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太過迅速,猶如幻影。
民衆只看到一條青色長虹,以及一位仙氣橫溢的上仙,緊接着便看到一團耀眼的火花,是紅火,煙花一般絢爛。
紅色錦緞一閃而逝,先前的仗劍男子生死道消,衆人沒有多少意外,只是有些驚豔女子的言行,殺人舉動猶如她的言行一般,簡短,重在快捷。
女子淺笑,這位有着蘇淺名字的動人女子一點都不淺,冰山一角便可看出其強大之處,尤其是那團怒發的紅火,就這般將男子蒸發一空,端的是恐怖至極。
之所以下方民衆不知道詳情是因爲蘇淺不知何時佈置了一層空間音波屏障,對於女子事無鉅細的做法禁星吃驚不已,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做到分析敵人的實力,殺人再善後殊爲不易。
前者不難,只要達到一定的修爲之後便可以做到手刃,難的就是後面的善後手段,一是要做到雷霆萬鈞,不讓青衫男子發出求救信號,生死在瞬間,重中之重的是考慮到事情對民衆的影響,尤其是下方還在舉行着成人禮。
顯然看出這個舉動不止禁星一人,旁邊圍觀的謝天賜以及紅梅等人詫異不已,更加好奇這位蘇淺的面容,這就是求知慾在作祟了。
站起身後,蘇淺來到欄杆之上,音波屏障消失,她開口道:“老刀神,這次召集我們幾個來花閣,想必不會是單純賞花吧?”
清冷依舊,卻是有了幾分敬意,顯然知道城主以前功勳偉績的不止禁星一人,旁邊幾人都沒有說話,不是氣派格局不夠,而是完全沒必要。
來到這裡之後謝天賜的沉默,禁星不知道這是爲何,但想來不會無的放失。
猥瑣老頭當下四下張望,驚奇問道:“刀神?哪兒呢?老夫怎麼沒有看到?”
蘇淺嘴角勾起一抹動人弧度,也不急着拆穿老頭的裝瘋賣傻,再道:“早就聽聞花城的格局非同一般,這些天行走在城中,整個風水脈絡走勢可謂別具一格,即便是對於靈氣的運用也是獨具匠心。”
旁邊俏麗矗立的一丈青接過來,笑道:“小姐好眼光,謬讚了,花城雖不錯,但哪裡比得上蘇家的氣派!”
禁星疑惑問道:“哦?蘇家?我怎麼沒有聽說過,難不成跟謝家一樣,都是隱世家族?”
見縫插針的活計禁星幹得滴水不漏,閣樓上的人物都不是小家子氣的人,一丈青瞟了一眼面帶紗巾的蘇淺,笑着迴應:“金兄不知,這蘇家不顯山不漏水,跟謝家比不知如何,但這個家族在朝陽區中是一個禁忌般的存在。”
謝天賜臉上笑意吟吟,補充道:“何止是不顯山不漏水,簡直就是超級霸主,每一個區域都有域主想必大家都知道,也有或明或暗的超級世家。但一個大家庭需要維護好,在這個修真亂世,不僅僅需要錢財,更需要修爲實力。”
頓了頓,謝天賜賣了一個關子,語氣不無羨慕道:“而蘇家就是朝陽區域獨屬於域主的勢力,你說能量大不大?”
當事人蘇淺一直默不作聲,任由這幾位詳細道盡家底,她不在意,自持修爲到了一定境界,這些人還真不能將她如何。
秘辛被講出來之後就不再是秘密,場間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當中。
紈絝三劍客以及那公孫越則是默然矗立,眼觀鼻鼻觀心,雖然眼前女子是自家公子物色並且揚言收納賬中的尤物,他們這些小嘍囉不好多嘴,充其量是護主的狗腿子。
尤其是看到蘇女子殺人手腕之後,他們更是不敢大意造次。
摳腳老頭站起身,隨手一揮,衆人身旁出現了一道光膜,“大家不要緊張,召集大家來朝陽區,其實只有一個目的,希望各位給朝陽區爭口氣。”
手指虛空輕釦,光膜之中出現了一本冊子,上面鎏金三個大字——青龍榜。
“這就是華山大陸整個板塊的天之驕子了,一百席位,是最爲優秀的青年才俊,聖皇宗入宗時間截止月底,但一般來說在登山路上就會消耗很長的時間,所以,你們的時間不多了,最好是在七天之內跨越空間屏障。”
老頭收斂了邋遢舉動,語氣雖然嚴肅,但聽得人依舊滑稽,笑道:“昨日夜晚,有消息說空間屏障會不平穩,之後的一個月甚至更久都會如此,空間亂流極爲危險,你們沒實力橫渡虛空,得趕早。”
禁星疑問:“難不成是華山大陸有什麼重大事情發生?”
