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柳氏家族的族長,青銅神將柳棽侯爵的存在,三兄弟彼此之間並沒有什麼特別的矛盾。誰都知道家族第一順位的繼承人是他們的父親,而柳蒙雖然有個第二繼承人的頭銜,但他並沒有想要繼承家業的意思。
至於柳尼和柳治,他們都在年幼時便決定了未來的志向,現在都順利的朝那個方向所前進。
“好了,孩子們,我們該上路了。”
看了看有些怪異的天空,柳伯爵決定早些找到那頭刺鬢野豬。他從地上抽出長劍和短矛,對他的三個兒子們說道。
“檢查你們的武器和裝備,我可不希望待會發生什麼意外。”
“遵命,父親大人。”
柳蒙和他的弟弟們互望了一眼,他們對彼此的默契感到高興。不過正並沒有讓他們忘記正事,在紛紛檢查了手中的武器並確認沒有什麼問題後,三兄弟一起向自己的父親點了點頭。
“那就跟上來吧。“
中年人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他剛想再說些什麼,密林中突然傳出不正常的“沙沙“聲響,立刻讓那絲笑容變爲了警戒。
“這種聲音,可不像是風造成的……”
有着老道狩獵經驗的柳伯爵,舉起了手中的獵槍,他的這個動作,讓三名青年都緊張的看向了四周。
“啪嗒。”
某種乾枯的物體被踩碎的聲響,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個方向。
“是誰在那裡?”有些害怕的柳尼端着獵槍,故作鎮靜的厲喝道,“快出來。”
“喂喂,別那麼大驚小怪。”
索倫赤裸着上身從密林中走出,他身上橫七豎八的遍佈着各種細密的傷痕,破碎的眼角尚流淌着血液。
“是您,索倫先生?您怎麼了?”
柳尼放下了手中的獵槍,他想要上前查看丁卯的情況,卻被柳蒙一把拉住了身體。
“哥哥。”
“閉嘴,乖乖的站在這裡。”柳蒙在這個時候運用了他身爲兄長的權威,阻止了柳尼愚蠢的舉動。
“索倫閣下,您怎麼一個人在這?”
三個人中最小的柳治,面無表情的看着丁卯,他手中的獵槍十分適合在這樣的距離內使用。槍管裡裝着的鐵砂,就和握着他的主人一樣平穩,沒有任何的多餘動作。
“呼!”
一直未曾出聲的柳伯爵突然擲出了手中的捕矛,聽見風聲的柳尼在同一時刻扣下了扳機。
“真不友好啊。”
金色的長髮在瞬間失去了光澤,僞裝成丁卯的怪物,就像猿猴般敏捷的跳上了樹枝,躲開了飛行武器的襲擊。
“擬形蛛?”
那不像是人類的身體和四肢,立刻讓柳尼明白了些什麼。他面紅耳赤的扣動扳機,經過改裝的獵槍冒出一團火光,射出了一大蓬鐵砂。
“可惡的人類。”
伴隨着擬形蛛一聲怪叫,墨綠色的液體從剛纔它踩着的樹枝上滾落。
“不要追。”
柳蒙和柳治剛想追擊,便被柳伯爵攔住。中年人看了眼尚在抖動的樹葉,用劍尖挑起滴落在地面的液體,遞到了自己的鼻子前。
“有股酸味,是雌性體。”
“父親?”
柳尼不解的看着滿臉詭異笑容的柳伯爵,他不知道爲什麼父親會那麼高興。
“雌性體?也就是說,我們闖入了擬形蛛的領地了?”
不同於什麼都不知道的弟弟,做爲鐵城名義上的第二順位繼承人,柳蒙自然知道一些弟弟們不知道的事情。
“是的,看來它們把我們當成獵物了。”
柳伯爵掏出一塊手帕,隨手擦乾淨劍尖後,便把那塊手帕丟到了地上。
“擬形蛛是極佳的觀賞品,雖然它們兇猛了點,但我還是知道一些馴服這些傢伙的法門。”柳伯爵對柳治和柳尼解釋道,“這些魔物的身體構造和人類十分相同,而幼生體的擬形蛛基本沒有什麼攻擊能力,如果你們能成功馴化它們……”
他頓了頓,露出了一個所有男人都會明白的笑容。而柳治和柳尼都不是未經人世的少年,他們自然知道這個笑容代表了什麼。
“我們需要一些特殊裝備和專家的協助,成年體的擬形蛛又被叫做刀鋒女皇,僅靠這些裝備是無法幹掉它的。”
柳伯爵拍了拍手掌,他對兒子們大聲說道。
“好了,小夥子們。讓我們先回營地補充裝備和人員,然後再來把這些價值連城的寶貝帶回去。”
“是的,父親。”
在風和雲的注視下,這四個男人按照來時的路線,往回走去。他們的旺盛鬥志,似乎連遠方的雲層都被點燃了。
“見鬼,這片天空怎麼了?”
丁卯扛着一頭刺鬢野豬走在樹林中。她的模樣和柳伯爵先前看到的擬形蛛沒什麼區別。唯一不同的是,她腳下的倒影還是呈人形,而無論多麼強大的擬形蛛,它的倒影永遠是原本的模樣。
“火燒雲?很稀有的景觀呢。”
索倫提着一個小布囊,裡面放着他採集的一些稀有的種子。身爲德魯伊的白髮青年,在一進入這塊土地後便立刻犯了職業病。一路上所有的植物,都沒有逃過他的魔爪。
“總覺得,這好像不是什麼祥瑞。”
把像小山般的刺鬢野豬換了個肩膀,丁卯甩動了一下有些發酸的肩膀,對正用手刨開泥土的索倫問道,“我們還需要多久才能找到那傢伙?”
“應該快了。怎麼,四儀之祝禱的效果過去了?”
白髮青年目測了下距離,那片散發着邪惡氣息的變異叢林,離自己已經是可以用肉眼觀測的距離了。
“即使沒那玩意,我也扛的動這傢伙。”
丁卯對索倫將自身的力量看扁,似乎十分的不滿意。擁有與實力不相稱心性的她故意隆起了手臂的肌肉,來展示身爲神將的力量。
“既然你那麼有精神,看起來似乎不用爲你分擔什麼了。”
索倫若無其事的收起了野性的掛墜,他臉上洋溢出的笑容讓丁卯有些憋屈。不甘心的金髮青年想要回嘴,但一個模糊的人影,如鬼魅般的從森林中飄出。
“是誰在那?”
他的吼聲,嚇了索倫一大跳。白髮青年揚手便是一個定發的法術,灼熱的風將整塊樹叢烤成了焦炭。
“那裡可什麼也沒有。”飄出焦臭味的樹叢中,沒有哪怕一絲的人影。索倫疑惑的看了眼丁卯,發現後者只是緊鎖着眉頭站在那裡。
“看錯了……大概吧。”
無法解釋什麼的丁卯,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她搖了搖頭,把剛纔映入眼簾中的那個白色身影,逐出了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