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之後。
這天曉諾按照飛燕的囑咐去庫房給各房領一些生活必需品,誰想到了庫房,卻傻了眼兒,庫房的下人說出一堆讓曉諾聽不明白的東西,曉諾蒙了,道:“從前飛燕來,也是這樣領的嗎?”
下人恭敬地回答道:“從前是老何頭負責的,如今老何頭請假回家過年去了,四夫人有一陣子沒有來過了。”
曉諾:“那這期間是各房自己來領嗎?”
下人笑了,道:“自然不是,是林姑娘來領的。”
曉諾一聽是林若凡來的,心裡不快,便道:“算了,我去幫飛燕做別的事情,回頭讓飛燕自己來領算了,沒有想到這麼麻煩。”
下人沒有看出曉諾的不快,便道:“以前是挺繁瑣的,後來林姑娘給各房定了一個冊子,各房缺什麼就將東西寫在冊子上,林姑娘月底的時候一一收了,然後來庫房領,這樣就方便多了。”
曉諾不滿地說道:“我就不相信孟府少了林若凡這個家還不轉了,哼!”說完氣勢洶洶地離開了,弄得下人丈二和尚摸不清頭腦了。
接下來類似的事情弄得曉諾更是哭笑不得,這才發現平日裡自己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背後竟然有這麼多事情要去張羅的,自己不認輸不行了。
這一天,左佳音和柳兒出去張羅醫館藥材的事情,這藥材的事情說妥了,不是還需要一些在醫館有做事有些經驗的夥計和賬房,這些飛燕和之前一個醫館的掌櫃說好了,今天去見人,家裡的人一下走空了,突然說是柴房和洗衣房的下人有兩個要結月錢,說是和飛燕之前已經說好了的,曉諾讓人家等着也不好。思前想後先用自己的錢給人家結了,等下人一走,曉諾終於忍無可忍,決定等飛燕回來後找她好好地談一談。
曉諾來到飛燕的房間,突然聽見孟天楚和飛燕在房間裡說話,正要敲門進去,突然聽見在說林若凡的名字。於是停住腳步在門口偷聽。
飛燕:“曉諾最近是挺好的,處處都來給我幫忙,實在是難爲她了。”
曉諾在門外暗自得意。
孟天楚:“那就好,我還擔心她會說辛苦會說累呢。”
飛燕:“不是說她不好,雖然她這麼辛苦幫我,但卻是幫不上我什麼忙,天楚,實在不行還是將若凡叫回來吧。”
孟天楚:“不可,曉諾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對誰都好。我就不明白爲什麼就是容不下一個若凡。”
飛燕:“我也覺得蹊蹺。”
孟天楚:“算了,若凡走了就讓她走吧,我又不能娶她,也不能耽誤人家的幸福。”燕:“說的也是。”
孟天楚:“對了,你抽空給若凡送給吃地穿的去,她一個人住在城外的小屋裡,你不是她又病了嗎?記得找個郎中給她看看,她的身子一直不是很好,”
飛燕:“我知道了,你聲音小些。不要讓曉諾聽見了,她會不高興的。”
孟天楚:“其實曉諾很善良,爲人也很大度。很豁達,再說若凡已經走了,她總不會眼睜睜地看着若凡受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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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燕長嘆一聲,道:“好了,不說了,我也要去忙了。”
曉諾聽見飛燕朝着門邊走來。趕緊轉身就跑,剛到牆角拐彎處,就摔了一腳。
飛燕出門,聽見有人哎喲一聲,捂嘴偷笑,假意說道:“是誰啊?”
