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殺手頭目仰天大笑起來,竟伸出雙手,握住獨孤劍的劍身,一把把其扭斷.他竟將真氣聚合在胸口,彈開了獨孤劍的劍.獨孤劍一下大驚,飛身踏風而閃,方纔躲過了殺手頭目的狼牙棒.眼看沒有武器了,他舉起手掌,運氣,一道寒光飛躍而出,正是他的絕學,靈劍幻花.此法一出,人會被其寒氣凍僵,再無反抗的可能.
那殺手頭目沒能躲過,狂吼一聲,四肢發出咯吱咯吱的響動,寒氣欲裂.舉起狼牙棒,就是一道厚重的痕跡朝他頭頂砸了下來.獨孤劍笑一聲,一劍刺中了殺手頭目的胸膛,卻發現似有護甲,殺傷力不夠.那殺手頭目一步一步邁着僵硬的腿腳,殺氣騰騰的,朝他走來.
獨孤劍擡起劍刃,一劍刺向殺手頭目的太陽穴.那頭目僵硬地無法躲開,只聽得一聲淒厲的慘叫,殺手頭目捂着傷口倒退了幾步,血流不止,奄奄一息間,竟要發送煙霧訊息.獨孤劍大驚大急,擡起腿一腳踢飛了***.加上雨大,***是點不燃的了.很快,被雨淋成碎片.那殺手頭目絕望地看着他,倒地不起了.
還好只是一小隊殺手.不像劉輕舟,要面對數以百計的刀劍.獨孤劍收起鐵劍,無心戀戰.想道:"未免生枝節,我還是儘快上武夷山把血書交給柳中原吧."
漸漸的,山路出現了盡頭,映入一片碧綠的海洋.獨孤劍快步走在林間小道,清晨的風掠過他俊秀的容顏,他卻不解風情,神情焦慮,步履匆匆.很快前方出現一片農田在路邊,菜葉的清香引來了前夜的寒露,搖曳在風中,漫天雪海雲浪,天氣極好.那農田裡,一名農夫正在勤勤懇懇地耕作着.獨孤劍上前問道:"這位大叔,請問去武夷山怎麼走?"
農夫見了他,把耕具一放,衝他指手畫腳起來:"又是一位!吶,我告訴你:東北方向的路呢,是通向臨安的;如果你要去武夷山,就往東南方向走。武夷山上有個九猴洞,九猴洞裡有很多惡猴,記好了沒有?"
獨孤劍聽罷笑了,衝農夫點點頭道:"噢,多謝這位大叔了."
平原隨着時間推移,又化做了悠長的山路,但卻平坦些,不時有小雀兒在地上跳躍,啄食着豐盛的早餐.獨孤劍只覺得陽光溫暖地繞着他的雙臂走,這本是極爲稀鬆平常的一天,然而他卻達心似箭.
武夷山腳.鬱郁叢叢的青色,如星般洋洋灑灑的落花,傳來遙遠而釋懷的香氣.有清泉墜入地面水潭中,如同歌唱.山路漸漸窄了,獨孤劍則讚歎:"這裡就是武夷山了吧?俊峰秀谷、碧樹蔥蘢,與衡山相比,果然別有一番景緻."卻沒注意,光線越來越黯淡.
山路盡頭,卻是一座陰森森的洞口,像猛獸的血盆大口般,傳來潮溼血腥的氣息.獨孤劍只是站在洞口,就有幾分不安的感覺.回想那農夫的話,怕是有一場惡戰了.獨孤劍暗自思慮:"這洞黑漆漆的,裡面不知有什麼古怪."
獨孤劍深吸一口氣,手中聚起真氣,大步邁進了洞中.只見大片黑暗劈頭蓋臉地將他淹沒,什麼都看不見了.就在這時,他的耳朵捕捉到了異常的響動,四周不時傳來吱吱的不真切的聲音,伴着岩石上的積水滴落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將他團團圍住.
風聲突然淒厲起來,黑暗中一雙有力的長臂自他的頭頂劈了下來,一聲嘶吼,獨孤劍則一劍架住了那雙臂,心下驚了一驚,這力量若落在人身上,定會骨折.那聲音吱了一聲,退進黑暗裡.很快,那嘶吼聲蔓延開來,四面八方,再無退路.見自己又要被羣攻了,獨孤劍咬牙祭起混元護體,用真氣將這些攻擊攔在在外面.
