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拒絕見季凌音，這是季凌音沒有想到的。
她覺得，可能蘇明也知道自己想要問他什麼事吧，所以才拒絕了她。
不過就算是拒絕又怎麼樣，最後還不是得乖乖出來見她。程墨舫怎麼可能連這點本事都沒有。
可這並不是讓季凌音覺得最意外的，最意外的是，蘇明竟然全部都承認了。害死她母親，害死她父親還有她爺爺的事情。
哦，還有前兩次僱人殺她的事情，他竟然都全盤承認。這可一點都不像是蘇明的作風。
前幾天還如此信誓旦旦以爲程墨舫找不到證據，今天就全部承認。這讓季凌音和程墨舫一致覺得，蘇明肯定不太正常。
“既然你知道我要問什麼，我覺得你還是老實告訴我比較好。”季凌音也沒有繞彎子，直接就開口說道。聲音沒有什麼情緒，淡淡的，語速也保持着正常。不過是因爲剛剛哭過的原因，聲音多少還是有些啞。
蘇明冷笑了一聲，只是擡眸看了季凌音一眼，卻並沒有回答。
程墨舫見蘇明露出這樣的表情，卻一個字不說，擡腳用力踢了一下蘇明的椅子。
猝不及防間，蘇明被踢倒在地。
幾個民警上來想要去扶地上的蘇明，被程墨舫一個眼神給制止了。
“你死期快到了覺得無所謂，如果我說，你今天的嘴硬會連累到你的妻女，你還是不肯張口嗎？”程墨舫低頭，冷冷地看着蘇明。
程墨舫這句話讓蘇明微微一愣，但他最後還是歪着頭說：“就算是你把我妻子女兒殺了，我也不知道。”
“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程墨舫伸手把蘇明從地上提了起來，咬着牙一字一頓的開口。
“程墨舫你不是挺能耐的嗎？連這點事情都查不到？哦，我想起來了，你好像一直就這麼弱吧，當初不也不知道蘇櫻沒死嗎？呵呵，我這個做叔叔的，一直忘了問你，這五年的滋味，好受嗎？”
“砰——”程墨舫毫無保留的，將蘇明用力往牆邊一扔。他整個人砸到了不遠處的一張小桌子，然後跟着桌子一起倒在了地上。
“程墨舫，你別衝動。”在程墨舫還想要給蘇明一拳時，季凌音開口攔住了他。
看到季凌音略顯着急的臉，程墨舫這才訕訕地收回了手。
事實上，五年前那件事，一直以來都是他心中的一根刺，雖然現在季凌音已經回到了他身邊，但五年前那件事畢竟是他虧欠於她，所以不管過多久，只要聽人提起，他都還是會覺得不好受。
特別是蘇明以這樣的口氣提起，他更是覺得氣憤。
“哈哈哈——”蘇明在這時卻大笑了起來，笑得接近猙獰。
“我看你老婆孩子也不想要了是嗎？既然這麼想死，那我就乾脆好心讓你們一家人在地獄團聚好了。”程墨舫拍了拍手，冷聲道。
這句話多少還是有點威力的，蘇明聽完後臉色瞬間變了變。因爲他知道，現在他家沒落，蘇家已經被程墨舫給奪走了，而程墨舫想要殺死一個人，簡簡單單的事情。
警察可以說都讓他三分。
蘇明慢慢地從地上爬起來，忍着痛又坐到了季凌音對面的一張小桌子上。他的手腳都被手銬和鐵鏈鎖住，所以行動起來有點艱難。
人一夜之間白了頭，應該就是蘇明這個樣子的。
那天在醫院裡看到他的時候，精神都還不錯，現在就成了這副樣子。
說實話季凌音心裡是有些堵的，因爲不管怎麼說，他也都是他的親叔叔，爸爸的親弟弟，爺爺的親兒子。如今變成現在這副樣子，雖然說是他咎由自取，但終究還是會覺得心痛。
蘇家怎麼就出來這麼一個人渣？
等到蘇明重新坐到椅子上，季凌音才又開口問道：“我現在只想知道兩件事，第一：這麼長時間以來，想要殺害我的人，真的都是你，只有你嗎？”
蘇明笑了笑反問道：“難道除了我你還有什麼其他的仇人？不過這個只有你自己才知道了，我又怎麼會知道。”蘇明聲音聽起來不像是騙人。
但是活了這麼多年，這點演技對於在商場摸爬滾打的蘇明來說，怕是不在話下吧。
所以季凌音對這句話持保留意見。
“第二個問題，當年我媽媽死的時候，是你告訴她說，濱城有關於媽媽身世的消息，那個消息是真的假的？還有，我媽媽當年那條手鍊，現在在哪裡？”這是季凌音最想知道的問題。
因爲第一個問題，有可能蘇明說的是真的，畢竟除了蘇明，她還真的想不到自己還有什麼仇人了。
但關於媽媽的身世，她還是想要知道的，畢竟這是媽媽用生命也沒能換來的消息。
聽到季凌音提起這個，蘇明明顯的愣了一下，但很快他恢復了原本的冷靜，淡淡的開口道：“我不知道。”
當年那個消息，確實是假消息，他知道季凌音的母親一直在尋找自己的親生母親，所以纔對她母親動了殺心。
因爲季凌音父親留下來的東西，全部都到了季凌音的母親手下，他想着，季凌音的母親如果死了，那麼蘇老頭子怎麼也會分點給他的，畢竟蘇櫻還小。
可沒想到，那死老頭竟然緊緊拽在手裡，還說等蘇櫻長大之後要給她，而且要問問她有沒有心思學習管理公司，或者是給季凌音當成嫁妝什麼的。
所以蘇明才連自己的父親都對付。
回答完這三個字之後，蘇明感覺到了來自於邊上程墨舫如刀刃般的寒光，他又改口道：“那條項鍊在蘇柚手裡。當時整理遺物的時候，蘇柚將項鍊偷偷拿走了。”
這句話蘇明沒有說謊，項鍊確實在蘇柚那裡，而蘇柚其實是想，等季凌音昨晚骨髓配對再把項鍊還給她的，沒想到，卻再也沒有了機會。
“但你爲什麼要殺害姑姑呢？她替你做的事還不少嗎？”季凌音最後又問道。
哪知，季凌音在問完之後，蘇明突然臉色一變，下意識的低着聲音開口：“她根本就不是我……”
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蘇明很快便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