曉諾不敢出聲,孟天楚看見牆角還有一隻繡花鞋。忍住笑。道:“大概是你聽錯了,好了。我去衙門了,你忙你的吧。”
說完,孟天楚和飛燕兩個人相視一笑,然後各自離去了。
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的婚期在殷素素醒來的半個月後如期舉行了。
有情人終成眷屬,這句話在孟天楚和慕容迥雪身上算得上是再確切不過了,這麼偌大一個孟府,不光是又多了一個夫人,最主要的是孟天楚和慕容迥雪再也不需要這樣兩地相思了,新婚燕爾,恩愛自不必多說,他們關起自己地小院兒整日在裡面恩愛,外面的人還是要忙着做自己的事情,一個孟府,各幹各自的事情,誰也不耽誤誰。
加之吳敏一案已經完結,原來是喜紅從李得福的口裡得知杜琴和吳敏的事情之後,覺得自己當上那得福綢緞莊的夢想就要成爲現實,幾經思量之後,她發現李得福總是給杜琴常常從醫館帶回去一些醫治頭疼的藥丸,喜紅和從前的相好小四商量過後,就在這藥上動了手腳,原想是害死杜琴的,誰想吳敏壞事做盡,竟把吳敏給害死了。
喜紅和小四鋃鐺入獄,李得福和杜琴帶着孩子繼續過自己地小日子,一切彷彿都沒有改變,不過李得福和杜琴經歷過這樣一場患難過後,感情倒是好了不少,親子鑑定的結果出來了,喜紅的孩子自然不是李得福地,而李天驕卻是李得福如假包換的親生兒子,結局好像不錯,孟天楚也算是了結了一樁心事。
就在孟天楚和慕容迥雪癡纏的同時,曉諾卻帶着柴猛和柳兒除了孟府,策馬去了城外。
一處低矮的茅草房,簡陋的木柵欄,門外一棵禿枝的垂柳,北風肆意地颳着,茅草房在風中彷彿搖搖欲墜,讓人看了不禁心驚膽戰。
曉諾翻身下馬,她從小就會騎馬,而且騎得很好,柳兒則不行,一路下來,感覺都要散架了,柴猛體貼地將自己地媳婦兒從馬上扶下來,自上次和孟天楚談過之後,曉諾對柳兒和柴猛憚度也明顯有了轉變,見柳兒這般艱難,有些過於不去,便走上前去,道:“我竟然忘記很多女子都是不善騎馬,今天真是難爲你了。走的時候你給我說一聲也好。”
柳兒趕緊說道:“六夫人不礙事的,柳兒哪裡有這樣的嬌貴。”
柴猛也笑着說道:“六夫人,讓她騎騎馬也好,總比天天出門不是轎子就是馬車的,小心成個胖姑娘。”
柳兒嗔怪道:“你才胖呢。”
曉諾見小兩口這樣的恩愛,不禁笑了,然後指着面前地茅草房對柴猛說道:“你確定就是這裡嗎?”
柴猛肯定地點了點頭。道:“六夫人,不會有錯地,上次我陪着四夫人帶着郎中來過。”
曉諾點了點頭,推了推柴門竟然開着,便走了進去,柴猛和柳兒趕緊跟上。
走到門前,曉諾還未開口,就聽見屋子裡一陣急促的咳嗽聲,曉諾回頭看了看柳兒,柳兒會意。走到門前敲了敲門,大概是外面地風太大,屋子裡的人沒有說話。
柴猛見狀大聲地叫道:“林姑娘,我是柴猛。”
屋子裡終於有人說話了,過了一會兒門打開了,曉諾見林若凡憔悴地站在自己面前,心裡不由一陣酸楚,卻不知說什麼好。
林若凡大概也沒有想到曉諾會來,愣了一下,趕緊躬身施禮。曉諾上前將林若凡扶起,林若凡倒退幾步,低頭說道:“柴猛。誰叫你將六夫人帶來了?”
柴猛:“我……”
曉諾微笑着說道:“若凡,是我自己要來的,聽說你病了,好些了嗎?”
林若凡低頭說道:“六夫人,請回吧,小心我的風寒感染到你就麻煩了。”
林若凡看了看屋子裡不過就一張牀。兩把椅子,一個木箱便是桌子了,連火盆都沒有一個,冷颼颼地讓人不禁汗毛都豎了起來。
曉諾轉身對柴猛說道:“你帶着柳兒在外面等我一會兒,我有話對若凡說。”
柴猛聽話地帶着柳兒出去了,門嘎吱一聲在曉諾身後關上,屋子裡頓時昏暗起來。
曉諾自己找了一把椅子走下。然後對還站在門邊的林若凡說道:“過來坐吧。”
林若凡沒有動。只是說道:“六夫人您有什麼話說就是了,若凡敢坐着聽。”
曉諾:“好吧。隨便你。”
曉諾看見木箱旁一個爐子上放着一個藥罐,爐子裡還有一絲火光。
曉諾:“若凡,天楚讓你走,你是不是埋怨我了?”
