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瓊沒有做以卵擊石的舉動,帶着身後的軍隊開始向森林內部挺進。
從其餘兩位督統身上得到的訊息,大統領赫然就在裡面,此刻不知道行蹤,如果可以,不是沒有可能營救禁星。
胎息?司徒瓊冷笑,他可是知道大統領有着怎樣的武道實力。
此刻,紅霞半邊天開始向內龜縮,不多時便形成了一大火球,赤色,紅得耀眼,妖之氣息霸道無匹,彷彿空中君主,睥睨天下。
當事人禁星則沒有閒情逸致去觀賞其他,此刻他的身體在劇烈顫抖。
一聲聲心臟的脈搏聲從他頭頂傳出,極爲詭異,彷彿頭頂虛無有着一頭滔天巨擘。
氣海侵襲而入一道黑芒,在體脈之中亂竄,整個軀體中彷彿滋生了無數道黑光,猶如閃電一般凌遲着他的軀體,每一寸肌肉彷彿在顫動。
一頭白髮在空中跌宕得越發妖異,他知道自己此刻做的是什麼,就是引這黑光入體刺激血脈,但他失算了,擁有滔天魔氣的黑光可不容易控制,此刻的他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方圓無盡妖獸都在刨地仰視蒼穹,猩紅半邊天越發的龐大,一道道詭異的颶風炸起與天穹,嗚咽盤旋。
“不行?”禁星低聲吶喊,卯足了全身勁力的他再度運轉三色真元之力,按照九天星辰訣的運行方式開始運行,一個大周天下來竟是比平常慢了一倍有餘。
邪惡的力量開始脈動,天空的黑芒開始擴散,向四周傳遞,禁星的身軀轟隆一聲,黑袍破碎,一聲金色的皮膚在閃爍着強烈的光芒,在抵禦邪惡力量的入侵。
他必須在血脈力量覺醒之後擺脫黑光力量的束縛,但此刻發現不太可能,本來就是強行催發,促使自己的體魄蛻變,施展逆天功法,強行喚醒血脈之中的力量。
因此,邪惡黑光是他的救命草也是死亡鐮刀,他必須做到居中有度,拿捏好分寸,如若不然,他將會第一個生死道消,別說喚醒巨龍血脈之力,單單是營救聖皇宗弟子就不太現實。
黑光的存在是與猩紅半邊天抗衡,如何與之抗衡,這都需要禁星去思考。
“不知道他們做得怎麼樣了!”禁星喃喃,他此刻正在被邪惡力量腐蝕,過不了多久,他便會喪失理智,如果這次入魔,他的初衷就會發生改變。
這是沒有選擇的事情,畢竟在大道規則的束縛下,能夠借用已然是有了潑天的能耐,若想據爲己有實在是太不切實際。
差的東西不僅僅有時機,還有一項很重要的東西。
這是催發獸王之道的絕對中樞力量,還有三息的時間,他們能否趕到?他不知道,既然術法已然發動,他再也沒有了選擇。
第一息,禁星的雙手開始烏黑,黑色在與金色對抗,發出刺啦啦的聲響。
“嗤嗤——”
在第二息來臨的時候,他看到了兩個意外的人,不是他預想中的兩人,即便如此,他也很是震驚。
謝天賜與張無敵,兩人竟是沒有跟隨聖皇宗督統回去,居然偷偷溜了進來。
前者還說得過去,畢竟禁星和謝天賜紈絝可是有着一場別樣的感情,不打不相識,男兒嘛,誰不輕狂年少,他們就在此列。
至於五雲區的張無敵留了下來,這倒讓禁星很是意外,嚴格來說他們兩人都是那種不打不相識的朋友,追求武道,爲了達到同一個目標的瘋子。
此刻留下來代表的什麼衆人心裡都心知肚明,畢竟邪惡力量不可能真的能夠毀天滅地,所以被異獸大軍再度圍攻,身陷汪洋的他們再也不可能逃出生天。
所以,留下來百分之六十以上是死亡。
但他們仍然義無反顧地做了,而且沒有絲毫理由道理,這可能就是成人世界中沒有利益存在,純粹因爲敬意留下的了!
彷彿看到了禁星疑惑的眼神,張無敵不屑說道:“看到你這般悽慘,作爲同門的我自然不能忍受你暴屍荒野,說不得替你收一下屍,當然,若是你自己尋死,我就不插手了!”
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看着張無敵這張少年面孔上的稚嫩,禁星扯起了嘴角。
而這時,身上的黑紋已然到了胸膛。
至於謝天賜沒有說話,他就站在那裡,彷彿陪伴是他最想做的事情。
“哈哈,我何等何能,若是能夠活下去,你們將是我禁星的好兄弟。”一邊說一邊猖狂大笑,神色震動。
確實,不管這兩人抱着怎樣的心態過來,這個態度,這個舉動禁星看在眼中,可是藏在了心裡。
這一剎那,他的心思百轉,看來他們兩人是沒有找到,這是他的宿命?
