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日,四川榮縣宣佈起義獨立。三天後,又是這個中國近代史上影響力很大的申報,頭版頭條刊載了一篇署名爲安童的評論員文章。
安童?就是上次成功預言股市崩盤的神秘評論員?這次又要怎麼了?難道股市要起死回生了嗎?許多人懷着極度好奇的目光一看,卻原來是篇‘主旋律’評論啊。
題目是六個加粗加重的大字。獨立革命預言!
革命?這個火熱的關鍵詞,幾乎在所有的激進派報紙上,每日都頻繁地出現。而預言?就神奇了!難不成這個安童不但能預言到股市?還能預言政治局勢不成?好奇心驅使之下,令許多人集中精神看下去。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文章一開始的幾個大字,就讓所有人神經一緊。緊接着,作者安童從最近的榮縣獨立事件,歷數多年來的各次起義,並詳細分析彼此之間的時間間隔及影響力。
隨後,安童以一名評論員的身份,客觀道出了之所以爆發如此多起義的根本原因。就是舊有的統治體制,已經不能滿足時代的要求,淘汰是必然的。而深刻的民族矛盾,在多年積壓下,已如火山噴發似的,到了瀕臨爆發的邊緣。
最後,安童更是追昔歷史,緬懷漢唐盛世時我華夏的英雄豪邁。並明確地預言,自由,平等,人權,將是不可阻擋的歷史潮流。而革命浪潮,也必將如火如荼,迅速席捲整個中華大地。
星星之火,勢必燎原!
此文一出,看得許多人心驚膽顫。從某種意義上說,這已經不僅僅是客觀的新聞評論了,他更像是革命黨人的戰鬥號角。清政府幾乎當即行動起來,派出大量的調查員深入報館,想要查出這安童,到底是何身份。只是別說清政府想知道,申報報館的美國大老闆也想知道啊。這個傳奇的神秘的牛人出現了兩次,每次申報當天的報紙必然會被搶購一空。你說這樣的票房評論員,誰不感興趣啊!
而無數的革命黨人,則被這篇文章看得熱血沸騰,鬥志昂揚,紛紛互相傳閱。與此同時,正在舊金山的孫文也看到了這篇國內傳來的電文。看完後當即大讚道,“好啊,不知這安童是何方俊傑,可以把國內局勢看得如此透徹,對革命信念懷有如此信心者,絕對不會是無名之輩啊!”
孫文的這句話,被有心人傳回國內,立即又引起了一波關於安童身份的猜測。然而,任人們想破腦袋,誰也不會想到,這樣犀利大膽的文章,竟然出自一名默默無人之手。至少,他在革命黨人的羣體中,是默默無聞的。
獨立革命預言。就如投入火藥庫地一點火星。迅速引爆整個報紙輿論界。無數激進地報紙。開始以獨立革命爲總號角。呼籲全國革命黨人。立即行動起來。爲了中華地復興崛起。獨立。革命。奉獻一切!
於是上海熱鬧了。每天都有無數地報館被封被砸。警笛聲徹夜不息。然而即使如此。許多市民第二天起來。還是看見街頭貼滿了獨立和革命地口號標語。
十月七號。正在所有人爲獨立革命預言爭執不休時。另一條消息猶如重磅炸彈一般。震得所有人立刻鴉雀無聲。下意識間。集體失聲。
號外!號外!武昌起義。革命黨人光復武昌全城。宣佈成立中華民**政府。
新聞!重大新聞!黎元洪出任中華民**政府鄂軍都督。湖北宣佈獨立。
武昌起義?湖北獨立?中華民**政府成立?這一串串消息。就跟興奮劑似地。令所有革命黨人立即高興地大呼。星星之火。已經燎原啦!
而無數舊官僚勢力聽見此消息後,第一時間則是想起安童的那句話,歷史潮流不可阻擋?看來亂世要來了,想辦法明哲保身吧。
更多的上海市民聽見這個消息後,則立即傻了眼,彼此碰面的第一句就是,嗨,儂曉得伐?這個安童,結棍,特結棍了!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啊,改天要立個神像拜一拜的,粘點仙氣好發財啦!
華飛幾乎是和報館同一時間收到武昌革命軍的通電,令他微微錯愕的是,武昌起義的時間,竟然不是十月十日,而比原來的歷史,提前了三天。
身爲歷史蝴蝶效應的扇動者,華飛完全沒有料到這一切都是因爲他的那篇獨立革命預言,所起了不可替代的催化作用。
放下報紙,華飛連口水也來不及喝,立即緊急集合所有的保衛團新軍和民團。
“弟兄們!”華飛立於高臺之上,一身黑綠色的軍裝,腰間武裝帶上,彆着兩把勃朗寧手槍。鋥亮的馬靴閃閃發光,整個人顯得英姿勃發,氣質雄沉。尤其那一句兄弟們,聽得所有人心頭一暖,華少爺竟然把他們當成兄弟!是啊,華少爺不是一直把他們當成兄弟看待的。
“許多人曾經問過我,我們如此刻苦訓練,到底是爲了什麼?也有人問我,區區一個地方保衛團,坐擁二千之衆,意欲何爲?”
“我從來沒有告訴過他們,因爲我不能告訴他們,我所做的一切,就是爲了今天。爲了革命,爲了我的國家,爲了我的民族!”
“從今天開始,你們不再是我華飛的保衛團新軍了。你們是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的軍人!從今天開始,你們不再是扛槍的武夫,不再是家丁,不再是護院。你們是堂堂正正,我中華民族英雄的軍人!你們是個自由的,神聖的軍人!”
“告訴我,勇敢的軍人們,你們的使命是什麼?”
所有保衛團新軍都被這意外的戰前動員驚懵住了。革命軍?他們不再是家丁?不再是護院?他們是神聖的軍人?
軍人有啥神聖個頭嗎?難道少爺嫌棄咱們了?咱們可老是覺得,身爲少爺的家丁護院,那纔是神聖無比,值得自豪炫耀的事情嘛!
然而不管華飛家中那些老護院如何想,當華飛這句話剛問出口時,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所有人都用盡力氣地吼道,“戰鬥!戰鬥!!戰鬥!!!”
“你們的職責是什麼?”華飛又大聲問道。
“服從命令,戰鬥,戰鬥,戰鬥!”
“很好,所有革命新軍和民團注意,自現在起,我華飛自任安徽革命新軍第一師師長。華大爲革命新軍第一師第一團團長,特任參謀官希伯爲革命新軍第一師第二團團長。其他各部主官不變!”
希伯乃是德國退役軍官,三十多歲。因來此擔任教官成績突出,並和華飛極爲投緣,意欲永久留下居住,一直是華飛軍事訓練上的得力參謀。
“民團第一團第二團隨軍擔任補給工作,第三團第四團駐守本地,免遭宵小趁火打劫。”
“各軍聽令,目標安慶!出發!”
安慶?竟然是攻打安徽首府安慶?僅憑二千之衆?然而雖然民團中發出陣陣議論,但整個新軍軍陣依舊紋絲不動。似乎他們耳中的安慶,僅僅只是一個名稱而已。不論那是什麼地方,他們只知道命令,只知道戰鬥。
這就是華飛這些天來,持續不間斷模式化訓練帶來的結果。雖然隊伍中很多人還不明白革命軍的意義,但他們知道。華少爺讓他們去哪,去那總規是不會錯的。或許城前機槍一架,安慶就會和六安,鳳陽等許多城市一樣,乖乖地送出幾千銀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