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兵看了老半天愣是沒反應過來,腦子似是打結了一般,什麼都沒法思考。
什麼鬼,說好的破劍式呢,那如此完美,找不到任何缺陷的姿勢下的一擊,那讓小爺心神震撼的聲勢下爆發的一擊,怎麼就……樹皮兒都沒傷到呢?臥槽,開玩笑的吧!
兵怎麼都不願意相信,怎麼都沒法接受這一結局,快步跑向那根大樹,上下打量,甚至不惜踩着樹皮上爬,手指一點點的探了又探……可就是……啊啊,怎麼會這樣!
兵突然感覺這是一個深深的騙局,看向不遠處坐在地上抹着汗水,略微喘氣的龍顏,神色古怪起來,心想怎麼回事,不該啊,方纔白毛身上的動作以及那入人心魂的氣息不可能造假啊,而且還把白毛累成這……樣?
纔想到這裡,兵突然看到一臉疲倦的龍顏,掛着汗珠的臉上,寫着倦意的眼珠子突然朝着他這個方向轉了轉,發現正被兵看着時,急忙收回目光,似是這一轉眼珠要花費巨大的力氣般,氣喘得越發厲害了!
那眼神,就像偷了東西的強盜,發現自己正不巧的與捕快對視時露出的驚慌之意……
“……………………曹!”兵硬是爆粗口,越發確信自己被騙了!
心中,龍顏的形象直跌到了谷底,心想小爺再信你小爺就是傻批!
此時,龍顏走了過來,一甩手上汗珠,似是喘不上氣的道:“唉~沒辦法,長……長時間沒動手……身子有些……生鏽,不過……沒事…,經過方纔那一下,我已經……漸……漸的找回感覺了,而且……爲了你,叔就是……累點又有什麼……來……來繼續第二式,御……御劍式!”
龍顏一臉疲勞相,言辭誠懇,表情到位,毫無破綻。
奈何兵一聽還來,直接怒道:“還來,白毛你無不無聊啊,以爲小爺傻子不成,看着小爺失望的樣子你很爽是吧,小爺告訴你,你想玩自己玩吧,小爺我不奉陪了!”
說到這裡,長袖一拂,自顧的朝着一邊走去,壓根不管龍顏什麼表情。
龍顏抹汗的動作一頓,看着他的背影,有些疑惑的自語道:“什麼鬼,怎麼就被發現了,難道多年不露手,演技已經爛到這個地步了不成?”這一連串的自語,那叫一個順暢,何來喘氣之說。
一想到這裡,龍顏索性收起疲相,就連連山手上的汗水都不知飛哪兒去了!
扭頭看向那根被他破劍式打中的大樹,雙目微咪,眸光明亮了幾分,在他的視線下,一塊堅硬的樹皮上呈出一個細小的孔洞,目光順着孔洞望去,一連串斷斷續續的光路出現,也不知穿過了多少大樹與山脈,最後在才視野中消失,微小得難以發現。
不是龍顏的攻擊無效,相反,是他的攻擊太過於完美,也太過於強大,完美到打出的劍痕連兵的眼睛都看不見,手都摸不着!強大到打出這麼可怕的劍洞,劍洞周邊的樹體都毫無反應,一點異樣都看不出來!
龍顏嘆了口氣,道:“看來我不該這麼認真,得多放點水,不然這臭小子有眼無珠,自己看不到還反過來賴我的不是。對,下次多放點水,不然這肉眼凡胎的臭小子看不懂!”
一想到這裡,龍顏無賴的點着頭,心裡則是把兵貶成了泥,心想肉眼凡胎,豈能知曉叔的強大!
纔想到這裡,耳邊便傳來兵滿含怒意的聲音:“白毛,不是說好領悟了劍意就可以從這裡出去嗎,爲什麼小爺我的劍意打不開!”
兵苦着臉,方纔他跑到訓練場盡頭,雖不知具體如何做,可他什麼法子都試過了,最後得出結論,這訓練場的束縛即便是劍意都打不開,也就是說,龍顏之前說的都是胡扯,又是一次赤.裸.裸的欺騙!
