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 袁世凱的特使

對於城市的工商業階級來說,他們對於華飛軍隊開進皖南等地的城市,還是沒有太多心理牴觸的。畢竟華飛在廬州府革除一系列的苛捐雜稅,鼓勵工商,甚至還對開設工廠的商人提供低息的貸款。一切的作爲,都表明這個名聲不佳的華愣子,對商人們還是格外青睞照顧的。

如果不是土改法案鬧出一些變故,如果不是華飛太蠻橫,手握軍權不放手,讓革命黨人產生了忌諱。相信他這次入軍皖南,恐怕會是個皆大歡喜的局面吧。

不少人暗地裡悄悄嘆氣,即使各城的工商階層對於華飛不牴觸,但還是保持着一種微妙的疏遠中立態度。畢竟想要在皖南地區做生意,總會與各地的鄉紳土豪們搭上一些千絲萬縷的聯繫。如今皖南各地鄉團聯合自保,這個局面僵持,不知何時纔可破解啊!

順利接防沿江等城市,華飛也不在城內駐軍。而是迅速整編原有民軍。年輕力壯,且無複雜背景的民軍選爲保衛軍,整編沿江等城的民軍,擴編四團保衛軍。餘下的民軍或遣散,或改編爲巡警局,負責當地的治安。

對於各城的行政班組,華飛並未干涉。只是效仿廬州府的模式,成立軍政府選舉辦公室,籌備選舉組建新政府事宜。另外把原廬州府的特別財政辦公室改爲軍政府財稅辦公室,負責接管各地的賦稅關稅。

華飛的這些動作,讓安慶臨時政府的一干革命黨人是敢怒不敢言,敢言不管用。雖然華飛名爲安徽臨時政府軍政長,但這樣一來,沿江地區的財稅大權和治安權就落到了他的手中,使他成爲這一區域實際的掌權者。

對於根本沒有武力的革命黨人來說,除了抗議和駁斥,還能有什麼辦法?向南京中央政府求助吧,南京政府幾乎處於解散的邊緣。向北京的新任大總統告狀吧,袁大總統還未就任。找華飛當面議論吧,可是大家根本就不知道這個華軍長跑哪去了。讓各地政府裡的革命黨人對華飛的政令牴觸吧,可華飛幾乎就不發佈什麼政令,只要你不去與他搶奪財稅權就好。讓大家辭職抗議吧!許多人卻猶豫,言語含糊了。畢竟這年頭,討口飯吃,也是很不容易的!

於是革命黨人又把希望瞄向了皖南的鄉紳土豪們。可是在見識了華飛的軍演威力後,如今又見他更是不費一槍一炮,順利接管沿江等城市後,又很快擴編了四團保衛軍。在這樣的局面下,加上華飛對於土改法案一直未提,並未把大家逼到懸崖邊上。所以更多的鄉紳們,根本不願意發難,企求坐等良機。

“報告,合肥傳來急電。北京袁世凱大總統發來電報,即將派來特使,請見軍長!”蕪湖附近的江面軍艦上,郭通拿着一封電報迅速走進華飛的房間。

“哦?”華飛丟下手頭的諜報,站起接過電報看了眼道,“袁世凱,他終於來了!”

“少爺,一切都在你的預料之中啊!我們控制了沿江等城市,袁世凱還未正式就職,就已經按捺不住了。”郭通湊上來笑着道,“你說這次,袁世凱會封少爺啥官?”

“這些都是次要地!”華飛拿着電報低頭走出房間。站在甲板上看着滾滾翻涌地江面道。“袁世凱這個人。絕對不能小視。他還未就任大總統之職。就已經敏銳地感覺到安徽地變動。並派出特使前來。不知道他地動機是什麼?郭通。你記住。我們最大地危機。不是袁世凱。也不是革命黨人。而是自己。而是沿江地這些城市!”

郭通顯然還不能理解華飛地話。歪頭想了想。眼見想不通。只好拋開問道。“少爺。我們何時回合肥?”