林若凡:“若凡不過是個下人,主子讓我走,我不敢埋怨。”
曉諾笑了,道:“你這麼說,就是埋怨了。”
林若凡沒有說話。
曉諾:“要不你到總督府去陪着我娘吧,她一個人孤獨,你陪着她,她也有個伴兒。”
林若凡:“老夫人不是進京了嗎?”
曉諾:“你消息倒是挺靈地,是,她是進京了,不過還要回來的,所以……”
林若凡打斷曉諾的話,道:“多謝六夫人好意,不用了,若凡哪裡也不去,這裡挺好的。”
曉諾看了看屋子,道:“你沒有必要和我倔,這樣你佔不到一絲便宜,我是天楚的夫人,他不會因爲你不要我,這一點你明白嗎?”
林若凡:“我沒有想和六夫人您爭。”
曉諾笑了,道:“你和我爭什麼?你有什麼資本和我爭呢?”
林若凡沒有說話,曉諾接着說道:“我不過是不想讓你繼續在這裡受苦,給你一個機會,總督府不比孟府差,知道嗎?”
林若凡:“多謝六夫人好意,若凡說過了,哪裡也不去。”
曉諾起身走到林若凡身邊低聲說道:“你以爲你在這裡堅持着,天楚就會心軟接你回去嗎?我告訴你,只要我曉諾不張口,你就回不去,信不信?”
林若凡擡眼看了看曉諾,柔聲說道:“六夫人,我知道你心底善良,爲人很好,不會難爲我一個無依無靠的女人的,如今若凡已經離開了孟府,不會再去打擾您和大人的生活,您也不要再來看我了,我一個人在這裡挺好的。”
曉諾想了想。道:“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很喜歡天楚?”
林若凡笑了,道:“一個身子不乾淨的女人有什麼資格說喜歡呢?”
曉諾咄咄逼人,道:“可是你想了。”
林若凡:“不瞞您說,孟大人地爲人那麼好,若凡是很喜歡,但您也知道。若凡沒有癡心妄想他可以給我一個我想要的家,我只要安心的守在他地身邊,做奴做婢已經很好了。”
曉諾:“那如果他願意要你做個填房呢?”
林若凡:“六夫人您是在試探我?”
曉諾:“我在問你。”
林若凡:“好吧,那我就告訴你,他如果要我,我林若凡不會拒絕的。”
曉諾冷笑道:“瞧,我就說你有這個想法。”說完打開門,在柴猛和柳兒站在門口,曉諾知道他們一定是在偷聽,也不說什麼。道:“將馬匹上的衣物和吃的卸下來,然後我們走。”
林若凡走到門口,低聲說道:“六夫人慢走。曉諾扭頭看了看林若凡孱弱的身子,心裡還是有些捨不得,便說道:“若凡,不要怪我,你若是想通了去總督府就隨時可以來找我。”
林若凡微微一笑,道:“若凡不送了。”說完,轉身進了屋子裡。
王譯突然來找孟天楚,說是關在牢房裡的月兒急着見他。孟天楚不想去,那個月兒大概知道孟天楚會拒絕見她,便託王譯轉告說是如果不見自己就絕食。餓死在牢房,等不到刑部的最終結果如果她就死了,孟天楚也會吃不了兜着走地。
慕容迥雪便勸解道:“那月兒大概真有急事找你,你還是去吧。”
孟天楚見慕容迥雪這樣說,想了想,便帶着王譯去了府衙大牢一趟。
十幾天不見月兒。月兒彷彿脫形了一般,眼眶凹陷,臉色蒼白,頭髮也披散着,依舊一身粉紅的棉衣長裙,卻有些髒了。
月兒坐在一個小板凳上,手裡拿着一串佛珠。一顆一顆地從修長的指尖滑落。一雙水汪汪地眼睛如今也有些無神和呆滯了。
孟天楚走到門口,說道:“你找本官有什麼事情嗎?”
