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母女倆,是赤鐵聯邦行政管理區第九星系上的人,他們家的男主人,父親或者丈夫,是一家大公司的中層管理人員,這個傢伙平時對家裡的人還不錯,但是爲了上爬,他竟將自己的大女兒,送給了公司一個最重要的客戶,一個本地小家族的紈絝子弟。
結果,一個十五歲的小女孩,被七八個紈絝子弟凌辱至死,之後,他們還將這個女孩掏空了內臟,放入蒸籠蒸熟,說是要學那些大家族的子弟,要吸食人肉,取得更多人體精華,從而成爲一名真正的人上人。
雖然法律明確表示,任何人不得傷害自由民,但是這名女孩,實際上是被她的法定監護人,他的父親所送出,而且這名父親在送出她的女兒之後,就明確表示,他的女兒可以被任意處置,而不需要承擔任何法律後果。
有關監護人,法律是這樣規定的,一個嬰兒,從出生到5週歲之前,他的父母被強制性的去撫養他,當然,社會福利會支付相應的費用,那麼5週歲之後,每一個孩子相應的撫養費用,會大幅度的降低,這時候父母有兩種選擇,第一,是把孩子送到社會福利機構,由社會上成熟的教育系統,進行統一教育,這時候孩子的監護權,就從父母轉移到社會福利機構了,直到他年滿18歲,這個監護權,纔有社會福利機構轉給他自身。
第二,是孩子的父母,繼續撫養他,那麼,孩子的父母,就接着擁有他的監護權,不過社會福利機構支付的撫養費,幾乎沒什麼用,所以,父母單獨撫養孩子,就會相當的吃力,也很少有人這樣做,這個時候的父母,在很大的程度上,可以決定孩子的生死,直到他的監護權,被轉移到他自身爲止。
就像法律條文的字面解釋那樣,父母親自撫養自己的孩子,不僅需要付出大量的財力,還要付出大量的愛心,而愛是無價的,所以擁有監護權的父母,也就擁有了處理孩子的權利,這實際上也是上層階級,特意用一個非常勉強的理由,在法律上留出了巨大的漏洞,好供他們自己任意發揮。
孩子的母親,知道自己女兒的遭遇之後,萬念俱灰,就帶着自己的小女兒離開了那個男人,然而,那個得到了好處的男人,又以一個更好的價格,準備處理自己的小女兒了。
只要是在法律所能覆蓋到的地方,都沒有人能夠救得了自己的女兒,婦人萬念俱灰之下,準備以死抗爭,卻意外地聽到了這邊有顆動亂的行星,法律在那個地方几乎沒用,所以她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儲蓄,帶着小女兒偷渡到這個地方來。
來了之後,才發覺這邊的生存不易,但是有一點讓她放心的是,這邊確實不怎麼講法律,只講力量,大部分涌到這邊來的人,即使有各種各樣的理由,但有一點是和她相似的,那就是在原來的地方,幾乎無法活下去。
但是大部分偷渡到這邊的家庭,都有男人,只要她們的男人,去參加某一派的武裝組織,就能夠得到充足的食物和物質,能較好地養活一家人,但是這母女倆沒有男人,身上的財物又不多,所以生活得十分艱難了。
由於大部分的男人,都去參加的各種武裝組織,所以大量地方性的事務,都需要女性的處理,所以她們也不算活不下去,只不過實在太艱難了。
由於人口增長得過於迅速,各個居民點迅速膨脹,根本就沒有足夠的材料,去建設新的房屋,所以很多人只能就地取材,砍木割草蓋茅屋了,眼前這對母女,也真是通過這種勞動,去換取自己的食物了。
然而,一個十一歲的女孩,何曾考慮過自己的生死?她只知道,父母吵架了,她和媽媽一起走了,然後就到了這裡,再也沒有吃飽過肚子,她覺得很委屈。
蘇東來第一次聽到這種事情,他簡直覺得不可思議,天下還有這樣的父母?
中年婦女擦了擦眼淚,平靜地說:“這種事情還是挺多的,我至少把我的小女兒帶出來了,其他還有更慘的呢。”
看着那個小女孩,狼吞虎嚥的啃着餅乾,蘇東來不禁有些鼻子發酸,至小,他的生活就充滿了艱辛,但是也充滿了愛,等到他認識了周壯,也見到了充塞着家庭的愛,再到後來的範保財,也是充滿了兄弟般的情誼,兄弟般的愛,此時見到了這對母女,纔算是見到了社會的另一個方面,它充滿了冷酷和無情的一面。
他拿出了一摞錢,這些都是在黑暗的地底下,從別人身上摸來的,遞給那位中年婦女,說:“大姐,這個有用嗎?”