他從不認爲自己這是在賭博,至少在他看來是殺手鐗,只是預料的人沒有出現,在臨危之際收穫了兩名兄弟,不可謂不讓人心神搖曳。
雖然,他希望那二人完成目標,這不是因爲自己怕死,或者是逆轉戰局。
完成,代表了他們沒有遭受多大的磨難,如果失敗,那很有可能將性命搭在了裡面。
終於,第三息來臨,禁星沒有看到預想中的人,這是他的遺憾。
此刻,他心生自責,如果不是自己,恐怕他們不會遭此磨難。
謝天賜張無敵看着黑色爬上了禁星的臉頰,兩人神色悲痛,無不嘆息,眼前這位白髮男子是唯一一位讓他們心悅誠服的男人,如今爲了救他們所有人將自己的性命搭在了這裡,他們即敬佩又疼惜。
禁星的意識開始混沌,他的四肢此刻不再受命於他的腦殼,僵硬復僵硬。
在意識迷亂的最後一剎那,他看到了天空上展翅高飛的白鳥。
不,他眼睛有迷霧,有些不真切。
那不是普通白鳥,而是白鷺。
啾啾嘶鳴擠進了禁星雙耳之中,在黑色覆蓋他的眼眸的瞬息,他心中明瞭,在白鷺的叫聲中他聽到了悲鳴。
原來,他們已然完成了禁星交給他們的任務,這是這任務的代價可能有些大,他們自己之所以不送來,恐怕是沒有能力送來。
想到這裡,禁星合上眼眸,不然淚水溢出,順帶着將烏黑遮擋在眼皮之外,他知道徒勞之舉,但他就是想這麼做。
白鷺,謝天賜身軀一震,瞬息明白了什麼。
這是白璐的鳥兒,他的名字與其同音是因爲她的出生這隻鳥便來了,是她的吉祥物,而且這飛禽擁有非比常人的神識,是白璐命中的神鳥。
飛禽護主,這點毋庸置疑,即便不是飛禽,只要是人類豢養抑或是產生了靈智的妖獸,就有了深入血脈的忠誠。
它的出現,代表了很多事。
是了,在這場戰役發生的時候,錢多多以及白璐兩人就沒怎麼在團隊中露過面,大戰來得突兀,衆人應接不暇,無人注意到他們兩人。
不曾想居然這個時候出現,張無敵和謝天賜都是聰慧之人,稍稍聯想便明白了前後關鍵。
是的,禁星在入赤色世界之後就交代了他們二人一件事,去森林中尋一位老朋友。
這朋友是他認識的,不是人,是妖獸。
起始的時候他們還不同意,但架不住禁星的好說歹說,當然,這一切都沒有在明面上進行,傳音之術代替完成。
來這裡之前,禁星預測到了兇險,左臂的蓮花印記便是最好的表現。
所以,爲了以防萬一防禦不測,禁星想好了對策,這是他的底牌。
按照他原先的設想中,他在外山得罪了九公子以及石家和公孫家族,還有一名不知名諱的神秘人,從入宗門之前便發生了,他有些無奈。
按照他們這些權貴之人的習性,一定會在試煉中動手腳,而且是在有死傷的名額下,他們很可能會對他下殺手。
所以,他吩咐錢多多以及白璐二人悄悄離去,在赤色世界白色骷髏大軍發動的前一刻他們便消失了。
爲的就是尋找禁星的那一位朋友,那頭妖獸。
禁星也不知道對方在不在,這只是冥冥中的感應,這項任務很簡單,卻也有頗大的風險存在,畢竟尋找可是要深入黑暗森林,那個時候誰能預測會發生什麼?
白鷺張嘴啼嘯,口中含着的東西掉了下來。
那是一滴血液,卻又不像,因爲其中沒有血腥氣味。
像是靈藥液體,卻無靈氣,端的是匪夷所思至極。
“啪!”
一聲輕響,滴落在禁星的額頭上。
是禁星眉心唯一一處沒有黑氣的地方。
下一刻,黑色覆蓋。
其時,一道恐怖的毀滅氣息自天穹生起,向四周來回波動。
黑色光束最後凝結成了一隻恐怖的黑色大手,託着這片天,彷彿擡手便可摘星逐月,揮手間便可以讓天穹變色。
而那染紅的半邊天的猩紅則是妖氣沖天,彷彿要衝破這方天穹。
不多時,猩紅開始瀰漫,一道血色的妖獸成型,赤色朱雀。
毀滅的力量向着四周傳遞在,紅色的恐怖火焰燃燒天穹,天地都爲之震顫,瑟瑟發抖。
朱雀揮動翅膀,天穹暗淡,只有那一方的赤色彷彿是世界的主題。
浩蕩妖之力最後化作了神力,凝聚了一頭朱雀。
黑手微微一顫,彷彿感受到了什麼,黑氣愈發磅礴。
兩者感受到了對方的存在,對峙天穹,恐怖壓抑的氣息彷彿讓四周凍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