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濟刺激計劃發出半月之久,然而動靜並不是很大。華飛也不着急,畢竟他需要做的事情還很多。這日他正在鐵血軍事學院巡視,忽然聽見招生處傳來一陣爭吵之聲。好奇之下,大踏步走去。
“爲什麼不讓我報名?我從浙江千里迢迢趕來,難道因爲一句不招女生,就讓我回去?發次本!不招女生,爲何不在招生廣告上註明?滾你孃的十蛋,讓你們校長出來見我!”
只見一名年約二十的女生,一身簡樸的男裝,大大的眼睛充滿了憤怒,正掐腰嘟嘴對負責招生的人員質問。身前狼籍一片,桌子也被踢翻,看來之前的暴風雨還很是激烈。
“怎麼回事?”華飛見狀哭笑不得地走了出去,堂堂鐵血軍事學院招生以來,第一次被人踢館的,竟然是一名女生。
“華少爺,這位……這位小姐想要報考……報考軍校,你看……”
“你是什麼人?你能管事嗎?”女子氣勢洶洶地走上來,盯着華飛喝問,顯然餘怒未消。
華飛揮手製止警衛意欲上前干涉,好笑地問道,“小丫頭,能告訴我,你爲什麼報考鐵血軍事學院嗎?要知道,這裡畢業的學員,大都是要去扛槍上戰場的,那可非常辛苦的事情。你一個女孩子家,受得了嗎?”
小丫頭?女子差點氣得吐血,不過見這人說話還算和氣,努了努嘴,放棄了和他計較,而是非常認真道,“我不怕,因爲我有一個理想,我要做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金戈鐵馬,醉臥疆場,這就是我的夢!”
包括華飛在內,諸多警衛都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個理想,如果換成任何一名男性說出來,顯然都會令人肅然起敬。不過從一名女子,尤其還是一名年約二十不到的女子口中說出來,怎麼都感覺會有些怪異。
女子見衆人竟然笑她,頓時毛了,張口就急道,“有什麼好笑的,很好笑嗎?你們現在笑我,並不能證明什麼。有本事,咱們戰場上見真章,看誰能笑到最後!”
諸警衛笑的更大聲了,而華飛卻慢慢收起笑容,有點感興趣道,“你叫什麼名字?”
女子看了眼華飛。見他地目光似乎和別地人有些不一樣。至少在他地眼中。看不到嘲笑。而更多是一種……一種平等地善意。
“子夏!”
“子夏?百家姓中有姓子地嗎?”
“你這個人真麻煩。你們到底收不收吧。不收地話。趕緊給我路費。我要回家!”女子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別過臉。向華飛伸出手來。看來這女子不但是揹着父母跑了出來。現在即使想回家。怕是也沒有了盤纏。
華飛不禁莞爾。在這個時代。這樣有個性地女子。顯然是極爲少見地。千里迢迢。揹着父母。一個女子獨自來到這裡只爲入學軍校。這似乎並不像是一時地衝動。
不過軍隊。一直是男人統治地天下。即使如美國地名校西點軍校。那也是幾十年後纔開始招收女兵。
“你可以留下來,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華飛笑着道。
“你能做主嗎?”子夏見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說她可以留下,心中不禁有些喜出望外,大大的眼睛忽閃忽閃,狡黠地避開華飛的問題道。
“你在此安頓後,立即寫封信給家裡寄回去。讓你父母知道你在哪裡,別讓他們擔心!”
子夏的臉色瞬間就紅了,如同被發現秘密的小女孩,一時間有些侷促不安。不過她很快就昂起小臉,堅定地道,“好,我答應你!”
“薛芳,讓他報名!只要她能通過考試,就讓她入學。”華飛轉身對負責報名的人道。
“少爺!”薛芳趕緊上前道,“這有些不方便吧,她一個女人家……”
“別說了,給她安排間單獨宿舍。聽課吃飯和其他學員們一起,至於軍事體能訓練,可以適度降低一些。另外,在下期的招生廣告中註明,鐵血軍事學院,招收女子!”
“啊……”包括薛芳在內等一干警衛,全都傻愣了眼,完全呆住了。
“報,長官,安慶急電!”
剛一掃完電報,華飛臉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繼而化爲熊熊燃燒的怒火。
“郭通!”
“在!”
“命令革命軍第一團,第二團全副武裝緊急集合,命令憲兵隊,隨軍待命!”華飛幾乎是吼着發出命令。
“是!”
看着華飛匆匆離去的憤怒身影,薛芳嘆了口氣,不無幸災樂禍偷樂道,“不知道哪個混蛋,又要倒黴了!”
“喂,剛纔那個人是誰啊,爲什麼那樣兇?”子夏走過來,對着薛芳喊道。
薛芳看了眼子夏,眼珠上挑道,“那當然是我家少爺,安徽獨立政府軍政長,中華革命軍第一軍軍長,鐵血軍事學院校長。”
“啊,他就是那個什麼華愣子啊,不會吧,不是很愣啊。對了,他剛纔那麼可怕,是要去幹啥?”子夏剛纔還是踢桌子,蹬板凳,火冒三丈的模樣。此刻卻完全恢復爲一個小姑娘,很是自來熟地纏着薛芳問這問那。
薛芳得意地笑着道,“不知道,反正我家少爺一發火,總有人會倒黴就是了。可能,這次要率軍去攻打上海,誰知道呢!”
“啊?攻打上海?果然有些愣啊!”子夏吃驚地掩着小口,忍不住訝異出聲。
“哼!”薛芳顯然對他家少爺的這個外號,極爲不滿意。
華飛集合完隊伍,正要開拔,莫海宇和曹原聞訊雙雙趕來。
“華飛,哦,不,華軍長,你這要去哪?”莫海宇喘着氣,追上來問道。
“南京!”華飛臉色陰沉地道。
原來安慶海軍發來急電,飛霆號等六艘驅逐艦在革命黨人秘密遊說下,開往南京,加入中央政府海軍序列。更讓華飛氣憤的是,他們不僅僅擅自脫離編隊,還把艦上華飛安置的一干新軍全部綁起來,丟入江中。如果不是其他水兵相救,恐怕這些人通通都會被淹死。
尤其重要的是,經此一役,剩餘的九艘軍艦雖然依舊停駐安慶,但大多數軍艦人心紛亂,許多人認爲加入中央海軍纔是正路。如果不是飛鷹號艦長丁江和楚泰號艦長高廣徵極力堅持,恐怕華飛意外得到的這支海軍,早已瓦解投奔南京去了。
華飛不能容忍的是,這些傢伙的這種行爲極度惡劣,簡直就是毫無紀律的逃兵行爲。如果不採取嚴厲的措施,恐怕還會引起連鎖的反應,後果極爲難以預料。而且革命黨人終於忍不住打破了他們之間的默契,撕開表面的聯盟,開始挖他牆角了。如果華飛在此時刻依舊保持沉默而不採取行動的話,那就會給革命黨人造成他軟弱可欺的錯覺,從而讓他們更加肆無忌憚。
當莫海宇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見華飛竟然要帶兵前往南京。去南京幹什麼?該不會要把南京攻打下來,自任大總統吧?這個傢伙越想越興奮,跟打了雞血似的,非要與華飛同行。而一直沉默不言的曹原卻突然道,“這樣做,將會與中央政府對立,你考慮清楚後果!”
後果?華飛看了眼曹原,意味深長地笑道,“記住,對於軍人來說,永遠沒有後果二字,那是政治家的遊戲!”
“全軍聽令,目標安慶,急行軍,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