月兒擡頭看了看孟天楚。道:“見孟大人神采奕奕,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喜事孟天楚:“廢話少說,不要再在我的面前擺出一副深不可測的神秘樣子,我不相信什麼讀心之術。”
月兒大笑,起身走到孟天楚面前,突然不笑了,鄭重地說道:“孟大人,求你,月兒死前想見一個人。”
孟天楚:“你爹還是你娘,還是習撿?”
月兒:“習撿。”
孟天楚:“走了,早就走了,就在你關進來的第二天他都走了。”
月兒:“我知道他走了。”
孟天楚:“那你叫本官來做什麼?”
月兒:“幫我找他回來。”
孟天楚笑了,道:“習撿如今是自由之身了,他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本官如何找到他?”
月兒:“正月初四是他養母的生日,他應該會回來祭拜。”
孟天楚:“你把他害成那樣,他不會想要見你的。”
月兒:“孟大人,你地心裡有過自己最愛地人嗎?你的那麼多女人,她們問過你這個問題嗎?”
孟天楚見月兒目光遊移在自己的身上,彷彿象x光一樣想要洞穿自己的思想,孟天楚道:“你是不是關在這裡給關出毛病了?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本官就走了。”
說完正要轉身離去,月兒說道:“你不是不相信我會讀心之術嗎?我們來做個交易。孟天楚冷言道:“我不和犯人做交易。”
月兒:“如果我告訴你,你最愛的那個女人不在你六位夫人之中,如果我猜中,你就讓習撿來見我。”
孟天楚大笑,道:“你以爲你是誰,我如果不愛她們,我娶進門來做什麼?”
月兒也笑,卻是冷笑,道:“娶進門來給你生兒育女啊。你們男人不就想用征服女人地多少來證明自己有多大地實力嗎?但愛也有很多種,知道嗎?”
孟天楚反嘴相譏道:“你這麼明白,爲什麼失去了習撿?”
月兒也不惱,道:“孟大人,您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你愛三夫人和愛六夫人的感覺不是一樣,一個是自己地知己。知己知彼那是心靈深處地交流,一個卻是可以喚起精神和上共鳴的女人,都是愛,但愛的感覺不一樣。”
孟天楚難得再聽這個女人絮叨下去,徑直走出牢房,只聽見月兒還在說道:“男人在沒有遇到自己最愛地那個女人的時候,總是以爲愛都是一樣的,當你遇到了,你就會知道還有一種愛是的軟肋,哈哈哈哈……”
孟天楚忿忿地說道:“這個女人是個瘋子。”
王譯:“我看也像。”
回到家中後。公孫琚找到孟天楚說是要和他商量一下殷素素的醫治方案,孟天楚便離開了慕容迥雪的院子和公孫琚一起來到了左佳音地院子,自殷素素受傷後一直沒有挪動過地方,左佳音地臥房如今成了殷素素的房間了,左佳音則搬到隔壁去住了,兩個人隨時還在一起說說話,相處甚好,今天左佳音帶着瑾兒到鳳儀院子裡看雪兒去了,所以殷素素一個人在房間裡躺着。
聽見孟天楚進門的聲音,殷素素笑了笑。道:“新郎官今天這麼有空來我這裡看看了?”
孟天楚坐上前去徑直坐在殷素素牀前的椅子上,然後笑着說道:“休要嘲笑我,對了。我來過幾次你都睡着,不要以爲我沒有來看過你。”
殷素素:“我知道你來過,丫鬟都告訴我了,可是你還欠我一樣東西。”
孟天楚笑着從懷裡掏出一個荷包來遞給殷素素,殷素素一見是個荷包,便撇了撇嘴。道:“我就知道你敷衍我的。”
孟天楚:“我如何會敷衍你呢,打開荷包看看。”
殷素素打開荷包從荷包裡倒出一樣東西來,原來是一枚銀戒指。殷素素拿着戒指看了看,道:“做的倒是很精緻地,不過不像是給我買地,因爲這麼大,我總不能戴在大拇指上。”
孟天楚低下身去。道:“這個可是個稀罕物。我一直戴在我的無名指上,知道嗎?都說無名指是最接近心臟地地方。你說你要我最喜歡地一樣東西,它就是了,信不信隨便你。”
殷素素:“真的嗎?”
