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器坊王家沒有來提王石,這等醜事,自詡高人一等的家族自然是不願承認的。畢竟,內門的嫡系意志無人能夠揣測,至於先前的拿人,本來就名不正言不順,他們沒有面子。
但沒想到,內山煉器坊傳承長老居然爲了弟子投影執法堂第五峰,這等魄力,或者說齜牙必報的性格還真是開創了一個先河。
禁星的提氣一問,以五峰爲軸心,向四面八方傳遞而去,既然要玩規則,禁星還沒有怕任何一人,胎息又如何?今日,他便要對方見識一下來自下位者的怒火。
本來就沒有什麼虛以委蛇,臉皮撕破又何妨?!
光腳不怕溼鞋,這是禁星的底氣,更何況這是外山宗門,若是允許這般以大欺小,那聖皇宗正道魁首的名聲不用他說,也會被天下人嗤笑,外方內圓,大勢力內在力量雖然有所分化,但還是有一把衡量的戒尺。
“轟隆隆——”
毀滅的劫光在衝向禁星的時候便轟然潰散,劉比鬥此刻擋在了前面,雖然只是摸到了胎息境的門檻,但好歹也是丹成境巔峰的存在。
那龐大的虛影準備再度動手,執法軍便到場了,首領一聲令下,圍而不攻。
戰鬥力在這場戰役中顯得渺小,但這種態度意味不一樣,不多時,聖皇軍以司徒瓊爲首的一行人也抵達了第五峰。
“擾亂外山秩序,你過了!”司徒瓊聲音有些寒冷,他沒有想到,居然是內外山的摩擦,而且是一位胎息的老者投影。
那巨大面孔看着司徒瓊一行人,爾後陰狠看了一眼禁星,冷笑:“好,記住你今日所爲,本座來日造訪。”
話落,便向抽身離去,就在這時,禁星再踏一步,寒冷至極:“我說過讓你走了?”
“嗯?”老者面龐驟然一凝,天空中的巨大雙眸凝實禁星,猶如實質性的刀光彷彿要洞穿一切。
“轟!”強勁的力量摧毀了外山旁白的小樹林,聖皇軍和執法軍團瞬息壓上,戰陣結起,恐怖的光芒在虛空之下吞吐着。
大軍戰陣,即便到了胎息這一境也會有所掂量,更遑論區區一虛影投射了。
“小輩,你可知自己在說些什麼?”蒼老的聲音中有着不加掩飾的怒火,寒冷得彷彿要讓空間凍結。
禁星擡起頭,看着那虛影:“堂堂一胎息境修士,以持強臨弱爲榮,真是不知道當日聖皇宗是如何瞎了眼將你這廢物名爲傳承長老,你能傳承什麼?”
“找死!”四周的靈氣在劇烈波動,爾後匯聚向老者的雙眸之中,瞳孔在這一刻變換了顏色。
“起,落。”司徒瓊在指揮着戰陣,爾後一道道嗜血的悍意血腥撲面而來,在空中不住來回跌宕,近乎兩千人的軍隊氣勢壓迫虛無,那張巨大的面孔開始顫動。
禁星冷笑:“區區一投影,也敢逞威,看我滅了你這神魂。”
日月刀鏗鏘出鞘,三色狂暴的真元宣泄而出,三色小龍盤踞刀身,禁星頭頂上的金色一花滴溜溜旋轉,整個人的精氣神凝聚到極點,氣海的中樞以及身軀百穴中的星辰之力狂暴。
拔刀式,武道意志,力、兩斷、生死。
橫舉日月刀,禁星吟詠不斷,日月刀身嗡鳴顫動。
“戰!”左手橫抹而過,鮮血激射,手腕微轉,日月刀將所有的血水塗抹而上,其上猙獰的龍爪第一次在禁地以外顯現。
吼!
一頭恐怖的異獸咆哮不止,壯懷激烈。
術法最忌諱雜而不精,禁星則不然,在此番境地下,他能夠施展而出,那可以引爆的力量一般人忽視不得。
“呲吟——”刺耳的嘶鳴聲在虛空中炸嘯不止,此術一出,空間爲之一頓。
仿若來自洪荒中的蠻霸之力在世間咆哮,深入靈魂的震顫使得衆人短暫地失神,他不是一煉神境的修士?怎麼會有如此可怕的威勢?
天穹黑暗,其上有着烏黑劫雲形成。
颶風掃視山巔,外圍石塊不住剝落,刀吟不止,一股禁星不受控制的力量向四周投射而去。
一刀抹下,摧枯拉朽。
那巨大的面頰虛影轟然潰散,不甘心的怒吼晃悠消散。
咕嚕,衆人嚥了口水,執法堂弟子看到那霸絕寰宇的一刀,心中的震撼已然寫在了臉上。
叫板煉器坊傳承長老,這個念頭在衆人腦海浮現,身軀竟是微不可查顫抖起來,這是要逆天嗎?即便是司徒瓊看着眼前的白髮少年,也是有些詫異。一遇風雲變化龍,他到底是哪一類?
