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天楚剛剛聽衙役說了,知道死者是個年輕的女子,於是說道:“你見過這個姐姐嗎?”
孩子點了點頭,說道:“見過,她在這裡只住了三天,昨天我牽牛經過那個院子的時候,她站在門口吃花生,是剛剛炒的那種好香的花生,我當時路過,我都聞到了,姐姐就給我塞了一大把給我吃,可好吃了。”說完,孩子都快要流口水了一樣。
孟天楚笑着點點頭,孩子都是貪吃的,自己小時候也是一樣,他說道:“那就算是這個院子裡真的鬧鬼,那也不能說明姐姐就會死在這個鬧鬼的房間裡啊!”
孩子說道:“我問姐姐,那個院子裡鬧鬼她怕不怕,她自己給我說的,說是如果今天我去找她要花生吃,她不開門。那就一定是被鬼給掐死了。”
孟天楚明白了,看來死者自己一句無心地玩笑,居然真的就死了,說道:“那麼你今天這麼早就去找姐姐要花生吃,萬一姐姐和她的家人還沒有起來呢?”
“不會的,姐姐說她會起得很早。說她今天家裡有客人要來,她要做好多好吃的呢。再說,姐姐是一個人住,沒有別人和她一起住的。”
孟天楚笑道:“看不出來人家姐姐來了才幾天,你就把人家家裡地底細查得那麼清楚了,真是個厲害的小傢伙。”
孩子不太聽的懂孟天楚的話,所以就沒有回答。
孟天楚將孩子交給那個衙役,然後帶着人直接朝那個院子走去。
院子裡應該是被先到的衙役撞開的。地上還有斷裂的門閂,院子不算小,而且是一應俱全,不象是一個才搬進去的新家,只是地上想是頭一天晚上颳風下雨地原因,滿地的梨花,滿地的白色,看起來格外地淒涼。
孟天楚示意王譯到樓下別的房間去看看,自己帶着朱昊和慕容迥雪上了樓,一般正中的那一間應該是主人房。孟天楚走到門前,果然沒有錯,門依然關着,只是門格上的窗紙被捅開了一塊兒應該是衙役們做的,門外站着兩個衙役,因爲知道會怕破壞現場。所以沒有進去。
孟天楚從那個破洞裡望裡看,果然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見屋子裡的死者,一個穿着粉紅色衣服的女子,躺在地上,頭朝裡腳朝外。
孟天楚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門,發現門是從裡面關着的,窗戶也關得很嚴實,窗栓都是裡面。從外面都是打不開地。
孟天楚看了看樓下,大路上已經站了很多圍觀的百姓,大家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王譯走了上來。說道:“師爺,我們都看了,廚房的鍋裡還有沒吃完的飯,碗櫃裡也有剩下的菜。別的房間沒有什麼發現。象是根本就沒有人去過,屋子裡都是灰塵。”
孟天楚點了點頭,走到門前,對朱昊說道:“我們還是先找個人從窗戶裡進去,然後將門給打開,我暫時不想破壞這個門。”
朱昊嗯了一聲,走到離門最近地一扇窗戶前,雙手抓住窗戶的窗格,一使勁,窗戶整個被扯掉了,只剩下一個空的框架。
孟天楚拍了拍朱昊的肩膀表示讚許,王譯走上前說道:“我進去將門開了吧。”
孟天楚搖搖頭,自己先是戴好手套,走到窗前,很輕巧地翻了進去,走到門前,這上面也許有兇手留下的指紋,他不能破壞掉。然後他仔細檢查了一下門閂,發現十分結實,門閂下還放了一個頂門槓,看來這個姑娘還是個細心的人,畢竟是個大戶人家的宅院,這些小的細節更加應該注意纔是。
門打開了,大家站在門外,只有慕容迥雪小心地走了進來,孟天楚在房子裡看了看,窗戶前還放置了一臺古箏,除了女人地衣服和飾物沒有看見任何一樣男人的東西,如此說來,大概這麼大的宅院裡真的只有這個女子在住了。
他走到女子屍體邊,女子一臉地驚恐,頭髮披散着,因爲頭髮很長,所以感覺地上都是頭髮,女子的眼睛微睜着,臉色蒼白,脖子上有一道很明顯地瘀青,他蹲下身來,將女的衣領撥開看了看,應該是被人用手恰死的,因爲脖子上還有手指甲的
刮擦痕跡。檢查了身體的別的部位,沒有發現其他
孟天楚站起身來,看了看房間,走到窗戶前,所有的窗戶都關得好好的,雖說這個宅院外表看起來十分地氣派,不過就死者的房間來看,她想是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衣服也只是一兩件,一看都是普通人家的姑娘穿的,簡單地掛在衣架上,梳妝檯上也沒有兩樣首飾,雖然首飾一看都是好貨色,但是都是新的,應該是纔買不久,而且偌大一個宅院,居然連一個使喚丫頭都沒有,真是讓人想不明白了。