孟天楚點了點頭,這個戒指其實是他從現代帶過來的,原本是不值什麼錢,但畢竟也一直跟在自己身邊多年,比起這些到了古代之後才穿戴的東西來講,這確實是孟天楚最心愛的東西了。
殷素素:“可是我戴不上呢。”
孟天楚笑了,指了指荷包,道:“裡面還有一樣東西。”
殷素素往荷包裡一摸拿出一根紅繩來,孟天楚道:“這是我自己編的,不要告訴任何人哦。”
殷素素捂嘴笑了,道:“你自己編的?還挺好看的。”
孟天楚:“所以不能告訴任何人,否則說出去就是一個笑話。”
殷素素笑着點了點頭,道:“那這個紅繩又是做什麼呢?”
孟天楚將紅繩穿過戒指,然後將殷素素扶起身來,將紅繩在殷素素的脖子上繫好,然後說道:“將這個戒指放在離你心臟最近的地方,你願意嗎?”
殷素素這才明白過來,心裡一陣甜蜜,沒有想到這個男人竟然還有這樣溫柔細心地一面,不禁心頭涌出萬分感動來,連連點頭,道:“願意。”說完小心將這枚戒指放在了自己的褻衣裡,對着孟天楚甜甜一笑。
孟天楚笑着將殷素素重新扶下躺好,然後說道:“對了,你上次說你在拒絕嫁給我之前見過我兩回,我一直很好奇,可不可以告訴我?”
殷素素笑着點點頭,道:“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在孟府後面地小河邊上,當時是正午,按理說河邊沒有什麼人。可是你卻和一個十歲左右的孩子在打鬧嬉戲,但是我們的車停下給馬喂水,所以看見你了,但是你大概忘記了。”
孟天楚想了想,道:“瞧我這個記性,我是真的不記得了,大概是和我養子在一起玩耍。那第二次呢?”
殷素素:“第二次見你,是在集市上,當時我們的馬兒大概速度太快,和身邊有一個姑娘,是誰我忘記了,但我一直記得你當時的表情,那個表情讓我記憶深刻,我探出頭來看你,你也看見我了,可是你地表情並不是憤怒。而是……”
孟天楚突然想起來了,那一天,他事後無數次還常常在夢裡重複地那個鏡頭,那天他帶着迥雪和柴猛去找吳哲,就是賀丁的案子裡受害人的父親,那一天,迥雪確實嚇壞了,但是自己卻被車裡探出的那一張冷豔的容顏給震驚了,孟天楚驚訝地看着殷素素,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一般。
殷素素見孟天楚這樣的驚訝。道:“怎麼啦?”
孟天楚趕緊遮掩道:“沒……沒什麼,就是沒有想到你竟然從前也是見過我地,呵呵……”
殷素素也笑了。道:“你來找我只是爲了給我這樣禮物嗎?”
孟天楚趕緊點頭,有搖了搖頭,道:“哦……不是,是公孫琚先生讓我來找你商量一下,說是看你能不能和他一起進山療養?”
殷素素:“進山,那要去多長時間。你去嗎?”
孟天楚感覺自己都有些感覺錯亂了,於是站起身來,道:“你先歇息着,我去找公孫先生再商量一下,不去就算了。”
殷素素:“我沒有說不去啊?”
