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蛇帶着衆人,在二十米深的水下,不停地向山裡游去,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浮出水面,給空氣包充氣,然後再潛入水下,繼續前進。
二天之後,機械蛇在一處狹窄的山澗裡浮出水面,正午的陽光直射下來,給幽深的山谷裡,平添了幾分生氣。
此地離南四十五區的首府,已經有近四百公里了,在這期間,衆人一直被繩子拖着,體能消耗太大,以致於只有兩天的食物儲備,早已消耗一空,無奈之下,只好上浮至水面,看看能不能想點辦法,增加一點補給。
衆人上了岸,調出三維地圖,與周圍地形對了一下,才發現,離最近的村莊都有上百公里,而此時他們根本不敢出去,蘇東來在擔心西門家族,東方碰在擔心嶺南洪家,而已經醒過來的襪子,則擔心着內部的叛徒,至今尚未醒過來的平寶,則被蘇東來平放在石頭間的草地上。
幾個人的肚子極餓,可是又敢出去,商量又商量不出結果,只好悶坐在那裡,一愁莫展。
蘇東來可不管這些,這幾天一直被繩子拖着,在水裡漂動,現在渾身的肌肉都是硬的,得活動活動,於是他就信步向前走去,拐過一道小崖壁,前面出現了一道小山坡,山坡上的亂石叢中,樹木並不多,但是卻稀稀拉拉的有好多棵大樹,樹並不高,但樹冠極大,蘇東來走到跟前一看,上面還有很多紫黑色的小果實,拇指頭大小,立刻就牢牢地吸引住了他的目光。
他以前從來沒有捱過餓,但是這幾天在地底下,卻是餓得有點害怕了,一般人所攜帶的,是爲期兩天的糧食儲備,都是高能食品,味道極差,但是在西門家族領取食物的時候,他就領得比別人多的多,在別人難以下嚥的時候,他卻吃得津津有味,但是當別人都感到餓的時候,他就早已經餓得受不了了。
他知道,就概率而言,樹上長的果實,絕大部分能吃,但是爲了安全起見,他依然拿出了自己的大殺器,中學生學習用的影像播放器,打開其中的植物圖鑑,攝像頭對準這棵樹,系統自動對比結果:桑樹……桑葉可以喂蠶,果實桑葚可以食用,味甚美。
蘇東來吁了一口氣,還好,沒毒,能吃,於是他拔出短劍,跳起來隨手舞動,白光嚯嚯,劍尖斬斷了每一顆桑葚的柄,然後落地,撩起衣角,接住了幾十個,拿到溪邊,用水一漂洗,拿了一個扔在口裡,只一嚼,就黑水四溢,染得嘴脣都紫紅紫紅的,味極美。
在溪邊喝水的人,看他一連吃了十幾個,那副享受的樣子,讓每一個人都動心,畢竟大家都餓的難受,每一個人都嚐了一個之後,就按照他所指示的方向,前去採桑葚子去了。
等蘇東來將自己手中的桑葚都吃完了,纔想起平寶和範保財還沒有,於是起身再去給他們倆摘,就看見東方碰,還有襪子和鴿子這哥倆,正在那樹底下邊採邊吃呢!
“喂,我說哥幾個,這些都是你們以前沒吃過的,不能吃的太多,要不然肚子會極不舒服的。”
“沒事,我們這身體槓槓的,吃點桑葚子算什麼?”
