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危險的信號。
畢竟是混黑道的,這樣的情況應該經常遇見。即使在我們的車子被撞得近乎散架的情況下,全未晨依然還能鎮靜地處理着眼前情況。車子在敵人的左右圍堵攔截下被趕進死衚衕,這下,只能下車,碰運氣了,希望他們手裡沒有槍械。
“有機會,你就跑,不要回頭!”全未晨淡淡地說。
他在保護我嗎?這樣的話很容易讓我相信他是要保護我。可惜,我是麻永善,我有自我保護的能力,不需要他假好心!單打獨鬥的話,我一人應付6、7個還不成問題。
剛緩過神,就見十幾個光頭拿着棒球棍直衝過來。沒有開場白的一場大戰瞬間拉開。
電火光石之間,我撇見不遠處站着一個戴着眼睛的中年人。就是那天包廂裡的人,叫財神。這麼說,今天他們是衝全未晨與雅禾大小姐的賭博而來。
我這頭,分,擋,劈,踢!全未晨,截,踹,斷,壓。幾個回合下來,那十幾個光頭已經被我們打得七零八落。
混黑道的果然和一般混混不同,他們出拳的力度,精準度都經過嚴格的訓練,全都是持有‘打手證’的正規軍。很久沒有這樣高強度的消耗體力,我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強忍着開始發作的頭痛,半彎下身,雙手支撐着腿,急促地喘氣。
身邊的全未晨靠過來,他側過臉來,滿是汗水和傷痕的臉上,表情依然輕鬆。他向我豎起大拇指,嘴角向上揚了揚,露出像孩子一樣單純的微笑。
這一秒,我突然失去了呼吸的感覺,站在車燈前的全未晨被包裹上一層白霧。那個笑容就像悄悄盛開在深夜池塘裡的睡蓮,美得讓人忘記了所有的煩惱。這一秒的全未晨,淨化爲了天使,純白,真實。
“放棄和大小姐的賭注。否則這次是棒子,下次就是砍刀。給我放聰明點!”打手們停了下來,讓出一條路。叫財神的人信步走到我和全未晨面前,兇狠地警告我們。
我仔細觀察着全未晨,他的眼裡沒有絲毫的害怕退縮,拳頭握得更緊,下額的曲線僵硬起來。
財神一羣人走了之後,他把我塞進出租車,遣送回家。
從後車窗裡看出去,昏暗的路燈下,全未晨孤單地站在淒冷的街頭。他一把退去身上已經髒亂的外衣,揀起丟在地上的棒球棍,向財神離開的方向跑去。後背上一道彎月型的長刀疤就像黑色的羽翼,恍惚中在月影下振動,飛昇。
他要去哪裡?一個人去找財神嗎?那絕對是去送死。
停下出租車,跑了回去,卻早沒有他的蹤影。想打電話給他,卻發現,我竟然沒有他的手機號碼。車子在四周繞了好幾圈,我雖有些擔心但只能無奈地回家。
長時間的臥底生活,黑暗已經完全吞噬了全未晨的心。仇殺,報復,陰謀,陷阱,他就像已經蛻變的真正妖精,完全掌握了可怕的咒語並將它完全融入了血液裡。
這樣的
全未晨,真的只是單純地幫助老爸調查而已嗎?他能從老爸那裡得到什麼?或者他喜歡從這樣危險刺激的遊戲裡得到什麼?我無從得知,更無法阻止,因爲我也深陷其中。
[深夜,靜如死城的全家]
我第一次躺在牀上烙煎餅,該死,都怪那個叫少爺的傢伙,竟然偷襲我的胸部。那個部位現在正漲熱地讓我無法入睡,真是彆扭!已經凌晨三點了,全未晨怎麼還沒有回來?他不會被財神解決了吧?(清醒些!麻永善,你在幹什麼?爲什麼要擔心他的事情?!)當然會擔心了,他現在可是我的戰友,要一起戰鬥的合作者。
該死,右胸彆扭死了,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間,準備拿些冰塊冷敷。
“喂!蒼蠅!”黑暗裡飄來一個聲音,一張熟悉的臉從黑暗裡慢慢浮現,直到完全清楚。
是他,全南熙。
“喂!別說我沒提醒你,離那噁心的傢伙,遠點!”從第一次見他,我就已經在很努力的回想,我和這個全南熙是否有見過?爲什麼他看我的眼神不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全南熙從黑暗的邊緣走了過來,路過我身邊時,低頭說了一句火星話:“要是那條魚知道了,一定會傷心死嘍~”
“哎~那笨魚怎麼就不相信我呢……”全南熙一邊上着樓梯,一邊嘆息地念叨。
回到臥室,把冰塊裝進自制的冰袋,全部壓在右胸的位置。把你冰凍起來,看你如何甦醒!要死了,全南熙說的‘魚’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一屋子非正常人類!!不知道是不是冰塊融化的關係,突然感覺四周冷風陣陣,一身的雞皮疙瘩。
把身體蜷縮起來,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狀態。
“懶蟲起牀,懶蟲起牀,懶蟲快起牀!”手機按時播放着南遠的聲音。
好睏哦~本想翻個身繼續睡覺,誰想有個聲音從天而降。
“這麼快就放棄了?”
