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就這麼不值得你信任，是嗎？”季凌音擡眸看着他，表情帶着幾分淒涼和嘲諷。
“小櫻……”程墨舫從桌子的另一側繞到季凌音所在的那側，伸手想要握她的手，季凌音將手往回縮了縮，躲開了。
“算了，程墨舫，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管當年發生了什麼，我們的婚姻是一場錯誤這都是事實，現在，我只希望，你能離我遠一點，我有我的夢想，有我的事業，有我想要過得生活，你能不能，別再將你的想法強加到我身上？”
雖然，現在聽到這件事的真相，讓她很震驚，也覺得很悲痛。
但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如果程墨舫當年對她信任一點，如果不是那麼決絕的用打擊江家的方式來逼江邵晨出國，如果他能問她一句，當面講清楚……
可是，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多如果。
那些所有的不甘心的，遺憾的，回不去的如果，都變成了現在無法釋懷的，慘痛的結果。
但終究無法改變的是，他不愛她。
而她，也很難再像當初一樣，奮不顧身，毫無自尊的愛他了。
程墨舫將薄脣抿緊，恨不得將眉頭擰緊在一起。
聽到她從口中說出的那句“我們的婚姻是一場錯誤”這樣的話，讓他的心痛的彷彿心臟要炸掉一般。
“所以，你是不是從來都沒有喜歡過我。如果那天我沒有誤會，我們現在還會是這樣的結果，對嗎？”程墨舫的聲音彷彿低沉到了極致。
低沉到了，季凌音覺得自己聽錯了的地步。
她一點都不明白，程墨舫現在這低到塵埃裡的語氣到底是什麼意思。
恍然間，季凌音好像明白了什麼。
是的，暗戀他的那五年，她從未開口說過喜歡他，因爲他喜歡的人，一直都是林婉夏。
那時候只要他們幾個人出去吃飯，林婉夏總是站在他的身邊和他肩並肩，總是坐在他旁邊的位置。
林婉夏總是會拿着一些，他買的零食禮物跟她分享，總是會很開心的說着跟他在一起的那些細枝末節。
而自己，唯一能跟她相處的時間，就是爺爺去找程爺爺的時候，她死皮賴臉跟着去的時候，或者是，去霍爺爺家恰好遇到他的時候。
她們兩的所有交集，都是因爲這三個老人的撮合。
連最後結婚也是。
所以現在程墨舫問這個，可能是作爲男人的一顆自尊心作祟吧，他覺得她答應嫁給了他，但是卻跟別的男人共度春宵。
所以現在纔來問她這個如此沒有意義的問題。
她將眼眶裡的淚水憋回去，努力的將自己顫抖的手指恢復自然，然後，擡起頭看着他淡淡地說：“程墨舫，你現在問這些，還有意義嗎？”
不等程墨舫開口，季凌音又補充說道：“對了，還有關於林婉夏的事我想再說一遍，當年的事情不是我做的。當年，我在上了去往濱城的大巴車之後，發現手機已經不在我身上了，至於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原本我還有點好奇的，但現在，我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了。”
她把林婉夏當成最好的朋友，可是林婉夏和林婉秋卻能對她做出那樣的事情。
所以，她對林婉夏現在的遭遇一點都不同情。
她甚至懷疑，她跟程墨舫結婚那天，程墨舫發給她的短信，開好的酒店房間，甚至是讓江邵晨去衛生間找她，都是她做的。
可她明明知道，自己的妹妹林婉秋喜歡的人是江邵晨，爲什麼她還要那麼做？
頓了頓，她又說：“我不管你信不信，這都是我最後一遍告訴你，我沒有害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她。”即使她和林婉秋試圖害她自己，她也沒有想過，用相同的方式報復她們。
程墨舫居高臨下看着她，眼神複雜，臉上的表情也有些陰沉。
以爲是程墨舫不信自己的話，季凌音閉了閉丄眼，加重了語氣又說道：“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查。當年在濱城，有我住過酒店的信息……”
說道這裡，季凌音突然又禁了聲，她臉色變了變，變得隨意了幾分，“當然，現在時間過了五年，可能也查不到什麼了，如果你現在想要揭開我的身份，想要爲她報仇的話……我想我真的也無話可說。”
程墨舫一直沒有說話，就那樣定定的看着她，直到她說完最後一句話轉身離開，他才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
季凌音頓住腳步，抽了抽自己的手，見抽不開，她只好回過頭疑惑地看着他。
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季凌音再次開口：“哦，對了，我來找你是因爲新聞的事來的。”明明這纔是現在最重要的事，結果因爲說起以前的事情，她差點給忘記了。
“新聞的事我會解決，不會對你造成困擾。”不等季凌音將話說完，程墨舫便先開了口。
可是你的出現，你的糾纏已經對我造成了很大的困擾，讓我恨你的心，又變得如此不堅定。
季凌音在心裡吸了口氣，最終將怨懟的眼神變成了冷漠，也將那句想要說出的話憋回了心裡。
然後，從喉嚨裡吐出一句話來，“希望程老闆能說道做到。”
在季凌音回答完這句話之後，程墨舫帶着嚴肅而決絕的聲音開口道：“但是蘇櫻，我不會再放棄你。”
聽程墨舫說完這話之後，季凌音心裡沒有來的，涌上來一股怒氣，但最終，她還是保持了冷靜和理智，將那股怒氣吞回肚子裡，風輕雲淡的對他說了句：“隨便你。”
然後，她轉身逃似的離開了辦公室。
她怕自己再不走，很難再用平靜的心面對他。她覺得自己每次面對他，都像是死了一次，彷彿快要耗盡全身的力氣。
“凌音，你沒事吧？程總怎麼說？”一回道自己的辦公室位置，左楠和白夢涵便紛紛湊了過來。
季凌音緩了緩情緒，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大口，擡頭對她們說：“沒事，不用擔心，這件事很快就會過去。”
她話剛說完，小敏便抱着手機進來，扯着嗓子道：“大家快看啊，網上的帖子都刪除了，而且樓主還道歉了，說什麼不該拿PS的照片來誣陷凌音姐和程總。”
“還有，《娛樂早報》的雜誌社也道歉了，說不該聽信別人隨意報道須有的事。我就說嘛，凌音姐怎麼可能當小三。”小敏話一說，白夢涵伸手扯了扯小敏。
小敏不以爲然，仰着臉道：“夢涵姐你也這樣覺得是不是？程總雖然帥氣又多金，但是，就算再有錢，凌音姐肯定也不會喜歡的。人家都有若菲姐了，若菲姐可是影后啊，他們在一起都這麼多年了！”
小敏的話卻讓季凌音心中更是一陣苦澀，是啊，他口口聲聲說不會放棄自己，糾纏自己，那楚若菲呢？
她又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