這一刻,所有人都在拷問內心,他所憑仗的是什麼?
劉比鬥?顯然,剛纔的戰鬥表達了胎息和丹成之間的宏偉溝壑,他以後將以什麼樣的姿態來面對內山傳承長老?煉器坊會放過他嗎?還有內山的王家?
這一事,再度震動聖皇宗,這一次,不僅限於外山,而是內山也有耳聞了。
所有人都沒有動作,第五峰開始冷落,畢竟內山的龐然大物王家和煉器坊,勢力實在太過雄霸。
以前的門庭若市,變成現在的門可羅雀,這是無奈之舉。
聖皇宗之所有屹立不倒,還有一個衆人都清楚的緣由,因爲聖皇宗罕見的包容性,在規則的束縛下,默認拉幫結派,五大脈系各持一方,相互制約,這也是聖皇宗纔有如此底氣施展制衡術。
寧靜,生活在繼續。
打臉內山傳承長老,這等光輝事蹟彷彿沉澱了下來,他的名氣一如既往強盛,但彷彿到了臨界點。
值得推敲的是,這次的青龍榜排位有了變動。
王石的第二,以及華天星的第三,直接抹去,下方補位。
一個名字出現在青龍榜第一的下方,簡單兩個字,卻是令無數的青年弟子心生敬仰,短短一年半時間,他用行動證明了自己,誰說草根不行?誰說孤軍不可獨大?
凡事總有例外,金星創造了一個奇蹟。
他被人戲稱,外山第一狂人。
一個狂字,畫龍點睛。
此刻,這位化名金星的當事人則是來到了夢幻演武場,外山,不能滿足他如今的修爲需求了,去內山的捷徑,只有這裡面的四座石碑。
他再一次走進了力之石碑,潛心打磨。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有一則隱秘的秘聞在聖皇宗傳遞而開:
大凶之星出現,天現異象,一刻璀璨的流星劃過某日星空,墜落向不知名處。
達到胎息這一次層次的強者心有所感,一抹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雖然是沒有跟據的感覺,但對於天地規則有了親和度的他們很是心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同一時刻,在虛無深處,無盡石碑圍繞的天欽閣,天欽老人收回仰望天穹的姿勢,看中手中的玉簡,上面記載了禁星在山巔那股不可思議的力量。
“看來,變數就是你了。”大戰當日,他便暗中抹去了禁星泄露出了氣息。
“禁?”老者喃喃,自語道:“是跟你有關嗎?”
老人腦海有一偉岸的身影矗立,不可一世,有着讓仙魔哭泣的本事。
心中暗自嘆息一聲,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禁,這個古老的姓氏顯露在聖皇宗外山,雖然天欽老人有所遮掩,但恐怕還是晚了一步。
氣息只要泄露,以內山那些恐怖存在,是逃不過他們眼睛的,他能夠做的是避免過早暴露,即便無法阻撓,也只能拖一拖時間了,至於其他,他無法奢望,也保證不了。
事實上,也正如天欽老人所料,內山中有幾處神秘的地方,同一時間下達了密令,搜尋這道訊息。
源頭在流星墜落之地,按照他們的推演之法,需要三月之後達到地面。
劃過蒼穹需要三月,天外飛石倒地來自何處?
當然,這一切禁星並不知曉。
他沉浸在力之石碑,入境大圓滿,武道意志距離初境,只有一步之遙,卻猶如登天,禁星將力量壓迫,打磨到極致,還是突破不了。
他走出了力之石碑,身形一閃出現在外邊。
速度、力量、符文感應、草木丹藥,四道石碑。
不僅僅是測量衆人天賦那般簡單,還看中一個人的血脈神魂,所以,這裡是聖皇宗天驕露臉的地方。
禁星出來的時候,正好見到了先前遇到了兩位女子,水夢魂以及那潑辣小侍女。
水夢魂依舊那一身蟬翼衣衫,眉心一點紅,尤其觸目驚心,暴露在外面的大腿依舊奪魂攝魄,禁星不由心生漣漪,妖精,這是他的評價。
侍女小雅看到禁星則是一臉雀躍,蹦跳來到他的身邊:“不好意思啊,你是金星吧,上次居然沒認出來,你好,我叫小雅。”
一邊說,一邊眯起了眼睛,月牙狀,一臉天真無邪。
禁星一怔,有些拿捏不準這性格多變的小雅,真看不出她是侍女,若按照以往的觀點,定會以爲是小姐纔對。
小姐的性格,丫鬟的命?
想到這裡,禁星搖搖頭,“你好!”
話落,禁星沒有再度出聲,對着水夢魂輕輕點頭,爾後看向了石碑。
水夢幻有些詫異,蒲扇着大眼睛看了看禁星,爾後看向那力之石碑上的名字。
第一次,她生出了好奇。
不僅僅是被人壓一頭,而是禁星此刻的舉動。
在衆人震驚的眼神中,他走向了第二座石碑,符文感應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