孟天楚已經走出門去了,殷素素不解,自言自語地說道:“他是怎麼啦。我又沒有說不去。真是地。”
孟天楚一個人從殷素素的房間裡走出來,正巧遇到從外面回來也是心事重重地曉諾。兩個人誰也沒有看見誰,竟然擦肩而過了。
孟天楚不知不覺地走到夏鳳儀的院子裡,聽見裡面歡聲笑語,便信步走了進去。
左佳音見孟天楚失魂落魄地走了進來,趕緊抱着瑾兒走了過來,瑾兒一見孟天楚高興地嘴裡直嚷嚷,但是他還是隻會喊娘,不會喊爹,這樣孟天楚多少有些鬱悶,孟天楚將瑾兒抱到自己懷裡,小心將瑾兒嘴角的口水擦去,然後坐在椅子上也不說話。
左佳音和夏鳳儀對視了一眼,夏鳳儀笑着說道;“瑾兒,這麼不喊爹呢,你看你爹多傷心啊?”
孟天楚勉強地笑着說道:“不用着急,他總會叫我的。”
左佳音:“天楚,你這麼啦?好像很心不在焉的樣子。”
孟天楚看着左佳音道:“有嗎?”
左佳音笑了,道:“大概是我想多了,如果你累了,就回去歇着吧。”
孟天楚:“沒有關係,我不累,就是過來看看瑾兒和雪
突然瑾兒伸出一雙小手捧着孟天楚的臉,仔細地看着,孩子的眼睛很黑很亮也很乾淨,不大人的眼睛不一樣,大人地眼睛再是好看,隨着年齡的增長都會變得不再清澈明亮,而小孩子的卻很單純。
孟天楚見兒子盯着自己,自己也認真的看着他,突然一下瑾兒笑了,咯咯咯咯地十分的開心,瑾兒的舉動讓大家覺得很奇怪紛紛地走到孟天楚面前看着孟天楚。
左佳音:“沒有什麼啊,瑾兒我還以爲你爹的臉上長了麻子呢,你笑得這麼開心做什麼?”
孟天楚也逗瑾兒,道:“瑾兒,你見到爹的臉上有什麼嗎?這麼高興,給爹說說。”
瑾兒只顧笑着,孟天楚被瑾兒這樣開心的笑容也給逗笑了,暫時忘卻了之前的事情。
眼瞅着還有半個月地樣子就要過年了,案子一結,孟天楚決定去看看徐渭,這麼長時間一來,他一直都沒有時間去看看這位拜把子兄長,總不能因爲徐渭落魄了,自己就疏遠了人家,好在左佳音將徐渭安置在城外一個不錯的寨子裡,還找了兩個丫鬟和下人伺候着。徐渭的日子雖然不及從前那樣風光,但也總算舒適,常常是獨自煮酒對弈,自言自語也好不快活。
孟天楚決定了,就和左佳音說了一聲,左佳音於是帶上柳兒和柴猛和孟天楚一起去,家裡最近有飛燕和曉諾忙活着。曉諾雖然笨手笨腳,但也揪着一股勁兒,認爲孟家沒有林若凡一樣可以,其實她不知道那是孟天楚和左佳音她們四個商量出來地一出苦肉計,知道她心軟一定會去看林若凡,誰想林若凡比曉諾還倔,這下好了,兩個人槓上了,誰也不肯先低頭,慕容迥雪只好將在病中的林若凡先接回了自己的家裡讓家人照顧着。對曉諾大家卻一直隱瞞着沒有說。
孟天楚他們收拾了一下東西裝在車上正要出發,曉諾追出來了,道:“你們是出城去吧?”
左佳音點頭,忙着裝車沒有說話。
曉諾想了想,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如果……如果順路,就把若凡這個死妮子給接回來吧。”
孟天楚和左佳音相視一笑,孟天楚道:“你還在氣頭上,我看就算了,這樣若凡也未必就肯回來了。”
曉諾氣又上來了,道:“天楚。你就告訴她,這些本該是她做的事情,不該讓我這個當主子地來替她忙活兒。讓她趕緊回來幹活兒,還和主子慪什麼氣,說出去都是欠扁的。”
左佳音忍住笑,道:“那我們去試一試吧,這麼長時間沒有去看她,希望她還活着。”
曉諾連啐幾口。道:“她不要給我裝病,我讓柴猛去看過了,聽說還活着。”
孟天楚:“好,好,好,你就不怕她回來以後……”
曉諾朝着孟天楚地腰間就是一拳,孟天楚真是被打疼了。哎喲一聲。曉諾只當他是裝出來的,哼哼地說道:“你若是敢要她做你的女人。我曉諾就死給你看。”
孟天楚哭笑不得,道:“你除了死給我看,你還有別的方法嗎?”
