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景虞嘆了口氣,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低聲說道:小九,對不起。”
“對不起有用的話叫警察做什麼!”安朵氣咻咻的反駁:“這句話還是你給我說的,你忘記了?”
封景虞臉上頓時露出被噎住之色,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低頭抿着脣角整個人不需多說,已經營造出一個很是失落的氛圍。
“別給我裝可憐!”大家剛想下意識的同情封影帝,卻見安朵清脆的喝了一聲,一下子撕破了灰暗的天空,氣得快要跳腳罵起來:“要不是和你這個蠢貨綁了什麼該死的血契,我怎麼會這麼倒黴,就因爲你太弱太弱、弱死了,害得我的法力也被一點點禁錮,今天就那幾個小雜毛也敢在我面前蹦躂,還有你!”她忽然拔高了聲音,封景虞配合的僵了下肩膀。
“我都說了你別來、別來,你幹嘛要來!你又幫不了我,只會拖後腿,你來幹什麼!要不是你我至少會逮到兩個人,看吧現在人全都跑了!本座!本座不陪你們玩兒了!又要利用我找到兇手,又要本座乖乖聽話,還真以爲本座是你養的寵物不成,景奚你給我聽着!本座雖然和你生死綁定,但不代表本座要爲了你委曲求全,被個小小人類忽悠來命令去!你!再有下一次,我不介意損個幾千年修爲以睡個幾千年的代價強行解除血契。”
她整個人怒到了極致,遠遠看去黑夜中的她坐在那裡猶如一把洶洶燃燒的火焰,氣勢雄渾而乍然,那雙黑白分明的凌厲雙眸、厲聲的喝問、尖銳的反駁,以及此時氣得胸腔起伏的動作,全都在證明她此時的暴怒瘋狂。她眉峰揚起、紅脣恣意傲然,眼中睥睨而傲氣深刻。
臉上的表情和那無情尖銳的話都在告訴利用了她幾次找到兇手的龍組以及景奚,她從不是什麼幫助人類找到壞人的助手、從不是景奚說什麼她就要做什麼的傭人,她的血脈、她的身份都足以站在這個世界頂端,從不是任由那些渺小的螻蟻利用來利用去的蠢貨!她做這些無非就是景奚蠢的自己闖進了麻煩裡面,被人利用着套牢自己。她願意救景奚,不代表願意每次都被人如此耍弄。
在場的人驀然被她突然爆發的氣勢懾住,雲帆站在遠處將自己帶入了景奚這個角色此時的場面,不由得臉色變得煞白,忍不住握緊了拳頭。雖然不甘心、但卻不得不承認一件事,在和他對戲的時候安朵壓制了自己的演技,而此時在和封景虞的一來以往之中才終於爆發出了自己本該有的演技標準。
封景虞錯愕的看着她,在大家屏住呼吸萬衆期待中正要對出臺詞,卻聽場外傳來哐噹一聲東西掉在地上的聲音以及有人哎喲的慘叫,兩人營造的氛圍頓時煙消雲散,大家頓時惱怒的朝發出聲音的地方看去,只見一個年輕演員抱着自己的腿就差疼得在地上打滾了,看到大家看過來連忙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手裡拿着東西,看的失神,結果一下子砸到了腿上。”說着又疼的嗷嗷叫了起來,臉色慘白、一邊疼一邊懊惱自己居然這時候出錯,沒看到封影帝該如何反擊回去,實在是太可惜了。
這段戲這個場景,很明顯安朵的氣勢達到了最高,而封影帝必定要想方設法的壓下她的氣勢,所以這是最精彩的高潮部分,結果居然被他這麼給毀了,簡直是太可惜太可惜了,這麼高水準的對戲、其中一個還是已經不怎麼接拍國內電影的封影帝,失去這麼一次機會還不知道另一外一次是什麼時候,年輕演員簡直是懊惱後悔的恨不得時間倒轉,自己肯定把手上的東西抱得比自己未來的兒子還要緊。
大家眼巴巴的想兩人繼續來一次,但封景虞顯然沒了那個興趣,將劇本放到一邊,擡頭笑道:“那就這樣吧。”順遞了杯水給安朵:“喝幾口。”簡直是貼心到了極點。
還是紅棗蜂蜜水,甜的有些膩人,安朵喝了幾口就放到一邊,站起身來看了看時間再看向場中原本之前正拍着的戲份不知道什麼時候中斷了還是已經拍完,走到導演身邊輕聲問道:“導演可以先拍我的戲嗎?”
封影帝在這裡連夜等着,她到底有些安不下心來等候,所以用了一點點特權。
果不其然導演很快拍板答應下來,連忙吩咐佈置片場和演員準備。因爲剛纔她和封影帝來那一段,這會兒哪個演員能拍的下去,倒不如先把她的戲份拍了,今晚就這麼手工,大家回去自己好好琢磨琢磨該怎麼演。
片場很快佈置完畢,安朵和雲帆走到場中開始演戲,封景虞坐在椅子上慵懶而愜意的看着,對於周圍有的演員走上前來的討好和諂媚根本不理會直接忽略。比起安朵在劇組表現出來、雖然不算十二分溫柔溫和,但也還算接地氣相比,封影帝已經高冷到了凡人不理解的程度。
原本導演以爲有了剛纔封景虞和安朵的模板,這段戲應該會很容易過,但偏偏從最開始就卡住,安朵沒問題演的一直都很流暢、但云帆卻是卡了一次又一次,之前演的很不錯,現在卻是連表情都不知道怎麼擺。
安朵皺了皺眉,在又一次ng後問道:“你怎麼了?”
雲帆深吸口氣,搖頭然後走到導演身邊,不知道和導演說了什麼後,導演沉吟了一下頷首點頭,然後拿起喇叭道:“今晚收工,大家收拾好東西就回去吧。”
導演心裡有些頭疼,沒想到雲帆居然不僅沒有這段戲更好過反而是因爲某些原因越發卡在這裡了,今晚在拍下去恐怕也只能這樣,他拍了拍雲帆的肩膀:“別多想,你是你他是他,演好自己所理解的角色纔是最好的。”
雲帆點點頭,看着那邊正和安朵朝化妝間走去的封影帝,忍不住吐出口濁氣,又有些複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