蘇東來一連勸了幾次,而且連換了幾個理由,這三人都不聽,也許是餓極了,反而吃得更兇了。
無奈之下的蘇東來,只好自己摘了一些,洗乾淨後,給了範寶才一些,平寶依然沒有醒過來,桑葚子就不用了,然後又給了那名重傷員少許,吃完之後,大家一起休息。
大家都躺在山坡上休息,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桑葚吃得最多的鴿子,肚子裡開始發出腸鳴,於是他悄悄地坐了起來,趁衆人還沒有睡醒,就輕手輕腳的,找到一個下風的地方,拉了一泡稀,然後回來繼續小睡。
然而十分鐘不到,襪子的肚子也開始響,就像受了感染一樣,鴿子的肚子也跟着響了起來,兩人又分別找地方去拉稀,後來,東方碰也加入了這個行列。
來來回回近兩個小時,處在下風的那片小山坡,到處都佈滿了一灘灘的稀屎,連再找一個乾淨的地方拉稀都困難,東方碰等三人,已經拉得眼都花了,一個個神情恍惚,腳步虛浮,甚至拉稀之後回來的時候,連褲子都懶得系,反正一會兒還得去。
至於範保財和那個重傷員,只是吃的少數的幾枚桑葚子,等他們還要的時候,蘇東來直接拒絕了他們,他們因爲自己有傷,沒辦法去自己採摘,所以最終沒有吃多少,也只是解解飢餓而已,因此也就沒有吃到壞肚子,最終跑出去拉稀。
蘇東來坐在上風,好方便地照顧傷員,對於襪子他們三雙由可以殺人,轉變成充滿哀怨的眼光,就視而不見了。
“我都跟你們說了,不要多吃,不是說別的原因,主要是你們平時的食物,都是經過了精煉的,對於這種原生態的東西,甚至上面堆滿了各種細菌的食物,少吃爲佳,主要的原因是:你們的腸道,已經失去了消化它們的能力。”
“你爲什麼不早說?”鴿子即使再虛弱,可是脾氣還在,厲聲責問蘇東來的氣勢還在,可是聲音,卻虛弱得連自己都難以聽清楚。
“我說了有用嗎?我讓你們別吃,你們聽了嗎?”蘇東來也很委屈。
“好了,別說那沒用的東西了,我們這種狀況,還要持續多久?”東方碰不想整那些虛的,就直接問結果。
“我不知道,我又不是醫生。”
處於下風的山坡,已經找不到地方讓他們方便了,所以他們只好找處於上風的位置,蘇東來看着他們蹲在石頭後面,只露出個腦袋,即使他們的便便裡只剩下了清水,已經沒有了臭氣,但一陣微風吹來,蘇東來還是感覺到自己很不舒服,所以在和他們交談的過程中,也沒有一個很好的語氣。
然而,當他把這句話剛剛說完,就從天空中傳來一股巨大的壓力,一艘外形如拉長五邊形的星空戰鬥艦猛地壓下來,隨着戰鬥艦產生的風壓,將衆人吹得東倒西歪。
這是一艘星空戰鬥艦,屬於無翼戰鬥艦系列,主要是在宇宙中使用,不太注重在大氣層內的性能,因此整艘艦船,就是一個整體,與西門家族的空天戰鬥艦不同,那種戰鬥艦是有翼的,即使在大氣層中,飛行動作也十分的輕盈,但是那種兩用的戰鬥機,先天性的就沒有那種星空戰鬥機結實,耐用,其中朱可夫原來用的那種X型戰鬥艦,就屬於這一種類型。
等陣風吹過,衆人穩住身體的時候,纔看見近六十米長的戰鬥艦腹部,伸出了四座炮塔,炮塔上一百毫米的自動激光炮,森森地對準着衆人,衆人一動也不敢不動。
很快,從戰鬥艦背部飛出十二名武裝人員,身着衣甲,背上揹着單兵飛行器,分四個方向,將衆人圍了起來。
隨着高度的降低,那些武裝人員都對眼前的情形,感到驚詫莫名,特別是處於下風的三人,被便便的氣味侵襲,很快就向兩邊讓開,結果看到三個男人,連褲子都還沒來得及提上,就被風吹得一屁股坐在自己的稀便便裡。
剩下的除了受傷的人之外,只有蘇東來還衣衫整齊地站在那裡,所以領頭的那個武裝人員,用手一指他,讓他上前回話。
蘇東來跟着貝爾混的幾天內,見識過,也使用過不着邊際的謊話,但是往往在事後,才並不認爲那是一種合適的,處理問題的方式,這個認識,並不是經過思考得來的,而是在逃跑的過程中,從後悔中總結出來的,自從和貝爾一起,在山腳下的那個大坑裡,共同說出了謊言之後,結果爲了維持這個謊言,做出來的事情一次比一次過分,本人也一次比一次危險,最終搞成現在這個樣子,他也不知道是爲什麼。
想想也是,蘇東來目前既不貪財,也不貪色,更是無權無勢,只不過想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已,那爲什麼這麼些人,一次又一次的找上門來呢?
最後想了想,他還是決定說實話,於是他就說,自己是西門家族的俘虜,被迫下到地底下去救侍衛,後來和他們幾個人一起,從水路逃了出來,這幾個人之所以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是因爲他們沒有聽自己的話,吃了太多的桑葚子,結果就開始拉稀。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之後,又看到了那三個人一副萎靡不振的樣子,都不禁哈哈大笑起來,那個爲首的人笑完之後,才陰陰地對襪子說:“你好哇,襪子先生。”
襪子實在有些搞不清這都是些什麼人,就小心翼翼的問道:“您是哪位?”
這個人並沒有理他,而是轉身面對着東方碰,說:“東方家的老二,在行內消失很多年了,沒想到會掉到我的手裡,現在很奇怪我是誰吧!”
“是的,你到底是誰呢”
“我是桑切斯家族的一個護衛隊的隊長,奉命前來捉拿這位,怎麼樣?”
襪子和鴿子一聽這話,立刻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也許是命該如此吧!這麼多年東躲西藏的都過去了,誰知剛好今天多吃了一點野果子,拉稀拉得的人直接軟倒,誰知就在這個時候,桑切斯家族這邊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