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東來看得很清楚,那一劍直接劈開了那個人的前半個腦袋,劍尖劃個喉節,直接劈開了前胸甲,什麼都敢吃的人,直接掛掉了。
當劍尖離開那人時,蘇東來眼睛的餘光,看見範保財的加特林發出了怒吼,他的劍幾乎沒有做任何停留,立刻倒轉過來,從自己身體的右側,狠狠地刺入了身後那個人的右側腹部。
前面已經失去了生命的人,依舊衝過來,直接貼在了蘇東來身上,範保財不知道怎麼回事,見狀大急,他開槍的本意,就是要引開那些侍衛的注意力,好讓蘇東來去想辦法脫困,只是這一開槍,竟然將七八個侍衛,打得像篩子一樣,那些侍衛身上的護甲,根本就抵擋不住如此大的動能衝擊。
蘇東來知道自己站在那裡不動的話,馬上就會成爲活靶子,不管是大口徑的機關槍,還是大口徑的激光槍,都可以打穿這種護甲,所以即使自己的前胸後背,分別有一個人,穿着護甲擋住自己,只怕也不能保證自己不受傷。
於是他將刺入對方腹部的長劍,狠狠的拔了出來,揮刀狠狠地向身下砍去,長劍的劍尖,將對方小腿處的軟甲砍破,使得對方一下子失去了腿部的外部支撐力,加上他小腿已經骨折,所以一下子重心不穩,隨後蘇東來的身體向前一躬,屁股頂着對方的腹部一扭,三個人疊在一起,重重地倒了下去。
不管是地下的,還是空中的侍衛,這時候似乎已經反應過來,各種輕重武器,一起向範保財所處的那羣人射過來。
而這次的人數似乎也有了增加,從原來的三十人左右,增加到了現在將近五十人,然而對方的第一波齊射,就將這夥人打中了十多個,其他的人這才反應過來,四下逃竄開來,並立刻開始反擊。
身後抱着蘇東來的人,到這個時候都似乎還沒有反應過來,似乎是之前小腿骨折所帶來的劇痛,讓他的反應遲鈍起來,直到腹部被刺了一劍之後,依然沒有想到要收緊手臂,勒死蘇東來。
躺在地下的蘇東來,將長劍翻轉過來,劍口朝外地插入對方的手臂與自己的胸口之間,將劍尖部的背,擱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後雙手握着劍柄,狠狠的往外一推,那兩隻握在一起的手,直接就被切斷了,然後雙手將對方胳膊往外一扳,居然搬不動,看來對方把手臂上的助力系統被鎖死了。
Q本來只有前胸甲被取下來了,靜靜的躺在地上,本來不遠處還有兩個侍衛,在那裡看守着,但是在範保財的加特林響起的那一剎那,這兩個人立刻轉身舉槍,開始向範保財射擊,沒時間管他了。
而範保財的第一次射擊,只進行了不到五秒鐘,就掉過頭來,向着站在這邊的兩個侍衛開火,Q看得很清楚,兩人的身後,忽然冒出了幾個大洞,很顯然,那是二十毫米的***,穿透身體之後留下來的,其中有一個人被打得直接從地面上飛起,向後方倒去,是***在打穿了前胸甲後,又打在後胸甲上,然後直接將人打得飛起,三發***,則直接打在另外一個人的腰部,將整個人幾乎打成了兩截,被炮彈巨大的能量,帶動着人體向後退了好幾步,才一頭栽在他的身旁。
Q並不關心這個開槍射擊的人,反正不認識,但是他迅速將這個倒在地上的侍衛隨身佩戴的長槍,拿過來一看,很不錯,是二十毫米的激光槍,於是他迅速的帶着槍,向蘇東來匍匐過去,正好看見他在那兒扳別人的兩支手臂。
“怎麼啦,A?”
