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奪取勝利後,田星剛對着林禾狂笑了一陣,卻見她一瘸一拐地被寧輝扶着,於是不禁又拉下了臉,他撇了撇嘴,說道:“切,有那麼嚴重嗎?”
笑面虎微笑着把獎品送到田星的手裡,田星漫不經心地打開盒子把玉杯攥在手心,咧着嘴巴,鼻子裡哼哼了兩聲。
“也真是夠丟臉的了…”田咪不忍去看他這副德性,“還真跟女人幹起架來了。”
“你不知道,”田星爭辯道,“你沒見她那得瑟樣兒,可惡極了!我非得弄贏她不可。”
“呵呵呵…”田咪朝一旁努了努嘴,“誰贏誰輸還不知道呢。”
田星朝她示意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林禾的膝蓋擦破了皮,隨行的醫生正在給她上藥,而寧輝就近站在她身旁,被她緊緊地拖住了手,兩人正在說着什麼。
田星默默地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腳踝,膝蓋也傳過來了陣陣的刺痛。
這個林禾打起人來下手可狠,這會兒卻倒是一副柔弱的樣子了。
“哼。”田星從鼻子裡噴出一個音,踩着重重的步子剛想走開,不料剛巧經過林禾旁邊的時候,腳邊不知道從哪裡來了一塊石頭,他一腳踏上去猝不及防,重心不穩,重重地往地上一坐,“啪”一聲,手裡的玉斗變成了碎玉斑斑。
田星傻了,在場的人也愣了一愣。
“哇哈哈哈哈哈!”只有一個聲音肆無忌憚地開始狂笑,不是林禾又是誰?她笑得捶胸頓足,前俯後仰,歇斯底里。
田咪見狀簡直氣極,快要被田星給蠢哭了。她實在忍受不了地走上前去,在田星的手臂上掐得他嗷嗷叫。
“哇哈哈哈哈哈!”見狀,林禾的笑聲更是一發不可收拾,然而瞬間卻又聽得她“哎喲”幾聲,用手按住肋下,露出了又想笑又有些痛苦的表情。
醫生趕緊上前去檢查了一番,最終說道:“笑岔氣了。”
醫護人員連忙人上去幫助林禾調整了呼吸,減輕她的痛苦,並且讓她好好休息一下。於是錄影不得不暫停,大家便趁此機會各自散開遊玩一番。
田星正和田咪在房間裡胡侃呢,突然間一個人就這麼閃了進來,這個人先是衝着田星點了點頭,規規矩矩地叫了一聲“大哥”,然後在他還沒反應得過來的當兒就把田咪帶走了。
田星只能呵呵了兩聲,語氣中不無嫉妒地說:“沈則這小子還挺黏人。”
百無聊賴之中,田星突然很想知道寧輝在做什麼,於是便悄悄跑到他的房間外面,扒着窗子往裡一看,卻是空無一人。
田星翻了翻眼睛,
心知他八成是在陪受了傷的林禾,不情願之下也只好向醫護休息室走過去。
說是醫護休息室,不過就是一間小小的村屋,屋子裡面放了一些劇組隨行所帶的簡單的救護工具以備不時之需,當然還有一張牀,供傷者休息之用。
那個母老虎林禾此刻便半靠在這張牀上,手裡拿着一本雜誌低頭看着。
田星輕輕探進頭環顧,卻並沒有看到寧輝的身影。
看着躺在牀上的林禾,田星心裡偷笑了一聲,然後對着她做了個“活該”的口型。誰知他剛準備轉頭離開,卻聽到林禾開腔了。
“煩人的蒼蠅…”林禾皺眉,伸手在空中揮了揮,“哎呀,真討厭。”
這種季節,哪兒來的蒼蠅?田星又不是呆子,當然知道林禾在指桑罵槐。
於是他決定迎戰。
“笑岔氣這種傳說中的毛病都能發生在你的身上,你說老天是有多討厭你…”田星笑嘻嘻地說道。
“是嗎?”林禾甜甜地笑了笑,“沒關係…還好,只要寧輝不討厭我就好了。”
田星看她一臉得瑟的樣子,冷笑一聲:“我沒記錯的話,你不過就是寧輝的助理吧?這老把自己弄得跟正宮娘娘似的,作爲一個女孩子,你知不知道害臊啊?”
