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布倫達的住所,烏日娜又徑直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呆呆的坐在靜室中,神情恍惚,一陣發呆。
難道真的是我錯了嗎?也許上尉說的是對的,聖地關係着我族的興盛大計,是我族的核心機密,我不該這麼一時糊塗任性,就把聖地的事透露給江平的,更不應該答應他的要求,要帶他進去聖地。
這並不是說我不信任他,只是他剛剛加入不久,還沒有完全得到族人的認可,我這麼做確實太冒失了,難怪上尉生那麼大的氣!
坐在那裡,靜靜思前想後的烏日娜,心情逐漸平靜下來了,腦子也逐漸恢復了清醒,對自己剛纔的行爲後悔不已。
我剛纔竟然跟上尉頂嘴了,實在太不應該了,我是不是要去向上尉道歉?
想到這裡,烏日娜心中又是自責,又是慚愧,心下決定要前去布倫達那裡爲剛纔的事認個錯。
這麼想着,正要起身,擡頭一看,不禁又怔住了,只見布倫達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她的房間,就這麼靜靜的站在了她的面前。
“上,上尉……”烏日娜連忙站起身來,要向對方行禮。
布倫達止住了她,輕聲道:“不必起來,坐吧。”
烏日娜還是起身,給對方行了個禮,低下頭囁嚅道:“上尉,剛纔我不該……”
布倫達擺手止住了她要說的話,淡淡的道:“烏日娜,我答應你了,你可以帶江平一起進聖地。”
烏日娜聽得一呆,怔怔的看着對方,還以爲剛纔是自己聽錯了,吃吃的道:“上,上尉,你說什麼?”
布倫達掃了她一眼,再說了一次,道:“我是說,我答應你了,你可以帶江平一起進聖地!”
上尉真的答應了?
烏日娜又是一呆,原來自己沒有聽錯,對方竟然答應了這件事,這太出乎她意料之外了。
可是她心下反而一陣惶恐,連忙低頭認錯道:“上尉,是烏日娜錯了,烏日娜不該一時任性,一時糊塗就答應了他的請求,這件事烏日娜剛纔已經想過了,我應該一開始就拒絕他的!等下我就去告訴他,讓他打消這份心思!”
聽到她這番話,布倫達深深的看了對方几眼,讚許的點了點頭,道:“烏日娜,你能這麼說,我感到十分高興,這說明你腦子還保持着清醒,沒有讓我失望……”
頓了一頓,語氣一轉,她又接着道:“不過,這件事你還是答應他吧……”
烏日娜聽得又是一怔,問道:“上尉,爲什麼,莫非你還不相信烏日娜的話麼?”
布倫達又深深看了她幾眼,緩緩的道:“烏日娜,這次的閉關突破,對你十分重要,我不希望其中出半點的岔子。我看你現在心境已經有些不穩,這對你的閉關突破很是不利,我不想看到你在閉關修煉的時候,因爲心神不寧,心有旁騖雜念而走火入魔……”
“上尉!”
聽到這裡,烏日娜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對方之所以會改變主意,答應自己,原來全是因爲關心自己,擔心因爲這件事,自己心生雜念而耽誤了此次的閉關修行。
想到這裡,烏日娜心中油然升起激動,又十分慚愧,道:“上,上尉,你對烏日娜太好了!”
頓了一頓,她又堅定的道:“不過,烏日娜已經想通了,絕不會因爲這件事心生什麼雜念,耽誤修行的,上尉儘管放心好了!”
布倫達心下卻暗自嘆了一口氣,心道:你叫我儘管放心,可是眼下你這個樣子,我能放下心來麼?
她擺了擺手,道:“這件事你不要再說了,就這麼定了,明天你帶着江平一起進去吧。不管怎麼說,他是你心上人,陪着你一起閉關修煉,對你的境界突破是大有幫助的。”
烏日娜雙頰染紅,知道對方說的也是實情,江平待在她身邊,確實能有助於她生命磁場的活躍度,在閉關突破中保持良好的狀態。
她原本還想再推辭,但一想到江平期待的話語,心下不由一軟,最後還是沒有再說什麼了。
“不過……”
布倫達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在進去聖地之前,你要對他施展惑心術,在他的腦海中,這次聖地之行,只是一場虛無飄渺,模糊不清的幻夢,你記住了?”
烏日娜堅定的回答道:“烏日娜明白,烏日娜一定會按照上尉的吩咐辦的!”