中年婦女的第一個反應,就以爲他想買下自己的女兒,她一面拼命的搖頭,一面抱着自己的女兒往後縮。
蘇東來對待這些事情,並沒有什麼經驗,看她不要錢,也只好作罷,於是他又問了城裡的情況,中年婦女也說不出什麼,只知道什麼都要錢,而且在大街上殺死了人,也沒人管。
最後留下了十星幣的現鈔之後,蘇東來離開了那對母女,來到了聚居點,他需要找到前往城裡的車輛,或者飛艇,要不然,三百多公里的路程,讓他用雙腿走,那要走多久?
走到聚居點,看到許多女性正在勞動,成排的茅草屋正在搭建中,房屋間的土路正在平整,屋後的排水溝,也正在挖掘,大部分正在勞動的婦女,就像剛纔的那對母女一樣,應該都來自比較良好的家庭,沒有一個人,是幹過這種粗活的樣子。
蘇東來一邊走,一邊搖頭,他實在不明白,如今的社會怎麼哪?來到聚居點裡邊,東問西問,終於找到一個人,他有一輛破車,可以跑首府,但是卻不進去,只能跑到郊區,但是要價很貴,要一百五十星幣,經過討價還價,最終一百一十幣成交。
那個人帶着一個可能有一百五十歲的乾瘦老頭,來到他面前,接過蘇東來遞過的一百一十星幣之後,順手遞給老頭一百,然後對着蘇東來笑道:“請老闆跟着司機上車。”
蘇東來見他轉眼就賺去十星幣,頓時覺得大開眼界,雖然以前,山本先生給他講了很多金錢的妙用,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他的感觸更深,在他的觀念中,應該這一百一十星幣都是那個老頭兒的,現在白白被人拿去了十星幣,那個司機老頭不但不生氣,反而一臉感激的樣子。
這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小男孩,一臉機靈的樣子,模樣看起來比周香還要小,可是那臉上了世故,讓蘇東來都自愧不如。
也許是那個小孩子看清了蘇東來的表情,立刻轉身飛速的跑開,一邊跑,還一邊揚着手中的星幣,大聲的說:“老闆,這是信息費。”
這是一部雪橇式的老爺車,沒有車輪,雖然有很多的零件都有響聲,但主發動機的聲音還算平穩,兩人坐上以後,那老頭也沉默不語,蘇東來知道他們不進城,就報了貧農莊園附近的森林公園,在公園的大門口,有城市公交,好方便他轉乘。
老爺車在一片雜亂的響聲中,浮了起來,三百多公里遠的路程,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蘇東來在三十米高的空中,看到他第一次和霍勝雄見面的公園,但此時的公園,已經面目大變。
原來空曠靜謐的公園,此時已經是熙熙攘攘,人頭攢動,空間稍微大一點的平地上,密密麻麻的滿是帳篷,帳篷的外面,到處都是人來人往,即使是在三十米的高空,蘇東來都聞到了一股難聞的,古怪的氣味,那是一種廚房,垃圾堆,和洗手間混合起來的氣味,整個公園,已經變成一個巨大的難民營。
老爺車已經開始減速,並慢慢的降低高度,到了公園門口,老頭依然沒有停車,又往前走了兩站地,纔在一處濃密的樹蔭下停穩車。
這個地方人流較少,算是一處偏僻的地方,老頭說道,公園門口,人多手雜,什麼人物都有,他不敢在那裡停車,他已經被一些陌生的人,強要過好幾次錢了。
蘇東來想了一下,沒有出聲,也許真的就是這樣吧!因爲車費已經提前付過了,所以他就打開車門下了車,站在車邊整理衣服,身後的老爺車,就直接開走了。
看着老爺車去遠,蘇東來的身後,一下子涌來四個大漢,個個都體大腰圓,團團圍住了蘇東來,其中一個用手掌重重地拍向他的肩膀,說:“兄弟,到我們金幣賭場去玩玩吧,我們金幣賭場,是附近最大的賭場,吃喝穿玩一條龍服務,小兄弟,請往這邊走。”
另一個人則直接拉向蘇東來的揹包帶,“小兄弟,我們旺發大賭場,是你贏取人生第一桶金的地方,絕對是你發家致富的好地方,跟我走吧。”
賭場,蘇東來聽山本先生講過,那是充滿了一夜暴富的地方,但更是讓人傾家蕩產的地方,那個地方充滿了欺騙,也佈滿了陷阱,但是也讓蘇東來充滿了好奇。
作爲一個練過功夫的人,對於陌生人接近自己的身體,十分的敏感,因此,他忽然屁股一扭,肩膀一斜,將伸過來的兩隻手腕,輕輕地握住,然後笑道:“停,停。”
一邊說,一邊向前走了一步,等四個人反應過來,蘇東來已經轉過身,面向着他們,同時退了兩步,拉開了距離。
“幾位,你們都說自己的地方好,我真不知道跟誰去?”
“當然是跟我去。”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道,同時拉開了距離,相互警惕地盯住對方,四個人很快變成了兩兩相對,都想把蘇東來,拉到自己的賭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