曉諾天真地歪着腦袋想了想,道:“還沒有想到,想到之後告訴你,你們先去吧。”
孟天楚見曉諾轉身進了大門,再也忍不住和左佳音一起笑了起來,柳兒一旁說道:“其實六夫人的心好着呢,那天回來地時候,我見她難過得很,還讓柴猛給若凡姑娘拿過幾次藥呢孟天楚讓大家上車了,車子駛出巷口之後,孟天楚才說道:“這一點曉諾的確是這樣,她沒有鳳儀寬容,但很善良,沒有佳音聰明,但卻機靈,沒有溫柔剛烈,但卻倔強,總是她們每個人都有自己地優點和長處。”
柳兒:“那是大人您地福氣呢。”
孟天楚笑了,握着左佳音的手,道:“對了,回頭路過千味齋地時候給殷姑娘帶一些她最喜歡吃的千層酥和桃酥回去。”
左佳音點點頭,道:“那公孫先生卻是醫術了得,我和柳兒商量着,看能不能將他留在我們醫館裡,到時候可是如虎添翼的好事情。”
孟天楚:“也行,但是就不知道公孫先生自己的意思了。”
柳兒:“公孫先生我看爲人坦誠正直,虛懷若谷,若是真的可以留下,那是再好不過了。”
孟天楚:“好吧,什麼時候我去試探一下他地口風,看他願不願意吧。”
左佳音:“對了,昨天我去和殷姑娘領的時候,發現她竟然說之前就和你認識了,你這麼沒有告訴過我呢?”
孟天楚心裡一動,漠然地說道:“我自己都記不得了。”
左佳音沒有再追問,轉移了話題,道:“對了,那若凡我們接回來嗎?”
孟天楚笑了,道:“接回去吧,人家曉諾一個公主都低頭了,若凡再是擰着,就沒有必要了,你說呢?”
左佳音:“我也是這個意思。”
突然馬車停下了,柴猛掀開車上的簾子,將頭探進來,道:“大人,好像是府衙的獄卒攔住了我們的馬車。”
孟天楚起來探身去看,果然是衙門大牢的獄卒,便道:“爲何攔住本官的馬車?”
獄卒趕緊上前躬身施禮,然後說道:“大人,是那月
孟天楚不由緊皺了一下眉頭,道:“她還真是本事了,竟然讓我的手下來替她跑腿兒,說吧,她又怎麼啦?”
獄卒走到孟天楚面前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來,孟天楚接過打開一看,看過之後對那獄卒說道:“好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獄卒:“月兒姑娘……”
孟天楚平靜地打斷獄卒的話,道:“好了,我急着趕路,你就說我都知道了便是。”說完重新坐回車裡,獄卒也趕緊應聲讓路,讓孟天楚他們的馬車通過了。
左佳音見孟天楚地臉色一下不好看了,便小心地問道:“天楚,怎麼啦?”
孟天楚再也忍不住,將手中的信狠狠地扔在了地上,柳兒見孟天楚發火了,知趣地走出車外陪着自己相公去了。
左佳音趕緊撿起信來一看,只見上面寫着:落魄之人,當遠離之;心愛之人,當守護之;可憐之人,當幫助之。
左佳音看過之後,道:“這個月兒難道真的會讀心之術?”
孟天楚看着左佳音,半晌,道:“她如何知道我要去找徐渭?”
左佳音:“我也覺得奇怪,那所謂地心愛之人,是說的若凡嗎?”
孟天楚看了左佳音一眼,道:“不知道。”
左佳音:“那可憐之人呢?”
孟天楚一股無名火衝上來,讓他不由地大叫道:“我說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左佳音嚇了一跳,連忙拉着孟天楚的手道:“好了,我們不說這些讓你煩心的事情了,隨她吧,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