“立刻!這次回合肥。我只帶上毒人就好!你地警衛營和所有新軍保衛軍。依然保持現狀。不要調動。告訴華大。長江等城市就交給他了。讓他保持警惕。各地如有絲毫動靜。立即電報給我!”

“是!”

合肥三河華宅。袁世凱地幕僚樑士詒已經等了華飛半天了。樑士詒可算是袁世凱地心腹幕僚。這次袁世凱把他派來合肥。從一個側面可以看出。袁世凱對華飛地這支武裝地重視程度!

“樑先生。我們家少爺回來了!”劉管家剛剛進屋通稟。華飛爽朗地笑聲就在院子中響起。

“哈哈哈……,樑先生,久仰久仰。華某公務繁忙,來遲一步,恕罪恕罪啊!”

隨着這個聲音,一名一身戎裝,年紀輕輕的少年走了進來。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華軍長華愣子?樑士詒心中暗覺古怪不信,如此這般年紀,就可執掌一省軍政?根據現有情報,縱觀他抵押家產入上海以來,直到攻打安慶,南京,後又退縮回廬州府,並不急躁冒進。一步一步,既大膽冒險,又沉穩冷靜,直到如今開創執掌半省軍政的局面,令袁慰亭也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格外重視。這樣成熟詭異的步驟策略,會是這樣年輕的人做出的?這背後一定有高人在指點啊!可是爲何讓他這個毛孩子出頭呢?

樑士詒在那邊想心思,這邊華飛卻真的愣住了。這啥意思?什麼狀況?看這人也是儀表堂堂,性格豪邁的老者。怎麼看到自己,半天沒有反應,呆在那不出聲?袁世凱的核心心腹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咳咳,這位樑先生,你沒事吧?”華飛湊上去關心地問了句道。

“啊?失禮失禮!”樑士詒反應過來,頓覺大慚。他堂堂甲午科進士,什麼樣的人沒有見過,什麼樣的場面沒有遇到過。如今卻在一區區後輩面前失態,實在是讓他有些慚愧難當。

“想必閣下就是安徽臨時政府的軍政長華飛吧?老夫樑士詒,奉大總統之命,前來拜見華軍長!”

“不敢當,不敢當!”華飛連連回禮。

“老夫雖從未與華軍長謀面,但卻與華軍長一見如故。吾觀華軍長爲人,定是爽快豪朗之輩。”與華飛雙雙主客落座,樑士詒也不去虛套,開門見山道,“所以老夫就不多說那些虛套了,此次老夫奉大總統之命,前來拜見華軍長。一來是褒讚華軍長爲民國的初建,貢獻的力量。二來華軍長麾下雄師數萬,這軍費之資,定然不是小數。特命老夫送來軍費五十萬元,還請華軍長不嫌國庫困窘,萬望收納!三來大總統希望他的就職典禮,華軍長可以屈尊參加,以賞薄面。”

樑士詒說話速度極快,他就是要觀察華飛的反應。如果有關華飛目前的一切局面,都是有人在幕後策劃。那麼面對樑士詒的一番言辭,華飛的迴應,就很能證實這個猜測。

華飛笑了,可以說,這個結果,他非常滿意。袁世凱最終還是不能無視他的存在,開始拉攏他了。他不但派出重要心腹樑士詒作爲特使,還送來了五十萬元的軍費。這軍費,在華飛看來,可是比什麼都實在啊!

“多謝大總統美意!”華飛不卑不亢地道,“民國南北統一,清廷皇室退位,這一切,可都是大總統的功勞啊!華某一介武夫,不過只是打了幾場小仗而已,談不上什麼功勞!至於這軍費,可真是雪中送炭啊!即使大總統不派樑先生送來,華某可也要電報北京,向大總統催要啊!至於大總統的就職典禮,華某僅僅乃是一省軍政長,加之軍務繁忙,實在難以抽身,還請樑先生替我向大總統告罪。”

“華某在此遙賀袁大總統就任中華民國大總統之職,惟願我中華在大總統的治理下,國力昌盛,民富軍強。惟願我中華民族,早日復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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