這才連忙跑過來道了這麼一句。
龍顏聽了這話,面上頓時露出意外之色,疑惑的問道:“哦?打不開啊,那能怪叔嗎,絕對是你的劍意太弱了,還沒靠近叔的意就被絞死了!?”龍顏不禁面露鄙夷之色,似乎事實正如他所想的那樣般。
兵當即沉下臉:“胡扯,小爺剛領悟了的劍意能強行突破你的劍意封鎖?你就問問你自己信不信!小爺要真有那實力還呆在這裡幹嘛。”
一聽這話,龍顏知道再也藏不下去了,當即變臉,道:“喲,你居然還有腦子的啊,行,那叔今個兒就把話撂這兒了,學不會七劍式,你這輩子都別想出去!不過別擔心,叔心地好,回頭去外面擰個女娃子過來,絕不會讓你一個人孤單寂寞,你老死了,就讓你的兒子代你學,兒子不行就孫子,再不然就孫子!多找幾個體質好點的女娃子陪你,以你老子在你身上下的那些功夫,你絕對受得了,到時候必然是子子孫孫無窮匱也,叔命長,等得起!怕啥!?”
龍顏索性懷抱雙手,一臉心意已決的模樣。
兵一聽這話,臉色當即就垮了,不管龍顏是不是真的有心,反正以龍顏在他心裡的形象,他一萬個相信,這貨絕對幹得出那種事!
雖心裡是一陣後怕,可臉上卻是一臉笑容,連忙跑到龍顏旁邊,又是按摩又是捶腿……“叔啊,你看我這這麼乖,咱就不討論那些不愉快的話題了吧,你看這天色正好的,是不是練劍的好時候啊……”
龍顏讓兵這一捏,這一錘,只感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尤其是看着他那張小臉,第一次覺得這張臉這麼噁心,硬是一擡腳踹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
片刻後,兵正經盤坐,一臉鄭重之色。
前方的龍顏依然沒敢看兵的臉,深怕想起方纔噁心的一幕,腿一動,大腿傳來的抖動感,依然讓他沒忍住的響起兵方纔落下的小拳頭……打了個冷顫!
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臭小子這麼沒有節操呢我!
搖了搖頭,這才逼出心中的那份膈應,依然手持那把木劍,道:“御劍式,就是以劍意化實,在剎那間化作實質般的護罩,藉此格擋即將到來的攻擊的劍技,而這招極其特殊,發揮的防禦力幾乎是完全由你所散發的劍意強度所決定……”
兵雖心有不願,不過他對於這些戰技一向是好奇心滿滿,來者不拒,從不會把怨氣發泄在這上面,因而聽得頗爲認真,注意到了龍顏話中的重點:“劍意化實?”
一聽兵出言,還說到了這一招要實現所必須完成的重點,當即心裡一喜,道:“嗯,不錯,以你的智商能注意到這點倒也頗爲難得。”
龍顏挖苦他的話他早就習慣了,早已具備天然而又強大的免疫力。
龍顏繼續:“所謂劍意化實,實則也就是劍意的基本運轉之一,劍意化實的根本就是劍氣!但凡施展劍技,必然會避不開劍氣,即便是以劍意發動的劍技也是如此,可以說劍氣就是劍技的根本,可要想修煉劍氣容易,不過要想悟得能夠衍生甚至是指揮劍氣流向的劍意的話,那就極其困難。”
“而御劍式的根本,正是劍意化實,就是將劍意附着於劍之上,在釋放的瞬間,將劍意以不同的位置方向釋放,使其迅速的膨脹且碰撞在一起!致使衍生的劍氣相匯聚,相互的交錯擠壓下演化爲實質般的防禦壁壘!”
說到這裡,龍顏身子微沉,腳下一動,瞬間轉出一個三百六十度的完美大圈,途中,劍隨身舞動,帶起的劍意變得可見,宛若被滑動的流水便,顯得柔軟而有力,劍痕所過之處,空氣一陣扭曲,留下一道極其明顯的劃痕。
劍收的瞬間,劃痕爆破,化爲一個包裹着龍顏的半透明護罩,遠遠望去,宛如一個滾動的水球,其中波紋滾滾,看似無序,實則遵循着特定的規律。
兵看着這護罩,雙腿不由有了力量,身體緩緩直起,眼中更是透着濃濃火熱。
“這就是……御劍式……好厲害,即便只是一眼,我也能感覺到它所蘊含的防禦力!”眼中帶着癡迷,手指不由擡起,似是想要觸摸這漂亮如水球的防護罩。
不過還沒等他觸及護罩,護罩便迅速淡去,內部龍顏的身影也很快清晰,在看向兵的眼中透着些許得意,似是在說小子,你終於明白叔的厲害了!