衆人一怔,盡皆將視線放在了老頭身上,老頭笑了笑,有些意外禁星的一點就通,“是的,有事發生,時間還不確定,你們安心修煉就成。”
環視衆人後,老頭衝一丈青點頭,後者拿出了幾個儲物袋,分發給衆人。
“這裡面有一些晶石物資,雖然比不上你們各自家境,卻是我花城的心意,老夫知道你們很意外,召集你等前來就是簡單淺述一番,給出幾顆靈石?”
謝天賜一笑,拍了一句自然有用意的馬屁。
老頭指着空中浮浮沉沉的青龍榜,微笑道:“你們也許不清楚,聖皇宗這次招募弟子與以往不同,因爲華山大陸周邊四域的緣故,進入玉女地之後還有一次較量,很可能就是青龍榜的人。”
右手一抹,青龍榜光芒閃耀,開始自我翻頁。
每一頁都是詳盡描述了天驕的出處以及修爲境界,甚至還有道法的優缺點點評,可以說這是難得的材料。
因爲四大區域弟子還沒有真正進入聖皇宗,所以這份青龍榜上有很多殘缺的地方,虛位以待。
片刻之後,衆人記下了其中人物的排名以及優缺點。
禁星用心記下,他自然不會託大,雖然他不太相信這份資料的真實性,但老頭這般鄭重想必是極爲稀缺的資源,看衆人臉上的表情也可以知道珍貴程度。
“仙路爭鋒,年輕人少不了爭奪搶鬥,知己知彼百戰百勝,這可是一場硬仗,不要以爲得了一個名頭便可以在聖皇宗站穩跟腳,裡面暗中較勁也好,努力上位也罷,不管懷着怎樣的心思,希望你們在真正踏在聖皇宗土地上之前能夠團結一致。”
老頭說這句話的時候無比凝重,他很清楚在座年輕人的實力,如此還這般叮囑,可見前路兇險。
家族勢力、域主派系勢力,在聖皇宗這尊龐然大物面前都不值一提,小心方能使得萬年船。
話落,沒有徵詢他們意見,老頭掏出一顆黑色棋子,丟到光膜中間。
轟隆一聲,棋子應聲碎裂,光芒大熾。
虛無扭動,黑洞浮現,狂風四起,衆人消失。
不論其內如何變化,硬是沒有穿透這個光膜,老頭看着龍捲一般的符文閃爍,眯着眼睛,身上氣息跌宕。
一丈青走到身前:“城主,你說他們有幾成勝算?”
老者搖搖頭,不置可否,笑看了一眼一丈青,“你在凡塵中也是度過了不少年月,這人吶,不能一直逃避,該面對的總要去面對,再者說了,當年你的親人生死不一定沒有別人操作!”
“別人操作?”一丈青身軀一震,身上爆射出駭人的氣息,眼神盡是兇狠。
寬大的紅袍竟是在這一刻虛化,符文陣法竟是刻畫在了身上,可見她的修爲也不是看的那般簡單。
“這塊玉佩你拿着,有我巔峰時一擊,即便是丹成境巔峰都可以保命,憑此你拜入聖皇宗,他們不會爲難你,這些年我在聖皇宗的勢力還是有一點,路已經鋪好,只看你敢不敢走了。”
老頭沒有再以老夫自居,自稱我,極爲和藹可親。
一丈青俏臉寒煞,內心在劇烈掙扎,眼神變化,發展後期則是平靜,猶如一汪深潭,雖波瀾不起,卻足夠陰寒。
接過之後,她雙膝砰的一聲跪下。
“師傅,承蒙多年照顧,徒兒走了。”
話落,頭也不回踏入了光膜虛無漩渦之中。
大塊頭屏退掉衆人,留老者一人在閣樓,他喃喃道:“該來的總會來,紅蛇,希望你能走得遠!”
他沒有叮囑她跟隨走得近,與誰疏遠,這些年紅塵煉心,一丈青已經有了足夠的閱歷,就像飽讀詩書的才子,缺少的只是磨礪實踐。
他是一丈青的師傅,因爲一場意外,她沒有喊他師傅已有整整六年。
看着陽光活潑的女孩變成蛇蠍女子,最爲痛心的就是他了,他一生學刀,他的徒弟肯定不只會用玄鐵鞭。六年時間在聖皇宗爲她鋪路,其實就是一場救贖。
喚作刀神的他有能力直接爲女孩兒報仇,擺平事端,但身居此位,他如何能動作?!
仇人留給一丈青,他篤定徒弟能行,就如同少年時期堅持練刀一樣。
自信以及堅持,是成功的秘訣。
花城是必須有他,他也少不了花城,這不是少了爭心,而是責任。
一座城的繁榮他可以不在意,但他不能不在意這些民衆的生死,他在,即城在。
和諧平靜的盛景之下有多少污垢只有他清楚,他不能給徒弟很多,這是他的遺憾。
有舍必有得,反之亦然。
他搖首天穹自語道:“也不知這次空間亂流是不是那件事?還有多少安穩日子?”
“還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