面瞪他的圓臉小妹子,再看看把小妹子擋在身後的邪氣青年,再看看也跟着趕過來的,一看就不好惹的壯漢。還有那個隨時準備撥打110的白領。
“爸,這是怎麼回事?我今天休息打算接你下班的。順便幫你把這位阿姨送回家。”黃頭髮的鼻環小青年特別無辜地拿掉了眼鏡。
他今年二十歲,明面身份是一位名校大學生。還有一個隱藏身份是一家小型地下樂隊的主唱。
蘇永民看見他這打扮,先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纔開口問:“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了?咱不是說好了,不許往身上打窟窿?”
“這是假的。”小青年說着就把鼻環給拿下來了。“答應您的事,我會記得的。告訴您一個好消息,我們樂隊找到了場子了。以後,每週三,週五晚上,我就要去唱歌了。只是酒吧老闆希望我能在炫酷一些。”
小青年其實長得特別好。他不跟蘇永民說話的時候,給人的感覺挺霸氣。他一開口跟蘇永民說話,馬上就變成逗比中二少年。
蘇永民對這個兒子實在沒轍了。他都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從小沒媽的緣故。他兒子就長成這副德行了。只是,他老早就決定要支持兒子的夢想了。就不會潑他冷水。
蘇永民挺無奈地給房舒蘭和她的女兒,和她女兒的“朋友們”介紹。“舒蘭,這是我兒子。他希望成爲一個歌手。他是來接我下班的。”
“哦。你兒子挺好的。”房舒蘭不知道該怎麼接話。倒是那個朋克青年看着她咧嘴樂了。挺友好的樣子。
打完招呼,蘇永民直接拉着他兒子就走了。一邊走他兒子一邊還回過頭看着房舒蘭。
“阿姨,讓我爸送您回家吧?我來當司機。”
“不,不用了。”房舒蘭真不知道怎麼應付這麼前衛的小夥子。
這還不算完,都快進車門了,朋克小青年還忍不住轉過頭朝馬路對面大喊一聲。“我爸可還是單身呢。”
“……”
蘇永民都被他兒子氣急了。他突然覺得挺丟人。用力地拍了他兒子兩巴掌。
可是,他兒子一個大小夥子,不疼不癢地就爬上了駕駛室。倒是蘇永民看了房舒蘭一眼,一臉尷尬也跟着上了車。
過了好一會兒,寇媛媛這邊纔回過神。
“原來不是來找麻煩的!”小許忍不住開口道。
“嗯,是蘇大叔的兒子。是要跑場唱歌的。”寇媛媛接口道。然後,她就忍不住擡眼看向房舒蘭。總覺得媽媽和蘇大叔之間的氣場有點不對。
“幹嘛這麼盯着我看?”房舒蘭忍不住拍了拍寇媛媛的圓臉。“你也有順利進入30強吧?”
“那是當然了。我現在對自己很有信心的。”寇媛媛忍不住笑了。她笑得時候兩眼眯起來,顯得特別可愛。
小許這才發現過來似的,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
中學時代,他從一幫壞學生手裡救了一個可愛的女孩。還因此砸破了頭。沒過多久,女孩的母親就去找他。希望他不要帶壞自己的女兒。
“我不希望你毀掉我女兒的未來!”那位母親很直率地對小許說。
後來,小許再也沒理過那個女孩。即便那女孩考上大學之後,一直給他寫信。
沒有母親希望她的女兒跟小許這種人混在一起。所有的家長都怕自己的孩子被他帶壞。這就是別人給小許打上的標籤。
房舒蘭也看見小許了。小許緊張地頭皮發麻等待着這位母親對他進行審判。
可是,房舒蘭卻對這個一臉倔強的男孩綻放了一個特別溫柔的笑臉。
“你是小許吧?媛媛在家老是提起你。她說,你幫了她很多忙。陸哥教了她很多東西。如果不是你願意跟媛媛一組的話,她可能進不了三十強呢!媛媛的火工挺弱的。”
房舒蘭是寬容的,也是溫柔的。她的笑容是發自內心的,充滿善意的。她不會輕易從外表判斷一個人的好壞。她的媛媛也曾經因爲家裡的原因,當過一段時間的壞孩子。
小許突然就忍不住害羞了起來。他用力地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哪有?房阿姨,是媛媛幫了我很多忙。正因爲我倆總是一組,才能順利通過的。”
小許看着房舒蘭和寇媛媛的笑臉,突然就忍不住變得開心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o(╯□╰)o,我寫下來,並不能嚴格遵守3k字什麼的。所以,我都2k5~4k5一張這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