獨孤劍也不再防守,而是進攻.混元護體只能撐一時,他閉上雙眼,感受着這虛無之中的呼吸聲,漸漸地,他能感受道那潮溼清冷的氣息,於是大喝一聲,運起真氣,使出了衡山有雪,朝前方的路爆發而去.這法一出,幾乎無人能敵.但是卻因爲極費真氣,不到不得已他不會用.
悽聲的呼嘯蔓延開去.還不待這些生物再發動攻擊,獨孤劍朝着自己劈出的通路,朝更深的路徑裡走去.身後的吱吱聲跟隨着他,似在等待機會.
這九猴洞果然是蜿蜒曲折,深邃不見盡頭.獨孤劍則漸漸適應了黑暗,看清了那吱吱聲的來源.竟是十來只巨大的猴子,幾隻跟在他身後,左右也聚集了兩三隻,而前方,橫倒着幾隻猴子,已經斃命.氣氛緊張起來,人猴都做好了攻擊的準備,獨孤劍則計上心頭,大喝一聲,再度使出衡山有雪,同時疾速地邊攻擊邊向前方突圍.
此招果然奏效,那些巨猴哀鳴着倒地或散開,黑暗中綻開血腥的味道.身後的猴子怒吼,卻追不上他了.在混元護體消失前,獨孤劍終於看到了來自出口的光芒.
就在這時,護體消去了.四五隻猴子再度撲了上來,獨孤劍一驚,隨即劍下生風,閃電般連刺四劍,將那些惡猴全部了結.其他猴子見勢不妙,哄的一聲全部散開逃命去了.獨孤劍仰頭望向出口,玲瓏的光遊走全身,竟是悟了衡山劍術的第二層.
終於,山洞外的光芒撲面而來,暖意融融,是個絕對的好天氣.武夷派的大門高高聳立在雲層下,向上仰望,只覺得**精緻.走過平坦的小路,走上青石鑄就的長梯,不知道過了多久,終於來到了武夷派的莊園門口.兩名弟子挺拔地站在那裡,見他來了,有一人揚手發問:"請問你找誰?"
獨孤劍走上前去,向兩人行了個禮:"在下衡山獨孤劍,有急事拜見你們掌門."武夷派弟子彼此對看一眼,恍然大悟:"哦,原來是衡山派的師兄,請進."
獨孤劍衝他們點點頭,邁步走進門去.到了華美而不失簡約的大廳,只見不少的弟子,滿滿的聚集在一起,議論着什麼.這喧囂不停地遊走在衆人之間.而那主座旁,則佇立着一名高大剛健的男子.若有所思般,陷入了愁思之中.不知是情,還是仇.亦或,不過是過眼雲煙的迷惘罷了.消散.
有一名武夷派弟子見獨孤劍四下打量的樣子,衝他一笑:"有事請找大師兄."獨孤劍見那主座旁的男子似是頭領,氣度不凡,於是朝他走去.一路則聽到衆人的議論.一個臉色淺黑的武夷派弟子,頗爲神秘地耳語:"傳說本派數十年前發生了一場鉅變,江湖上很多高手都在那場鉅變中喪身."衆人一聽譁然,紛紛開始猜測起來.
另一個看起來還年幼的武夷派弟子則接上他的話:"好像後面的禁地和十年前的一場鉅變有關,師傅禁止我們接近那個地方,還派了個師兄把守禁地的入口."臉色淺黑的武夷派弟子嘆口氣:"聽說禁地和五色教有些關聯,可惜誰也不能進去看看."
說着,獨孤劍已到了那男子面前,拱手開口道:"在下衡山劍派獨孤劍,請問“滄浪劍客”柳老前輩是否在家?"只見那男子容貌粗獷,虎背熊腰,年紀不大卻從容大氣,擁有着不輸給獨孤劍的成熟.男子也向他回個禮:"原來是衡山劍派的獨孤師兄,我是張林,你找我師傅有什麼事?"
獨孤劍衝他點點頭,正色道:"在下有要事求見柳老前輩."
張林聽了笑了笑,極豪爽地回答:"不巧得很,師傅前幾天去了臨安,已經不在山上了."獨孤劍一驚,原來竟錯過了,於是追問:"令師去了臨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