“應該是手臂被鎖死了,我脫不了身。”
“讓我看看。”
Q不顧滿地的鮮血,伸手在那個侍衛的胳膊上摸了摸,又將頭送過去看了一下,說:“是鎖死了,你將背後的後胸甲移一下 我用激光槍幫你燒開。”
三個人並排躺在地上,Q在一邊躺着,將激光槍調到切割模式,頂在那個侍衛的肘窩裡,開始發射。
此時周圍的人羣已經散開,戰鬥變得很分散,主要是所有的人,都對西門家族很有些邪火,所以一見有人開火,幾手是所有的人,一齊向所有的侍衛開火。
這一下,所有的侍衛開始還擊,只要有人敢開槍,就堅決還擊,一來二去,沒有來得及開槍射擊的蘇東來二人,倒是被人遺忘了。
在所有的人中,範保財的目標最大,因爲他是最先開火的,而且他的火力最強大,二十毫米的***,幾乎無可抵擋,所以,只要是沒有受到直接攻擊的侍衛,全部都朝範保財開火,而範保財卻在無奈之下,則好利用單兵飛行器的機動性,不停的做規定動作。
戰鬥艦上的一百毫米激光炮,也開始了射擊,這個東西雖然威力大,但是充能慢,這就意味着射擊速度慢,而且它的瞄準速度更慢,所以它就用來打擊那些職業者比較集中的區域,而不是專門用來打擊範保財。
範保財駕駛着那具單兵飛行器,忽而上下飛,忽而左右飛,但跑來跑去,始終不離那些侍衛太遠,以至於那艘戰鬥艦裡,很多的武器都不能用,比如那種最常用的面殺傷武器,電磁脈衝炮,就不能用。
然而,也就是這幾分鐘,蘇東來終於掙脫了那位侍衛的擁抱,趁着現場的混亂,幾趟“之”字步跑下來,就進入了早上出來的那間大屋子,毫不猶豫地跳進了那口井。
不過在跳進去之前,他親眼看到了那位Q的猶豫,Q跟着跑了一段路之後,就趴在那裡不動了,到了這個時候,他依然在猶豫,要不要和一個有數千年傳承古老家族,對立下去。
然而,猶豫的後果,很快就顯示出來了,爲了把範保財打下來,一個侍衛,將三十毫米激光槍,調到破甲模式,一次次地瞄準,一次次的射擊,然而,卻一次次的落空。在這種模式下,激光槍的發射功率最大,一支槍用電池,只能夠打出一槍而已,而且對槍支的損耗也比較大,但這位老兄根本不在乎。
由於範保財沒有任何目標,因此,他的飛行 沒有任何規律性,就像原子裡的電子一樣,在做着布朗運動,這就對射手提出了更高的要求,要求他們對射擊提前量的把握,要更加精準,也要求他們,對從扣動板機到能量出膛的掌控,要更加細膩。
很顯然,這位老兄還沒有達到這個程度,在多次射擊失敗之後,他灰心了,他不再去盯着範保財看,所以,當他的視線,從天空中收回來以後,他一眼就發現了猶猶豫豫的Q,他就將槍重新裝上電池,將它調到最小功率動態,進行射擊。
在這個狀態下,槍支有兩種選擇模式,一種是切割狀態,發出的是連續的,不間斷的激光,另外一種是發射狀態,就是加大激光束的發射頻率,這樣,每一次的發射功率都比較低,但是,在單位時間內,發射的次數太多了,實際上,整支槍支的發射功率並沒有降低,比之處於破甲狀態的發射功率,也是不相上下,而且磨損更大,在這種情況下發射的激光束,對沒有裝甲防護的目標,倒是很有效,但是現在現場的所有人,都是穿戴着全身裝甲,這樣的發射有什麼用?所以,沒有人用這種方式開槍。
但是Q現在不同,他先是有一塊胸甲被取下了,後來躺在地上的時候,頭盔也被他取下,他基本上就是一個裸妝的人,即便是激光束的功率極低,但捱上一下子,身體絕對會被穿一個洞,所以,當他發現有人用這種方式向自己瞄準的時候,他極快地撈起了地上的那個死人,將他的身子舉起來,擋在自己的胸前,也飛快地向那個房子跑去,緊跟着蘇東來,跳進了那個井。
半空中的範保財,已經不需要自己開槍了,只要他飛到哪兒,哪兒就佈滿了密集的激光束,在人羣中不停穿動的他,已經進入了一個奇特的狀態,在他的感官世界裡,沒有激光束,沒有侍衛,當然也就沒有緊張,沒有害怕,他的眼裡只有蘇東來,不過也正因爲如此,別人更難以預料它的飛行軌跡了,後面就不說了,還有無數的激光束,就在前面等着他,射手把提前量也就大那麼一點點,誰知他總在這個關鍵時刻,拐了一個急彎,向側面飛去。
由於他飛到哪裡,無數的激光束就跟哪裡,幾乎是地面上的,半空中的所有人,都對他避之不及,在這幾分鐘之內,不管是職業者,還是侍衛,都已經完全散開,當所有人都以爲,這一下沒有射擊時的顧慮,可以專心向他射擊的時候,他卻一頭扎進了一個大屋裡,讓衆人立刻失去了射擊目標。
由於那間屋子很大,又有屋頂的遮擋,所有人都以爲他會在裡面等一會兒,所以,全部人都急匆匆地調整瞄準器的搜索模式時,可忽然之間,他又從另外一個方向飛了出來。
等衆人手忙腳亂地又將搜索模式調回去的時候,他又一頭扎進了大屋裡,所有的人心中都憋了一把火,就是最頂級的槍手,他們在面對被衆人圍攻時的表現,也不過如此,是誰說他是一名修理工的?
還好,這一次進去之後,再也沒有出來,估計是跑累了,想在裡面躲一躲,於是,所有的人慢慢地圍了過去,幾十個人在半空中,圍住了這間房子,大家用瞄準器,仔細的搜尋屋裡的情況,許久之後,都一無所獲。
因爲,範保財這一次進了大屋之後,直接一個倒栽蔥,連人帶機槍,一起扎進了那個井裡,去追蘇東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