該死!他怎麼進了我的房間?什麼時候進來的?!
無奈地睜開一條縫,就看見全未晨站在我的牀前。早晨略帶金色的陽光把他全身包裹着,像是尊線條柔美的雕塑。
我擡起頭,仔細查看着全未晨。他昨夜一個人去找財神的時候發生過什麼?問題解決了嗎?他右手的手掌被紗布包裹着,一些殷紅的顏色從白色中顯露出來。誰傷的他?本想問清楚,卻又替自己找不出可以關心他的理由,索性假裝沒看見。
極不耐煩地從牀上坐起來,卻忘記了胸前的冰袋,它正巧從被子裡掉出來,落在全未晨的腳邊。
“怎麼?很熱嗎?”全未晨拾了起來,有些詫異地看着我問。
唰~唰~唰~我的臉色就像黎明的太陽一樣紅得那樣豔麗。
一把搶回來,放在頭頂上。用種挑釁的眼神回答他,是啊,就是熱,非常熱!
“少爺十點會到井尚,想辦法解除他對你的驅逐。”
看着全未晨離去的背影,我真是鬱悶死了。真是想不明白,這個妖精一樣的傢伙,到底在計劃着什麼?他安排我和少爺同班,似乎早就算準了少爺會討厭我,算準了我會得罪少爺,算準了少爺最後一定會信任我一樣。我討厭這樣被人操控地感覺,沒有一點自由!
出發前,我撥通了吉晴留給我的手機號碼。如果真像全未晨說的,那把鑰匙在那個少爺身上,爲了更好的接近目標,我更應該多瞭解些他的情況。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麻永善,是你嗎?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打電話給我的……”電話剛一接通,我還沒開口講話,吉晴就已經滔滔不絕起來。
“告訴我少爺的事。”
“好啊,只要你肯答應和我約會,我就告訴你!”
真想不通,這丫頭放着那麼帥氣的南遠不喜歡,非要來倒追我?難道我憂鬱又頹廢,冷俊又安靜的外型,這麼令萬千少女着迷嗎?
“你是我最好朋友的GF。”冷冷地提醒她。
“全南遠嗎?他還不是我的BF。從我第一次看見你,就已經被你吸引。這或許是老天註定了的緣分,竟然讓我們在同一個校園裡。不要再去想全南遠,現在的我,是自由的!”
南遠不是她的BF?那天在酒吧的一切都是假的嗎?不是BF,她和南遠會那麼親密?真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可爲了偉大的計劃,只能暫時隱忍。冷冷的回答:“好。”
“那就這樣說定了,這週五,我們去看電影!”我都能想象到電話那頭的她高興到跳起來說。拜託了,快說吧!再多聽你說一個字,我都要嘔吐了!
“在井尚,沒有人不清楚少爺霸道蠻橫的個性。整個井尚,只有他纔可以用‘少爺’這兩個字。但凡是少爺使用過的東西,別人都不能用,哪怕是相同的款式。他擅長的東西,也絕不允許有人能超越他。少爺可是跆拳道高手,校園裡從來沒有人是他的對手,就是敢和少爺真正交手的人都沒有。你不但殺了少爺的黑騎士,還打了少爺。這對他可是從來沒有過的羞辱,少爺絕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你的。對了,有關少爺的那些不成文的規定,井尚的校園網上都有人整理呢,有時間去看一下,千萬不要再惹到少爺。”
“對了,永善啊,以後,我能每天聽着你的聲音入睡嗎?……”
在她犯更嚴重的花癡病之前,我迅速關掉手機。‘啪!’
嘴裡喃喃念着‘江京太’三個字,腦子裡出現那傢伙傲慢的神情。我們的交鋒正式開始……
我的身上一定被他下了什麼詛咒吧,爲什麼每次都是右邊?
[井尚校門口]
如果少爺是個記性比忘性好,或者是個說話算數的人,他鐵定記得對我說過,見一次,打一次的話。我只需要把自己亮在顯眼的位置,不愁少爺不自動找我。閉上眼睛懶的去看那些源源不絕開進校園的高檔車和一張張驚訝的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