林禾挑挑眉毛,輕輕扯了扯嘴角說:“說得好像你不知道我跟寧輝之間…似的。”她頓了頓,眼睛向上擡起,滿滿的笑意,“我可是知道你哦…情敵。”
田星皺眉,寧輝竟然會告訴林禾他們之間的事…
現在他們之間的關係到底已經到了什麼程度?
可以分享一切秘密的程度嗎?
真糟糕。
看着田星明顯生起氣來的臉,林禾尖銳的態度在這一刻竟然有一些緩和,她看着他,輕輕笑了笑,說:“你這樣的心情我倒是很瞭解…很久之前…”林禾稍稍頓了頓,道,“很久之前他也是這樣左右了我全部的喜怒哀樂…”
田星看着她,眼裡漸漸凝聚了一些深沉,半晌他才從鼻子裡笑出一聲,說道:“我和你可不一樣…你得到了,我沒有。”他頓了一頓,看着林禾的眼睛,接着緩緩道:“你拋棄了,我不會。”
林禾愣了愣,隨即輕笑:“是啊,我拋棄了…在他最難的時候,我走了…”她擡眼看向別處,眼眶竟有一些泛紅,“我走的時候,但凡他能罵一句,我都會留下來。然而他沒有。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從沒有在乎過我是誰。我在他身邊,不過是一個沒有臉孔的寄託。”
田星皺眉,不解地望着她。
林禾笑了笑,說道:“你根本不知
道我在說什麼對不對?”
一滴眼淚從眼眶裡漫了出來,林禾趕緊撇過頭伸手去擦拭,“寧輝他是個難得的好人…人說柴米油鹽的生活瑣屑最煉情感,然而他的溫柔耐心卻似乎總不會消失。但是…卻只有這些而已…只有這些。有時我在想,我只是比其他人幸運了一點,先下手爲強得到了他罷了,如果把我換成其他人,寧輝他也會做相同的事情。”林禾擡頭看向田星,“寧輝…他沒有愛。”
田星沒有說話,他的眼神很平靜。
不知道爲什麼,林禾的話並不叫他意外。那一刻,他甚至想說點什麼去撫慰林禾的悲哀。然而,嘴脣張了張卻又說不出來,他彷彿看見,對面的林禾就是自己。
“是的,我愛舞臺上的他,那樣激情洋溢的耀眼,叫人怎麼能不愛?可是生活中的他,卻更讓人憐。怎麼能不憐?又脆弱又孤獨,可還是不遺餘力地關心別人的感受。”林禾的眼神有一絲放空,彷彿走入回憶中,“他從不對我吼叫,家務也總是搶着做。在沒有片約的日子,他怕我受苦,於是自己省吃儉用,就連出通告也總是那麼幾件衣服…可卻每每給我準備我喜歡的禮物。”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可就在那時,我離開了他。我怎麼不想陪着他?可是我知道,我纔是他的負擔,他必定不會想我看到他那時的景況。我這麼說並不是想彰顯自己的偉大,當時,我的心情很複雜,我承認,我也有確有過一絲絲報復的快感,誰叫他不愛我。只是後來…當我看到他被拍到坐公車去出通告的時候,我忍不住痛哭出聲。只是,我們也許再也無法回到從前。”
有些情感塵封起來就不要翻開,有些話題一旦說起便不吐不快。
儘管眼前是她最看不上眼的田星,林禾還是抑制不住地淚水決堤,“我愛他,遠勝於他愛我。不管你信不信。”
田星半晌沒有吱聲,他慢慢走上前去伸出手,手裡是一張紙巾。
林禾看了看紙巾,接過去抹了抹眼睛,順帶抹去了臉上的憂傷。再擡起頭來,已然還是田星最討厭的那張充滿算計意味的笑臉。
“那現在呢?”田星聳聳肩膀,故作輕鬆地問道,“你知道你們已然回不到過去…現在你留在他身邊,只是因爲他有利用價值吧?”
林禾聞言,偏頭想了一想,笑道:“是啊…或許吧,呵呵,你說得對。”
田星聽到這話,眉頭深深地皺起,剛想開口說什麼,卻被林禾打斷了。
“至少他現在還願意讓我待在他的身邊…”她挑釁地朝田星笑了笑,“有些東西,時間抹不掉…而有些東西,強求也不會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