走到牀前,孟天楚輕輕將被子掀開,或許可以從這裡找到一些別的什麼線索。
果然,他眼中放出了異彩,小心地用子將一樣東西夾起來放在一個袋子裡,準備回去做檢驗。
慕容迥雪將現場情況記完之後,將紙筆放在桌子上,走到牆角,在放古箏的角落裡,她找到了一張紙,拿起一看,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遞給了孟天楚。
上面只是簡短的幾句,一看便是一個男子所寫,只是言語肉麻,無非說的就是一些愛慕想念之類的話,孟天楚指了指紙上最後一句,說道:“這大概就是剛纔那個放牛的孩子說的姐姐家裡要來的客人吧。”
慕容迥雪走近一看,寫着:我兩日後便來看你,你的鑫。
慕容迥雪道:“按照紙上說的日期,那應該就是今天,這麼說,死者要等的客人還沒有來,她就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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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天楚邊在屋子裡轉悠邊說道:“也不一定,也許提前就來了。只可惜昨天晚上的雨下得太大了,路上已經看不到馬車的印記或者行人的腳印了,房間裡並沒有鞋印,死者是沒有穿鞋的,我剛纔看了,門口放了一雙沾了泥漿的繡花鞋,她大概是怕弄贓了房間,所以就沒有穿鞋進來。”
“那會不會兇手也是同樣沒有穿鞋就進來了呢?”
孟天楚點點頭,說道:“這不是沒有可能,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可假如是這樣的話,那他殺了人怎麼出去的呢?門是關着的,窗戶也是關着的。他難道有穿牆遁地之術?”
慕容迥雪點頭道:“是啊,那咱們怎麼辦呢?”
孟天楚對門外站着的王譯道:“去查查縣城裡排的上號的有錢人裡有誰的名諱裡有鑫字的。”
慕容迥雪插話問道:“爲什麼要這麼查?”
“你想一想,這個宅院一定不是這個死者的,剛纔你也聽那孩子講了,她住進來不過才三天而已,而且從她的穿着和戴的首飾看,她應該不是一個有錢人家的千金,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她是被有錢的男人給偷偷地保養在這裡,還沒有來得及給她將下人和丫鬟找來伺候她,她就已經出事了。”
王譯道:“這樣就好辦了,我在縣城時間不短了,要找個人不難,找到以後呢?”
孟天楚道:“找到了就請他回衙門喝茶。”
其實就在孟天楚他們進村的時候,在他們的不遠處已經停了一輛馬車,車上不是別人,正是諸葛鑫。
諸葛鑫一早就帶着買來的丫鬟急匆匆地往這裡趕了,等到趕到的時候,發現怎麼在宅院的周圍都是人,還有衙門的人,他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但他爲人謹慎,便遠遠地看着,見孟天楚他們進了宅院後,他怕衙門的人認出自己,就讓帶來的丫鬟混在人羣中去打探一消息,不一會兒,那丫鬟回來了,說道:“老爺,聽說是那個大院子裡的一個姑娘死了,可怕極了,說是讓鬼給掐死的。”
諸葛鑫一聽,腦子嗡地一下,那個宅院是自己纔買給紫霖的,除了她就沒有別人了,他第一的反應就是趕去抱着紫霖大哭一場,他不相信,才兩天而已,自己心愛的人已經香銷玉隕了,可是他剛將頭探出車外,他馬上猶豫了,咬了咬牙,重新坐回到車裡,說道:“走,我們回去!”
正如王譯所說,他對杭州有錢人家的名諱還是很熟悉的,所以在出事的第二天,王譯就在諸葛鑫的鋪子裡找到了他。
諸葛鑫看見衙門捕頭找上門來的時候,腳都軟了,還沒有等王譯說話,他就說:“我跟你走就是了。”
坐在孟天楚的對面,諸葛鑫說的第一句話居然是:“今天來這裡的事情,請一定不要讓我家夫人知道了。”
孟天楚一聽就知道又是個怕老婆的人,難怪要把那個姑娘放在那麼遠的地方,看來懼內已經到了一定境界了。
“沒有問題,我可以不讓你的夫人知道,可是我們想知道的事情,諸葛老爺是不是也可以如實相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