正如龍顏所說的那樣,御劍式,追求的是剎那爆發的防禦力,不可持久。
間御劍式散去,兵這纔回過神來,緩緩坐回地上,眼中依然透着火熱與躍躍欲試之意,恨不得立馬實踐,將這華麗的御劍式收入掌中。
龍顏看出他對戰技的狂熱,心裡也是頗爲喜悅,畢竟他知道,修煉是一件多麼枯燥無味的事,尤其是劍修的世界,爲了一劍的完美,哪怕是練上千萬遍的事情都是常有的,而背後支撐着他們的,除了一些特別的情況以外,就是毅力與興趣,沒有毅力只能半途而廢,而沒有興趣就沒法做到追求完美,只會將劍的完成視爲簡單的任務,從而無法做到最好。
龍顏欣喜之下也沒先讓兵開始練習,而是開始第三式的講解。
“第三式,動劍式!”
一聽還有,兵當即壓下心中的興奮,再一次期待的擡頭。
見他能毫無影響的繼續接受新東西,龍顏點了點頭,繼續道:“·其實說起這第三式的話,方纔你已經有過體會了!”說話的同時看着兵,眼中透着驚駭之意。
“?”可兵卻是一臉的疑惑,有些沒聽懂龍顏這是什麼意思,問道:“我……體會過了第三式?”典型的一臉懵。
龍顏對他的反應絲毫不感到意外,畢竟若是立場交換,這樣的事情要是別人告訴他,他自己也不會相信。
道:“對,還記得你剛領悟了劍意,走出劍境清醒過來的時候嗎,那時你的全身覆蓋着極其精純的意,不過它們的分佈毫無順序規律可言,而且極其不穩定,一的一個動作便打亂了劍意的排布,導致劍意爆發,從而曲折身形,甚至是超出了你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這才導致全身骨骼錯位,癱倒在地。”
兵一聽這話,當即想起不久前的體驗,確是如龍顏所說,那時候的他渾身包裹着劍意,而且那劍意還奇怪的依附在他的體表,衣服頭髮,甚至是細小的體毛都感覺僵硬了許多,讓他很是難受,最嚇人的是,他只是輕輕動了動手,渾身上下就傳來位置不同,大小不同的力量,像是數十上百人同時大力的推在他身上,不待他反應過來,剎那間便扭開他身上的骨頭,毫無反抗之力的倒在地上!
“原來,那也是意惹的禍?”兵這才明白怎麼回事,不過他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完全沒想到意可以這麼可怕。
龍顏笑了笑,看着兵這和以前的他一般無二的表情,龍顏解釋道:“每錯,除了劍意化實外,你所經歷的便是劍意的四大運轉方式之一,名爲意附!”
“意附?”兵對這第一次聽聞的新名稱充滿了好奇。
“沒錯,意附,你應該知道,意本事就是一種力量,雖然是不同於一般力量的力量,可但凡力量,便能夠依附於特殊的載體,以此來達到強大載體或者改變載體形體,運動狀態的作用,力量對於大自然的作用,意也能夠做到,而且可以做得更加完美!比如說,之前割破你手指的那片綠葉,便是意附的力量!致使本來柔弱無力的葉片尖利如刀!”
兵越聽越興奮,牢牢的將龍顏所說的一字一句幾下,想到那割破自己手指的葉片,腦海中更是遐想無限,剎那間便想到了意附的種種可能性!
龍顏沒有打斷他的思考,等兵回過神來才繼續道:“現在言歸正傳,動劍式的精髓便是意附,你需要以靈魂力控制每一縷劍意,並且將至附着在身體的骨骼,皮肉甚至是神精內臟之內,掌握每一縷意所附着的位置,並且在特定的時間釋放,以此完成機械般的動作,這樣的動作死板不靈活,可卻能讓身體最大程度的跟上意識的反應,用到極致,你即便是渾身殘廢也能借此繼續站起來!”
龍顏的說法雖精,可範圍卻大了些,加上兵對於意的瞭解不夠,一時間沒怎麼聽得懂,可依然覺得很厲害的樣子,尤其是最後那即便是渾身殘廢也能繼續站立的說法,更是讓他斷定動劍式的強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