心中嘆道:看來上尉終究還是不信任他。
布倫達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在布倫達走後,烏日娜就出了門,又急匆匆往江平這邊而來。
“烏日娜上尉!”辦公室外的貝蒂看到她過來,忙起身相迎。
烏日娜朝她一點頭,沒有多理會,直接來到指揮部辦公室大門外,推門而入。
江平正在辦公室中等着消息,見到她來了,忙起身相迎。
烏日娜見了他,長話短說,把剛纔的消息告訴了對方。
江平聽了又是吃驚,又是有幾分意外,道:“烏日娜,你是說,上尉答應這件事了,我可以跟你一起進去聖地了?”
他其實對這件事並不抱有什麼希望,認爲布倫達肯定會拒絕的,卻沒想到,對方竟然還是同意了。
烏日娜點了點頭,笑吟吟道:“是的,上尉她同意了,江平,明天你就可以跟我一起進去聖地了!”
目光在對方身上打量幾下,江平又有些不安心的問道:“對於這件事,上尉她說了什麼沒有?”
事情出乎尋常順利,反而讓他有些疑心起來,擔心這是不是對方的一個詭計。
烏日娜並不打算告訴他,整個事情的實情,心道:他原本就對上尉印象不好,若是自己再把上尉刁難的事說出來,那麼他對上尉的怨氣豈不是又要更大了。
因此她只是含糊其辭的道:“上尉沒說什麼了,不管怎麼說,她答應了你進去聖地的請求,這說明她對你還是很信任,很看重的,不是嗎。”
很信任,很看重?
江平並不打算把這話當真,不過也沒有就此繼續追問下去了。
第二天一早,烏日娜來叫江平,兩人一起來到了基地的機場。此刻在基地的停機坪上,正停泊着一輛小型飛碟。
看到這輛小型飛碟,江平心中升起一團疑惑,莫非對方口中的聖地離這裡並不遠,否則爲什麼這裡只有一輛小型飛碟,要知道,這種小型飛碟的航程並不能飛很遠,更不能進行星際躍遷航行。
他想問,但最好還是忍住沒問。若是對方能說的,遲早會說,若是不能說的,自己問了也白問。
烏日娜也沒有解釋什麼,徑自率先沿着旁邊的升降梯,登入進了飛碟之中,坐在了主駕駛的位置,江平緊隨其後,也進入了船艙之中,坐在了旁邊副駕駛的位置。
江平進來之後,烏日娜就關閉了艙門,看來這次的聖地之行,只有他們兩個人,再沒有其它第三人。
關上艙門,一切就緒之後,烏日娜並沒有立即啓動飛碟,突然轉頭過來,面對江平道:“江平,看着我!”
江平聞聲,下意識的朝對方看了過去,就看到對方那一雙如秋水般的眸子,陡然變得迷濛起來,彷彿蒙了一層迷霧一般,如真似幻,如海一樣深邃,想要看清裡面的內容,可總也看不透,迷霧裡面,彷彿有種無窮的魔力,吸引着自己,想要探究潛藏在其中的奧秘,令人情不自禁陷身其中,不可自拔。
江平的眼神同樣隨之迷濛起來,臉上現出一種茫然之色。
“江平,對不起,我只能這樣做!”
烏日娜喃喃自語一聲,隨即啓動了飛碟的動力系統,從飛碟底部,開始噴出一股股炙熱的電子氣流,飛碟慢慢浮空,加速,最後如一隻飛矢一般,向着北邊的天際飛馳而去,消失在x18基地的上空。
飛碟只是一直向着北邊的方向高速平穩飛行,並沒有躍升高軌掙脫星球引力,進入到外太空的跡象。
烏日娜駕駛着飛碟一路飛行,卻沒有注意到旁邊江平的眸光之中閃了閃。
就在剛纔,他就發現對方的能量場對自己又發動了攻擊,他依舊沒有做絲毫抵抗,任由對方施爲,最後被對方帶入了一種如真似幻,半夢半醒的狀態。
這是一種十分詭異,難以言喻的狀態。他的大腦皮層深處被對方深度催眠,進入了休眠狀態,只保留了表層的一些感知言語等的相關活動,邏輯思維基本停止,或者換一種說法,他現在正在夢遊!
當然這是烏日娜對他施展了“惑心術”的緣故。
不過這些都只是表象,在對方發動能量場攻擊的時候,江平就已經留了一個後手,思感分出一縷,藏進了大腦皮層深處,接管了被催眠的那部分大腦皮層的工作。
所以現在他依舊是清醒無比,但是烏日娜若是用自己念力場窺探,就會發覺對方仍然是處於被深度催眠的狀態。
烏日娜坐在那裡駕駛着飛碟,心無旁騖,一直沒有跟江平說話的意思。而江平擔心言多必失,也沒有跟對方談話的意思,免得被對方看出什麼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